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警告(2 / 2)
窦清雅在案发当天就被移回了窦家,经过太医的医治后,已经在第二天醒了过来。
女院的学生们自是轮番地去看她,大家见着内院主事的主母范氏不见了,只有窦清沐忙前忙后地指挥着一群仆妇照料,也都心知肚明地不再提及那日的案子。
窦清雅遭此劫难,人反而看开了些,没有了之前的圆滑和善,多了几分真诚,还向许多福致歉。
“都是我没处理好,妄想着,能找一处栖身之地,能找个人托付终身,以为云阳侯府是良配,没想到……自己不成,还拖累了郡主。”
“为何你们总想着把自己的一生幸福托付在别人身上呢?我们已经比其他女子幸运,能入学院,接受和男子差不多的教育,为何就不能心胸宽广一些,把未来托付在自己身上呢?我们女子虽然要嫁人,要依靠夫家生活,可是你读了这么多书,总该知道怎么选人吧?谢桓那种渣滓,走了就走了,你留恋什么?争执什么?反让自己遭了这罪。”
“郡主至理名言,怪我,没有早些看清。”窦清雅躺在床上,看了眼宋南枝,羡慕道:“有郡主这样的友人,宋姑娘好福气。”
窦清沐端着药进来了,“姐姐,该吃药了,你得快些好起来,父亲说等你好起来了,要带着我们去上香呢。”
宋南枝朝窦清雅笑笑,道:“你有这么个妹妹,也是有福气的。”
窦清雅伸手,两姐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我知道。”
宋南枝和许多福从窦府出来的时候,一匹烈马在两人面前长啸回头,止住脚步。马上的人英姿勃发,下马站定,眼睛盯着两人。
许多福拦在宋南枝前面:“陶季,你又要来做什么?”
陶季后退一步,曲膝,朝两人行了一礼。
“从前我对二位多有得罪,如今想来才知道是误会,我给你们赔罪了,不管你们会不会原谅我,我都毫无怨言。”
宋南枝和许多福惊异地对视一眼。
“什么误会?”
陶季低头,面有羞惭,将在学堂里听到的蔡寒珊与侍女之言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一个笑面虎。为了在世子爷面前出风头,连同窗的性命也可以不顾!她明明听到了范氏要谋害窦清雅的事情,却按兵不动,等到窦清雅出了事,才装作自己很有能耐的模样在世子爷面前讨好!若不是窦清沐为了家庭安宁,一边假意敷衍自己母亲,一边找机会提醒窦清雅……我真是愚不可及,从前她老在我面前哭诉委屈,说自己和世子爷如何如何,郡主和宋姑娘又如何如何欺负她,把我当枪使,把我耍得团团转……算了!今日我向两位陪个不是,请两位不要把我和蔡寒珊算作一伙了,我也要与她割袍断义,再不来往!”
宋南枝这才明白,原来蔡寒珊的论证过程是这样得来的。心中暗惊,既觉得蔡寒珊聪明反被聪明误,也被这女子的谋算吓到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窗被袭,并以此来当做自己的垫脚石,放在一个闺阁女子身上,实在毛骨悚然。
许多福十分大方,“算了,你也是被她蒙蔽,以后多张个心眼就是,我和宋枳都不会记恨你。”
陶季十分高兴,一面悔自己从前的蠢笨,一面恨蔡寒珊从前对自己的利用。此后便与蔡寒珊渐行渐远,蔡寒珊不知缘由,找上门去,依旧拿出之前那副委屈的神色。可陶季再也不吃这套了,站在廊下便将蔡寒珊从前的欺瞒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让来往的人都听见了。
蔡寒珊大惊,自然辩解。可陶季是武将家族出身,嗓门大,加上她为人豪爽刚直,众人对她的话也多信了几分,没两日,蔡寒珊为在祁渊面前出风头而不顾同窗性命的传言便在书院里风行。
这日晌午,蔡寒珊去饭堂,旁人都对她避之不及,匆匆吃完了走人,不一会儿,饭堂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面无表情地吃完了饭,问向一旁的侍女。
“事情去办了吗?”
侍女道:“已经散出去消息了,有人愿意调查,便会来领赏金的,姑娘放心。”
只要知晓了宋枳的来历,她便可以做做文章。
纵然不能直接得到祁渊,然而随便在宋枳身上编造一两个故事,让祁渊厌恶了她,蔡寒珊还是有这个自信可以做到的。
现下的成败不要紧,她要看长远的利益。
这般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她施施然起身,转头,见饭堂门口立着一人身影。
那人从夕阳的光影里走来,浑身肃杀,看得蔡寒珊心中悚然。
走近了,才看清他的眉目。
蔡寒珊曲膝行礼:“世子爷。”
祁渊面容冷酷,对眼前的人已经快要没有了耐心,若不是最近皇后卧病,他不便打扰,祁渊早就去面见皇后,让他甩脱蔡寒珊了。
“我听说,你在打听宋枳的来历?”
祁渊扔出一张纸在蔡寒珊脚下,上面画了宋南枝的面貌,写了赏金。
蔡寒珊心中一惊,腿脚发软,本能地想要求饶,却发现自己在祁渊的威压下,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祁渊的声音愈加冰寒。
“我劝你,别再打她的主意,不然,我会让你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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