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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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浥看着翻了一地的东珠,却是满脸不解,他看着陆念锦问道,“为什么不要,太子妃救了主子,这是您该得的啊!”

陆念锦却懒得跟解释,甩了他一记瘆人的眼刀,拔腿就朝外走去。

蔡浥看着陆念锦离开,只觉得人生艰难。

好像自从主子结识太子妃后,他就成了风箱里面的老鼠——两头受气。

但受气归受气,掉在地上的东珠还是得捡。

整整六十六颗浑圆硕大的东珠,他弯着腰,撅着屁股,找遍药房所有犄角旮旯,终于艰难地数够了六十六颗。

回到大慈恩寺后山竹楼,他进了书房,一脸郁闷地将锦盒呈上,无奈道,“主子,您给太子妃的诊金,她不肯收,让属下带回来还您。”

无羡公子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锦盒,眉头紧紧皱起,诧异地反问,“你同太子妃说,这是本座给她的诊金?”

蔡浥迟疑地问,“难道……不是吗?”

无羡公子扶额,深深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你就直接说,太子妃这回有多气吧!”

蔡浥听主子这么吩咐,暂且将心里的狐疑放到一边,他仔细地回忆了下陆念锦最后看他的那个眼神,道,“好像比上次,属下让她穿您送她的衣裳给您看还要生气!如果您当时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可能会直接将锦盒砸在您的脸上!”

无羡公子:“……”

那就是怒不可遏了。

“主子,太子妃到底为何会如此生气?”蔡浥将心里的疑惑扒拉出来,凑近无羡公子,不耻下问道。

无羡公子却只是冰冷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可知太子妃当日是如何为本座解毒的?”

蔡浥想都没想就道,“不就是金针刺穴,将药性逼出体外吗……难道、不是?”

无羡公子眼中寒光湛湛,嗓音沉闷,“本座那样与你说,是为了太子妃的清誉着想。”

……

“原来是这样!”蔡浥听无羡公子这般说,终于想明白陆念锦为何生气,一时间,硬朗的脸上全是悔色,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那现在怎么办?”很久后,他才再次看向无羡公子,懊恼地问,“如今还指着太子妃为主子您解毒……怎么能这样往死地得罪她!”

无羡公子移开目光,修长的手指无奈地轻叩着桌面,道,“过几日本座去趟太子府,与她解释清楚罢,但愿她能听的进去。”

也只能这样了,蔡浥心道。

正想着,他脑中突然有一道灵感闪过,跟着脸色骤然一变,忽然看向书桌后的无羡公子,若有所思道道,“那之前的衣裳……”他想说,主子之前送给太子妃的衣裳,是不是也不是什么正经衣裳?

但话还未问出口,就被无羡公子威压十足的目光给堵了回去。

“……若主子没有旁的事,属下就先退下了!”

他内心一凛,忙识趣地提出告退,不等无羡公子答应,就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

无羡公子在他离开后,抬起手,轻轻地摩挲了下桌上的锦盒,嘴角勾起一丝难言的苦笑,但愿他还肯听他解释吧!

太子府,回心楼。

陆念锦离开药房,回到东暖阁,再也忍不住委屈,浑身都发起抖来,扑在了床榻上。

诊金?他竟然让人给她送诊金!他什么意思啊!

他是真把她当一味药了,还是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用钱就能收买的女人,用完了就拿一匣子珍珠来打发她!

凭什么!他凭什么这般侮辱她!

陆念锦越想越气,越想心里越堵得慌,她狠狠地咬着牙,眼泪如雨一般落下,打在枕头上……

“无耻!大猪蹄子!”

“薄情寡性,冷心冷肺的男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一边哭,一边在心里骂。

哭到最后,许是累了,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到了晚上。

睁开眼,秦嬷嬷就坐在她的身边,慈祥和蔼地守着她。

陆念锦被她扶着坐起身来,想到自己睡前发生的事,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自己的眼睛,担心到,不会哭肿了罢?

秦嬷嬷知道她的心思,笑着道,“姑娘放心,老奴在您睡着后,就帮您热敷过眼睛了,并没有红肿起来,您不用怕见人。”

“嬷嬷……”陆念锦听秦嬷嬷这般说着,一下子又红了眼眶,她乖巧地朝她怀里靠去,环住她的腰身,瓮声瓮气道,“嬷嬷,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秦嬷嬷低了低头,宠溺地看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嬷嬷这一辈子,没什么亲缘,能放在心上的就姑娘你一个,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她说着,又陪陆念锦坐了一会,待陆念锦没那么粘着她了,才放开她,笑着问道,“姑娘睡了许久,现在该饿了吧,要不要让人传晚膳?”

陆念锦闻言,看了眼窗外天色,又摸了摸有些空的五脏庙,道,“是有些饿了,那就先用晚膳吧。”

秦嬷嬷道了声“好”,转身下了榻,出去招呼人摆饭。

晚膳很快就摆好了。

陆念锦坐下后,闻着面前的太湖银鱼羹,却忽然不舒服起来,她的胃部骤然痉挛起来,几乎绞成一团,喉间也泛起浓重的呕意,脸色瞧着十分难看。

“浣溪,快将鱼羹撤下去。”秦嬷嬷一看陆念锦不舒服,忙开口吩咐浣溪。

浣溪愣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将鱼羹端走,而是问,“姑娘不是挺喜欢这道银鱼羹吗?怎么今日又不吃了!”

“让你端下去你就端下去,没见姑娘不舒服吗?”秦嬷嬷冷了脸,呵斥道。

浣溪这才闭了口,飞快地将桌上的汤盅端起来,撤了下去。

银鱼羹端走后,陆念锦又缓了一会儿,肠胃的痉挛和喉间的呕意才渐渐消失,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上也疲惫得很。

“太子妃身子不爽利,不如让管家拿帖子去请郑御医来给您瞧瞧?”楚拂福了下身,冲着陆念锦提道。

陆念锦接过秦嬷嬷递过来的温水漱了口,又饮了半盏玫瑰露,才看向楚拂,摇了摇头,道,“只是肠胃有些许不适,无需劳动御医,我自己煎些药服了就是。”

楚拂也知陆念锦会些医术,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因着身上没什么力气,陆念锦晚膳只用了小半碗粥,几口素菜,就让人撤了膳。

秦嬷嬷扶着陆念锦回了东暖阁,见她脸色还是有几分憔悴,又想起一个多月前大慈恩寺的事,忍不住忧心道,“姑娘……真的只是肠胃不适吗?”

陆念锦靠在罗汉床上,半阖着眼睛,她没有回答秦嬷嬷的话,慢慢地抬起手来,曲起三指,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这脉象分明是滑脉,她手指一僵,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秦嬷嬷一直打量着陆念锦,如何看不出她脸上的异变,当即,心也是一沉,嘴唇哆嗦着问道,“姑娘,可是、可是……怀了珠胎?”

陆念锦抬起头,脸色复杂地朝秦嬷嬷看去,良久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秦嬷嬷确定是有孕后,反而冷静下来,她紧紧地握住陆念锦冰凉的手,没有一丝犹豫地说道,“姑娘,这孩子可不能留!”

陆念锦听秦嬷嬷这般严厉地说着,下意识的就抽回被她握住的手,覆在自己小腹上,做出保护的动作。

“姑娘!”她这般明显的抗拒,秦嬷嬷忍不住沉下声,唬了她一句,“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不要他,您兴许还能护得自己平安,若是要了他,那就是一尸两命!”

陆念锦听着秦嬷嬷的话,只是沉默不语。

“姑娘……”秦嬷嬷还想再劝。

陆念锦却红着眼睛打断了她,“嬷嬷,你别逼我了,你容我再想想,不管怎么说,做下这等孽事的都是我和……国师,孩子他是无辜的,他没有做错什么!”

“姑娘你糊涂啊!”都已经到了这一步,秦嬷嬷哪里看不出陆念锦对腹中胎儿的维护,她忍不住在她背上拍了一下,痛心疾首道,“这孩子怎么没做错什么,他投生在你的腹中,就是第一等错,是要命的错。”

“姑娘,你就听老奴一句劝,咱……”

“嬷嬷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陆念锦忽然开口,打断了还想再劝她的秦嬷嬷。

秦嬷嬷将她眼中的疲惫和揪痛看在眼中,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会儿,可因着心疼,最后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她无声的站了起来,脚步沉重地朝外走去。

寝房中,陆念锦一夜未眠。

她想了很多,也盘算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太子府容不下她,那她就不做这个太子妃。

京城容不下她,她离开京城便是。

天下之大,总会有她落脚之处。

秦嬷嬷得知了陆念锦的决定,有心骂她蠢不可及,但想到这是自己带了十几年的姑娘,又舍不得,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理解和反对,更加精心地照顾起她来。

陆念锦对于这般疼爱她的秦嬷嬷,也是愧疚得紧。

这日,她服了自己调制的保胎丸后,便唤了秦嬷嬷过来,郑重地与她道,“嬷嬷,我知道你一向待我好,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可如今,我所做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是要命的大祸……要不,我还是将身契还给你,你去官府消了奴契,回乡去吧,还有浣溪和陈伏,你若是便宜,不妨也带了他们两人同去,这样一路上,你也能有个照应。”

秦嬷嬷听陆念锦这般说着,却是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冷了脸痛心道,“原来在姑娘眼里,嬷嬷和浣溪就是这样弃信背主,贪生怕死的人!”

陆念锦听她这么说,忙摇头道,“嬷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只是心疼你和浣溪,我怕我连累了你们。”

“可老奴不怕连累。”秦嬷嬷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深沉,一字一句道,“只要能跟着姑娘,守着姑娘,老奴什么都不怕,老奴这条命,本来就是姑娘的。”

“嬷嬷……”陆念锦红了眼睛,声音微哽。

秦嬷嬷轻叹了口气,然后转了话题,道,“姑娘,你既然要留下这个孩子,那后面的事我们就该安排起来了,不然,再迟就会显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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