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年少轻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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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早把对方深深放入心底,之前间隔的不过是薄薄一层纸,薄纸被捅破后,抑制多时的感情来得分外浓烈,两人独处时,青春悸动的身体乐此不疲的纠缠温存,每每激动不能自持,险些天雷勾地火的关键时刻,可儿总能及时喊停。

杨帆懊恼:“下次要和你保持三尺以上的距离。”

可儿笑而不语。

真到了下一次见面,说不到三句话,他又会情不自禁的把她搂进怀中。

临近寒假,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可儿处理完这一学期鲜奶配送业务的收尾工作,窝进杨帆怀里看窗外的漫天飞雪。她的办公室在学校旧办公大楼二楼,学校工作人员的主要办公地点已于去年年底迁入新办公楼,旧办公大楼就空置了下来,一楼的房间用于堆放学校举办各类活动的常用物品,二楼除了会议室偶尔开放,其他房间基本用不上。可儿乐得这里清静,元旦过后,通过学工处把办公地点迁到了此处的一间宽敞办公室里。杨帆没有课程的时候,就来陪她一起处理工作事务,这间办公室成为了他们的小安乐窝。她已经买好了次日回家的火车票,分别在即,两人更加眷恋难舍。

杨帆下颌轻抵在她的头上,汲取着她发端的清香,“寒假一定要回去吗?”

“嗯,”可儿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靠着,“姥姥年纪大了,妈妈身体不好,每年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才能放心,何况大过年的,如果我不回家,家里会很冷清。”

“唉——”杨帆叹气,她的话全在情理之中,再多的不舍,他也没理由多做劝阻。

可儿转过上半身,双手圈住他的颈项,温软的唇覆在了他的唇上,把他的叹息悉数堵在唇齿相依间。经过多次练习,他早已深谙此道,用力抱紧她,热烈的回应。纠缠到动情处,他的手习惯性滑入她的衣底,抚摸她柔软丰盈的胸部,呼吸越来越急促。

门突然被推开,两人仓促分离。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对方已先一步转身背向他们,夸张大笑:“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周正浩——”杨帆咬牙。

“你们继续,继续——,我在外面等着,”周正浩大步跑开,一边跑,一边喊,“兄弟,速战速决呀,别让我在风雪里等太久。”

杨帆急忙掩上门,回过头,可儿正低垂着头整理略有凌乱的衣裳。

“可儿?”他喊一声。

她抬头羞赧一笑,脸颊嫣红,眼波欲流。

杨帆心一动,手轻抚上她的脸,“其实,没什么,周正浩他——,是过来人——,我们.....”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可儿反倒先平静下来,抬手贴在他的手背上,“快去吧,外面冷着呢,别让周正浩等太久。”

走下楼,杨帆看见周正浩站在办公大楼门前的花坛边,风雪正烈,雪花落在他的黑发上,形成点点花白,他却浑然不觉寒冷,指间挟一支香烟,望着堆满积雪的花坛出神。

杨帆来到他身边,神情略有不自然,“怎么不进里面去避一下风雪?”

周正浩看他一眼,没有拿刚才的事继续玩笑,只说:“我听寝室人说你找过我,打电话给你,你又不在寝室里,我猜你应该在这儿,就来找你了。”

“先进去吧,”杨帆拍一下周正浩的肩,把积在上面的雪花拍掉,走进办公大楼里的一个避风处,杨帆说:“可儿明天回家,我想借你的车用一下,送她去火车站。”

“没问题,”周正浩掐灭烟蒂,又点上一支烟,“车在我家里,我让司机把车送过来,晚上给你车匙,如果你不在寝室里,我会把车匙放你床上。

杨帆点头,看看他手上的香烟,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周正浩掸一下烟灰,无所谓的笑:“看寝室里那帮家伙经常抽烟,就学着好玩,感觉还不错。”

杨帆锋锐的目光看着他,“有心事?”

周正浩别过头,看了看楼梯口,压低声音说:“你家里的情况,总不能一直瞒着秦可儿吧?”

听他这么一问,杨帆也拿来一支烟点上,重重吸一口,他不会吸烟,被呛得连连咳嗽,拧紧眉头说:“我会告诉她,但现在不是时候。”

沉默着抽了一会儿烟,周正浩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她明天要回家,我猜你们肯定还有许多话要说,不打扰你们了。”

眼看着他即将消失在拐角处,杨帆突然喊:“周正浩——”

周正浩回头:“还有什么事?”

杨帆欲言又止,最后却只说:“谢谢——”

周正浩笑着摆了摆手:“是兄弟就别这一套。”

走出旧办公大楼,凛冽寒风卷着雪雾张牙舞爪扑面而来,周正浩裹紧大衣踏着积雪前行,地太滑,他没办法走得更快点,走了几步,回头一看,雪地上一行孤单的脚印,很快又被落雪覆盖。下意识的抬起头,二楼一个窗口前,秦可儿笑靥如花,正冲前他挥手告别。

他绽开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也冲着她挥了挥,转过身,一股呛鼻的感觉冲得眼眶发热,真不应该回头,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头,没有看见柔和灯光下,她端着茶杯的温婉一笑,那该多好。

目送周正浩走远,可儿对站在身边的杨帆说:“都没有机会向他说一声再见。”

杨帆望着周正浩渐渐融入雪幕里的背影,若有所思。

可儿手肘轻碰他一下:“在想什么呢?”

杨帆没有答话,转过头,看着可儿,眼中有一丝茫然之色。

可儿疑惑:“杨帆?”

他把她拉入怀中,抱着她又坐进窗子旁的椅子里,“明年这个时候,我的工作差不多就能签定,到时,我带你去见我父母,然后,我陪你一起回家过年,拜见你的姥姥和妈妈,你说,这样好不好?”

可儿头靠着他的胸膛,听见他规律的心跳声,心里觉得安详,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好。”

杨帆在她耳畔说:“可儿,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答应我,你也永远不要放弃我!”

可儿仰起脸看他,他深邃的眼眸一直凝视入她眼底,郑重、沉重,如同在向她许下一个终生不悔的承诺,并在等待她向他许下同样的承诺。可儿不由也郑重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不会放弃你!”

他如释重负般吁了一口气,搂着她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低头在她额头印下轻柔一吻。窗外风雪交加,屋内暖意融融,可儿慵懒的缩在杨帆怀中,这样的温暖与温柔,她无法不贪恋,惬意的闭上眼,熏熏然欲睡。

第二天一早,杨帆开车送可儿去火车站,同车的人还有何曼雪和为她送行的男朋友。这一次,杨帆托人为她们买的是卧辅票。把可儿送上火车,杨帆并没有马上离开,对面辅位的何曼雪和男朋友依依话别,可儿和杨帆握着手两两相望,却沉默不语。

火车广播提醒送行的亲友下车,杨帆恍若未闻,何曼雪的男朋友不得不再提醒他一次:“我们该下车了。”杨帆猛然抱起可儿狠狠亲了一下,才匆匆跑下火车。何曼雪捶着枕头,“你看,你家那口子多浪漫,我家那个笨死了,连吻别都不知道。”

可儿没有心思和她逗笑,靠在窗前望着站台,杨帆还站那里,也一直望着她,火车慢慢启动,站台上的身影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两个女孩没有了上一次归程中那种玩乐的心情,各自的男朋友为她们买了一大袋子水果和零食,却都无精打采的不想碰。

可儿躺在狭窄的辅位里,闭上眼,恍然间似乎听见杨帆的声音:“如果有一天,你放弃了我,我想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眸特别幽暗,似乎是悲伤,她觉得他傻,不过是离开一个月时间,她已经很难过,怎么可能舍得放弃他。

黯然的心情延续整个行程中,回到家后,重见亲人的喜悦才让可儿的心情又开朗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生活压力减轻,姥姥的气色比上一次见面好上许多,妈妈的身体不再那么虚弱,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可儿觉得欣慰了。

整个寒假,可儿除了陪姥姥和妈妈,就是和赵湘雨混在一起,两个好朋友多了一个共同话题,湘雨说她的林辉,可儿说她的杨帆。

湘雨说:“我们都会很幸福的。”

可儿点头:“当然,我们一定会幸福。”

各自的眼眸里溢满喜悦,神采飞扬,少年不识愁之味,多年以后,湘雨和可儿想起这一番对话,相视苦笑,年轻时,还忘了一句话:年少轻狂。

杨帆每天一个电话的打来,很快姥姥和妈妈也知道了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姥姥倒是很高兴,对可儿说:“咱不图别的,只要小伙子人好,将来能疼你和孩子就行。”

妈妈却不无担忧:“他是家里的独子,万一将来要求只得生男不准生女怎么办?”

可儿茫然,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不会的,我想,他应该不会的。”

妈妈的话或多或少在可儿心中留下了一丝阴影,虽然说现在就考虑生儿育女的事,为时太早,但受尽磨难的秦雪莲早已如惊弓之鸟,唯恐女儿重蹈她的覆辙,反复嘱咐可儿:如果杨帆是那种要求妻子必须生男不得生女的人,长痛不如短痛,趁早断了吧,总好过赔上一辈子。

回学校的行程中,可儿觉得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得她透不过气。女子当自强是真理,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同样是不变的真理。如果杨帆真有妈妈所说的那种重男轻女观念,在理智上,当然应该快刀断乱麻,可付出的感情呢,难道能轻轻松松收回来吗?她漫无目的望着车窗外,一路风景从眼前飞掠而过,她的人生目标向来明确,处事极为果断干脆,这一次,却只觉茫然不知所措。

刚下火车,可儿就看见了站台上的杨帆,挺拔的身影在人群中十分显眼,他似乎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焦灼目光在人群中急切搜寻,触及可儿的一瞬间,目光变得柔和,愉悦的笑意涌上双眸,他快步向她跑来。看着他明朗的笑容,可儿突然生出一股怯意,心中盘恒多遍的话,再也没有勇气问出口。

来到可儿面前,杨帆伸出双手,似乎想拥抱她一下,终究顾及车站里人太多,只得轻轻搂一下她的双肩,顺势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牵起她的手向站外走去。分别了一个月,再次相见,两人心里都觉得欢喜,却又说不出来,彼此握紧住对方的手,随着出站的人流缓缓移动,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火车站外的停车场里,可儿又看见了周正浩那辆宝蓝色跑车,她现在对跑车已所概念,知道这是一辆价值不菲的捷豹,很奢华,不是不喜欢,可是,与她现在的情况不相符,“杨帆,”她犹豫一下,说:“以后不要向周正浩借车了,我们可以坐公共汽车的。”

“好啊。”杨帆不问她理由,便直接答应了。

上车后,他没有立即启动汽车,而是先把她拥入怀中紧紧搂住,低下头吻她,这个吻分外热烈缠绵,可儿闭上眼凭着感觉回应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觉得自己几乎快喘不过气时,他放松了手,下颌轻触她的额角,低声叹息:“我很想你!”

她静静依偎在他怀中,气息尚未平缓,想告诉他,她也很想念他,话到嘴边,却不由自主变成了另一句话:“杨帆,你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杨帆怔了怔,随即惊喜:“你想和我生一个?求之不得,我们什么时候开始造人?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好不好?”

可儿两颊嫣红,嗔怪说:“你想哪里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杨帆收起嘻笑的表情,眼眸正视着她认真说:“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

“那你父母——”

“我们的孩子,生他养他的人是我们,只要我们不嫌弃,谁有资格嫌弃?”杨帆顿一下,话锋又一转:“不过——”

可儿紧张:“不过什么?”

“女儿如果能像你一样漂亮,迷得大把男孩子哭着喊着,求我把女儿嫁给他们,我就更喜欢女儿了,”想象着美好的未来,杨帆眉开眼笑;“到了那个时候,我多威风呀,随时随刻有人鞍前马后讨好着。”

可儿忍俊不禁,轻轻捶他一下,把他从美梦中捶醒,“你喜欢大白天做梦?”

他拉起她的双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柔声说:“可儿,我很幸庆自己比你早一年毕业,可以为我们的未来先做一年的准备,这样,等到你毕业的时候,不必陪着我一起吃太多苦。”

可儿的手温柔抚上他脸庞,他下颌的胡茬刺得她手心微痒,心中欣喜,又觉得有点酸涩,“我不怕吃苦的,我们可以一起奋斗。”

“可我不舍得你吃苦,”他又把她搂入怀中,这一次很轻很柔,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般,“整个寒假里,我反复考虑着我们的未来,下个学期,我就进入大四了,我们这个专业的所有课程会在大三结束,大四学年全部用于实习和找工作,我计划暑假先找好实习单位,争取大四上学期结束前签定工作单位。等你毕业时,我已经工作了一年,应该可以存点积蓄,到时再向杨颍借点钱,按揭一套房子,我们就结婚,如果你放心不下你姥姥和妈妈,我们可以把她们接到北京来,一家人在一起,相互好有个照应。”

可儿头枕在杨帆肩上,听着他对未来的设想,心底的柔情一点一点溢出,直至整颗心被暖暖的柔情完全淹没,他许给了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儿,”他抚摸着她的长发,小心翼翼问:“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到了那个时候,你肯不肯嫁给我呢?”

可儿严肃说:“我为什么一定得非你不嫁呢?”

杨帆怅然:“是呀,说不定你将来会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一定得非我不嫁?”

可儿再也忍不住大笑:“傻瓜,你这个傻瓜。”她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在我心中,只有你最好啊,你许给了我一个未来,我也许给你一个未来,只要你肯娶,我就一定肯嫁。”

他欣喜若狂,用力抱起她,似乎恨不得把她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我记下了,我记下了,你许给我的未来,将来可不能食言。”

她含笑张开双臂回拥住他,前所未有的安心与踏实,年少轻狂,以为幸福就这么简单,只要共同努力,无所不能。

这个学期,可儿和杨帆的课程都很紧张。杨帆原本算不上是一个好学生,成绩一向只要求过关就行,现在变得异常勤奋,尤其是对专业课程特别认真,用他室友们的话说,是脱胎换骨,令人大跌眼镜。杨帆自己心里却很明白,他既然许给了她一个未来,首先就要具备给她美好未来的能力,每天完成自己的课程后,他便去陪可儿一起处理工作上的事务。

尽管忙碌,除了各自上课和睡觉的时间,他们尽可能的陪伴在对方身边,因为有了彼此的相伴,严寒酷暑在有情人眼中也变得别有意境。许多个夜暮里,他们紧紧依偎,在甜蜜的温存中如痴如醉。

两个不同家庭、不同环境中成长的人朝夕相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矛盾,可儿生活较有规律,杨帆则较为随性;可儿对物质上的要求简单俭朴,杨帆虽然不张扬,却颇为讲究。然而,热恋中的人总能相互包容,偶然一两次的冲突后,更多的是相互迁就着对方,归根结底,因为心里很喜欢,其它一切差异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在同一个学校,与徐光宗碰面是常有的事,每次碰见杨帆和可儿在一起,徐光宗总是恨恨的别过头,视而不见。这对于杨帆和可儿倒没有任何影响,其实大多时候,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徐光宗。至于桑丽娜,在这个学期之初,周正浩把她约出去好好谈了一次,交谈的内容其他人自然是不可得知,总之,自那以后,桑丽娜虽然依旧冷冷淡淡,但再也不会和可儿针锋相对了。

寝室里六个女孩除了桑丽娜,其他人都有男朋友,大多数时间各人各行其事,关系远不如最初的时候亲密。身为寝室长的姜兰提议,为保证姐妹们的感情联络,大家每月抽出一个晚上的空档聚餐,得到了包括桑丽娜在内的全体室友一致赞成。

每次聚餐,大伙儿喝上几杯,开始天南地北的胡侃,谈美食、谈衣服、谈未来、也谈男人,其中谈得最多的是各自的男朋友。有一次宋恬谈到各自男朋友的身家,说:“论身家,别说我们几个的男朋友,就是全校男生,又有几个比得过杨帆?”

可儿笑着反驳:“胡扯,杨帆父母只是普通公务员,顶多温饱不愁而已,哪来的什么身家。”

“杨帆这样告诉你的?”宋恬目光闪烁,“你信他?”

姜兰喝多了几杯,圆圆的娃娃脸红艳欲滴,可爱得让人恨不得咬一口,她指着宋恬笑:“废话,不相信自己的男朋友,难道相信你不成。”

“可是,我听吴选松说......”宋恬吞吞吐吐,“他说杨帆家大有来头。”吴选松是她男朋友,在校团委担任团委副书记,消息十分灵通。她仔细观察可儿的神情,可儿却正侧着和叶菲说笑,不知道是有意回避还是根本不关心这个话题。

桑丽娜扯一下宋恬的衣袖,冷笑:“我看你还是别说了,人家根本不想听。”

宋恬气绥:“可儿,我是关心你。”

桑丽娜不冷不热:“齐大非偶,偏有人不相信,水晶鞋不是人人都能穿得上去的。”

“恬恬,”可儿诚恳说:“谢谢你关心我,但别人说毕竟是传闻,无凭无据,我更愿意相信杨帆亲口告诉我的话,如果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以后还怎么相处。”

宋恬困惑:“你做生意一向精明,碰到感情的事怎么就糊涂了呢,这么毫无保留的信任他,不怕吃亏吗?”

可儿笑:“感情的事又不同于做生意,哪里计较得了盈与亏。”

“说得对,”何曼雪端起酒杯向着可儿,“我祝福你。”

可儿举杯回应她,“我也祝福你。”

叶菲高举起杯,“来,我们312寝室全体干了这一杯,相互祝福,也祝福我们自己。”

六只亮晶晶的酒杯碰在一起,无论曾经是否心存介蒂,这一刻,六个女孩的心都真诚纯净。

可儿踏进大三学年的同时,杨帆开始了他的实习生涯,依照当初设定的计划,他如愿留在了北京一家机械研发单位实习。实习单位离学校和家都比较远,他不愿意住单位安排的集休宿舍,在单位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

搬家那天,特意选在了周未时间,可儿陪他一起去收拾房间。很小的一间房子,三十多平方米的样子,没有厅,配有一个小卫生间和一个狭窄阳台。现成的家具只有一张小床,一套电脑桌椅和一个空调。大概较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过,墙面砖和地板砖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灰。

杨帆和可儿同为极爱洁净的人,二话不说,两人立即动手打扫房间,把房间里的每一处冲洗了一遍又一遍,即使一个小角落也不放过,用了整个下午时间,使得房间焕然一新。又把自己搬来的电脑和日常用品一一摆放好,小小的一个窝居总算有了住家的气息。

忙碌完一切,已经到了月上柳梢头时分,两个人软绵绵瘫倒在纤尘不染的地板上,很累,但很窝心,那种感觉就如同长途跋涉的旅人踏进家门一刹那间全身心放松的舒适。

可儿惬意闭着眼,喃喃说:“毕业后,能有这样一个小窝也很不错。”

杨帆侧过身,一手支起脑袋看她,“你对你未来老公就这点要求?”伸过另一只手轻柔替她擦去鼻尖上的一抹浮灰,一直忙于打扫房间卫生,两人都落得个灰头灰脑,因为太过疲倦,暂时没有力气去清理一下自己。

“当然不是,主要看对象,不同对象不同要求。”可儿晃一晃脑袋,摩仿三毛对荷西说的那段话:“不喜欢的,一两百万也不嫁,喜欢的,三五万也嫁。”

杨帆配合的问:“那我呢,要怎么样的条件才肯嫁?”

“能吃饱饭就嫁。”

杨帆认真考虑了一下,问,“你吃得多不多的?”

“不多,我很好养的,每餐只要一两白饭,一个小青菜就够了。”

杨帆点头:“比养只猫容易点。”

可儿斜睨着他,眼波横流,“那你养我不?”

“没问题,”杨帆眨了眨眼,用一种极为正经诚恳的语气说:“不如我们今晚就洞房花烛夜,先上船后补票。”

可儿啐他一口:“滚远点。”

杨帆当然不会滚,大笑着扑过去就要抱她,可儿只好自己滚,刚向旁边滚开一点,便被他牢牢按住,大半个身躯压在了她身上,两人的姿势十分暖昧,他敛起笑容,专注看着她,她也定定看着他,他缓缓俯下身,两唇相触的瞬间,可儿的肚子不合时宜“咕——”了一声,紧接着,杨帆的肚子也响了一声。她忍不住哧哧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片刻前的旖旎气氛扫荡一空。杨帆颓然往旁边一歪,躺倒在她身边,懊恼说:“这是一个多么深刻的教训,洞房花烛夜,填饱肚子是先决条件。”

“你还好意思说,”可儿从地上坐起,哀怨说:“我大老远的跑来为你做苦力,中午不给我吃饱,晚上让我饿到现在。”  她殷红的唇抿一抿,唇畔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波光荡漾。

实际上是她自己因为天气炎热而吃不下东西,明知道她蛮不讲理,看她那副娇俏的样子,他全身骨头酥酥软软,顿时觉得肯定是自己理亏了,唯唯诺诺:“是、是,我错了,现在出去吃晚饭吗?”

她又往地板上懒洋洋一瘫:“不想动。”

“你想吃什么?”杨帆走到门口穿鞋子:“我这就去给你买。”

可儿等着的正是这句话,立刻无比流畅的说:“百合莲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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