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死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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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枝很快垂眸,低声道:“书生薛玉,见过大人。”

祁渊听着这道细而稳的声音,和下午时分提醒众人他们耳聪目明的声音如出一辙。

他蹲下了身,问:“方才是不是你睡在死者身侧?”

宋南枝抱拳行礼,恭谨答:“是。”

祁渊见着这个自称薛玉的举子,手腕细长,肤若凝脂,腕上还悬着一个金镯子,在明灭的火光下,祁渊隐隐约约看到了镯子上似乎刻了一个字。

祁渊伸手,握住了那纤细的手腕。

两人皆是一震。

宋南枝是没想到祁渊如此唐突,但思及自己此刻扮做了男儿身,还是强自压下了心底那一抹惊异,忍住缩回手的冲动,低着头。

而祁渊则是没想到这双手腕有如此柔弱纤细,握在手里仿佛柳枝一般。

他仔细瞧了瞧镯子上刻的字,是一个“刀”。

“这是刀嘉平的镯子?”

宋南枝还没回答,倒是旁边的殷泽瞧见,十分激动地抢过了话。

“这就是刀嘉平的镯子!我上次见着了!昨日他们两个吵架的时候,刀嘉平就拿着这镯子!如今又在了薛玉手上,哪儿有男人戴镯子的?肯定是薛玉要偷——”

祁渊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殷泽一眼,殷泽一接触到那目光,就如同被雷劈了,浑身过电一般,悚然呆住,背后骤然生起一股冷汗,闭嘴了。

祁渊又转过头,问宋南枝。

“薛玉,刀嘉平的死,是你干的么?”

宋南枝依旧低着头,摇头,尽量压低嗓子,道:“不是。”

“那他的镯子,为何会在你手上?你们昨日的争执,又是为何?”

宋南枝不说话。

祁渊站起来,俯视他,浑身又散发出冷如刀锋般的气息来。

“你若不说话,就证明你心虚,谋杀刀嘉平的凶手就是你了。等雪一停,我就着人将你送至京兆府。谋害同科举子,又被我亲自撞上,也不必等京兆府尹尚大人仔细审了,人证物证俱在,直接拉出去砍了便是。”

众举子皆被吓得心砰砰直跳,殷泽也被吓得面色发白,而跟了祁渊有一小段日子的紫衣侍卫却是奇怪得很。

这名侍卫名唤仲元青,是京中勋贵次子。纵然出身勋贵之家,还进了深受圣宠的金吾卫,是个在京师大街上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仲元青在祁渊面前,还是斟酌了再斟酌,生怕说错一句话。

仲元青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嘀咕。

不过就是几个同科莫须有的指责,和一个算不上直接物证的镯子,就直接定了这个薛玉的罪,这着实不是祁渊严谨的办事风格。

不过他也不敢多话,只敢默默在后头垂首,眼风扫过这个被怀疑的薛玉,见他低着头,缩在阴影里,倒显出几分女子般楚楚可怜的意味来。

宋南枝深深呼吸一口,将灌进肚子里的寒风驱赶出去,声音大了些道:

“大人,人的确不是我谋害的。自我们这些人从州府出发,结伴进京以来,刀嘉平虽只知埋头苦读,但眼见我缺衣少食,就一直对我诸般照料,我没有理由没有动机谋害他,请大人明鉴。”

“如你所说。”祁渊向下看着宋南枝,拔高了声音,冷道:“刀嘉平既然是埋头苦读,又为何对你青眼相待?你既然是来上京赶考的举子,家中必然也是重视的,怎会让你缺衣少食?”

宋南枝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贫,供我考上举子已经是费了全家的财力了,我来京赴考,钱财……家中是给了些,可是远远不够,是以平日里只能节衣缩食省着。之前抵达州府时,我与刀嘉平分到了一个房内,他平常不与人交往,性格内向,又因为身体肥胖见识短浅而被人欺负冷落,平日里与他说话的就只有我一人,所以他对我十分照拂。”

“这镯子,又是怎么回事?”

宋南枝低头,抚摸着镯子,道:“这是他母亲留给他,应急用的。”

祁渊看向一旁墙角已经没了气息的刀嘉平,小山峰一样高耸起来的肚子遮住了脸。

他走到尸体旁边,蹲下,接过仲元青殷勤递过来的火折子,照亮了尸身的脸。

没有外伤,血色未褪,眼睛睁大。又靠着墙睡的,身边只有一个薛玉,而薛玉手上又有死者的贵重物品。

似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纤瘦的举子。

祁渊侧头,对着宋南枝开口。

“你若不能给个合理的解释,明日雪停之后,我还是要将你送至京兆府。年前积压的案子多,京兆府未必就能在明年春闱之前将案子审结,很有可能会让你误了科考。”

宋南枝听了这话,果然动了。

她起身上前,站在刀嘉平尸身的另外一侧,蹲下来。

伸手,查看尸身的脖颈、舌苔、瞳孔,检查尸身上下的皮肉筋骨,就连头顶上束的髻了散开了,摸了一遍头皮。

“可有收获?”祁渊饶有兴致地问道。

宋南枝摇摇头。

祁渊依旧盯着她。

宋南枝的目光落在刀嘉平的面部,道:“尸身都凉透了,面上血色还未褪,大人认为,这是为何?”

“不知为何,总不至于是他自己死在了这里。”

“如果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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