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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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小世界,北域,云州境内。

因为莲华秘境开放的日期并无精确的规律可言,仅能圈定在十月下旬的某一天,所以,不善卜算的沈裴便带领弟子早早出发,提前在离秘境最近的沧澜城落脚。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周边城镇挑选弟子,修真者的存在,对凡世而言早已不是秘密,近百年来,沧澜城作为大比期间接待各派精英的落脚点,除开世代定居于此的普通人,还有许多无门无派的闲散修士。

十月下旬,北域的天气愈发寒凉,顺利递了缥缈道宗的牌子进城,沈裴带队直奔客栈而去,耳边还有离朱的叽叽喳喳:“师兄师兄?听说沧澜城的主人是位合体期修士?”

非常理解小凤凰第一次出门的兴奋,沈裴点点头:“的确如此。”

莲华秘境大比,好歹也是修真界十年一度的盛事,各派精英长老齐聚于此,若没有个修为够高的镇场面,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但依照刚刚进城时平淡如常的情况来看,这位沧澜城城主,恐怕还没有发现他家便宜师叔的身份。

历届大比从未缺席,无需预订,沧澜城最大的客栈自然会为缥缈道宗留出一层房间,只是今年的队伍里多了个玄逸,分到最后,便好巧不巧地少了个空位。

十三人的队伍,十名参加大比的弟子皆两两一间,仅有沈裴和虞寒洲两位随行长老,照例分到了单独的客房。

虚虚瞥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一眼,沈裴本想“趁火打劫”,顺势来个甜蜜同寝,未成想,对方竟像入定了一般,连个眼神都没有回应。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沈裴喃喃:【……他最近是在躲我吗?】

尽管这一路上两人还是如约定般地同行,可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更寡言了些,时常走神,游离于大部队周围,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到底哪里出了错?难道是他睡梦中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素来没有勉强他人的爱好,白衣青年神色虽有些茫然,却还是决定顺着师叔的心意分配。

谁料还未等他开口,生性耿直的虞寒洲就主动跳了出来:“前辈身份尊贵,自然要独住一间,还是我和沈裴挤一挤吧。”

低头不见抬头见,虞长老和沈师兄始于剑道的纠葛,缥缈道宗众人自是早有耳闻,一听到这话,以离朱为首的几名弟子当即便偷偷交换了数次眼风,只差没“哇哦”一句出声起哄。

清楚虞寒洲所求的合籍、无非把他带回山里日日比剑,内心坦荡的沈裴张了张口,刚要应下,便被人封了声音。

“亲疏有别,还是我与师侄住在一处比较妥当,”对外始终是一副君子端方的做派,玄逸偏头看向虞寒洲,仿佛真在询问,“如此安排,你可有异议?”

原本就没有往其他方向多想,听到正主提出解决方案的虞寒洲摇摇头,态度相当配合,全然没发现自己错过了怎样的机会。

人小鬼大的离朱幽幽叹了口气:“怪不得……”

怪不得虞长老一直没能追到沈师兄,这反应、这情商,简直活生生一颗榆木脑袋。

直到进了房间才被解除禁制,白衣青年连坐都没坐,摆明了是在生气的架势。

随意设了一个隔音屏障,他双手抱臂,蹙着眉问:“师叔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施施然拂开衣摆在桌前坐好,玄逸面不改色,放缓语速,意有所指,“答应一个想与你合籍的男修同房,师侄又是什么意思?”

正儿八经的合籍双修在正道眼中实乃平常,多少对此事有些了解,白衣青年耳尖倏地涨红,羞恼交加,偏还要嘴硬地反驳:“师叔多虑了,虞寒洲绝对不会做逾矩的事。”

——顶多就是拉着他聊一整晚的剑招。

“绝不会逾矩?”似是觉得青年的话幼稚且好笑,玄逸抬眸,唇角是上扬的弧度,握着茶杯的指尖却用力到泛白,“你就这么信他?”

信一个早早觊觎你的男人?

隐约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白衣青年嘴上没停,音量却无意识地放轻:“剑如其人,我只是觉得……”

耳边声响越来越小,眼见青年说着说着就闭上了嘴,玄逸假笑着挑眉:“继续。”

逐渐犯怂的沈浪浪:……我倒是敢。

您老的目光都快把我瞪穿了ok?

“我只是觉得师叔的教诲好像也有点道理,”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青年立刻改了话风,惦记着对方刚刚对自己施术的昏招,他虽是认怂,却仍要昂着下巴,尽可能找补回几分面子。“……扯平了,一人一次,功过相抵。”

周身萦绕的沉郁飞速褪去,玄逸瞧着对方那随时可能吓到开溜的模样,忽而招招手笑开,没再给青年施压:“来。”

上等灵茶的香味伴随着袅袅的热气缓缓散开,嘴馋又怕冷的青年只犹豫了一秒,便屈服于对方隐晦的示好。

抵达沧澜城前从未考虑过与人同寝的情况,沈裴在储物袋里塞了许多面料各异的枕头被褥,就是没想到再带张床来。

初冬的傍晚总是来得格外的快,眼见外面的天色已经擦黑,白衣青年望望屏风后的浴桶,又望望仅有一张的床榻,看上去颇有些坐立不安。

沐浴……筑基过后不染凡尘,勉强还可以略过;

可要是他很想休息呢?

两个大男人,又差着辈分,无论是同榻而眠还是一起呆在床上打坐,都显得非常奇怪。

清楚对方平时有学着凡人睡觉的习惯,玄逸故意坐在床尾,直等到青年纠结得把脸皱成包子,这才慢悠悠起身:“过来吧。”

“床让给你。”

万万没想到今日的师叔居然如此好说话,白衣青年松了口气,美滋滋地拿出自己用惯的玉枕锦被铺好,飞快脱掉鞋袜钻了进去。

月光幽微,周围也是浅淡熟悉的安神香味,可瞧着男人端坐桌前的身影,沈裴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几次,都没能让自己成功入睡:

修行之人习惯打坐,他倒不是心疼对方的腰背,只是屋子里一直坐着个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活物,真的很像恐怖片啊喂!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的掌心倒是很热。

鬼使神差地记起男人先前用手抵住自己额头时的体温,白衣青年小声嘟囔了句什么,破罐子破摔地掀开锦被:“师叔……”

“更深露重,要不、您还是上来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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