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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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后,那张莹薄微卷的纸片,被李延玺揉入掌心,凌厉得几乎要将它化作碎片。

熏有暖香,华贵绮靡的车厢里,响起低而沉的声音,似缱绻,又似锋利,“阿姮,你这样,叫孤如何能放心……”

她成亲那夜,千金台倾酒千杯,一场酩酊大醉。

李延玺说服自己放手。

是他欠了她的。

权当弥补。

得知她所有苦楚磨难都是因自己而起,他心中剩下的唯一所愿,也只不过她好好的。

哪怕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哪怕在别的男人身边。

他留下了朱弦,天翎卫里排行前十中唯一的女暗卫,想着总能保她安危无虞。

自然,也有私心。

将朱弦留在她身边,总能透过只言片语,知她近况。

朱弦的消息里,尽书她与陆亭遥是如何……恩爱。

他知她婚后琴瑟和鸣,知她想为陆亭遥怀个孩子,也知她子嗣艰难。

他并不是个大度的人,看见这样的消息,也会深深嫉妒。

但又舍不得弃之一旁,就这么自虐般的翻看着那些字句。

李延玺想,其实这样真是蠢透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已嫁人,又那般恨他怨他,这情已入穷巷,就该及时抽刀斩断才是,又何必自苦?

不蠢么?

他是太子,将来坐拥天下,后宫粉黛三千,何必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可,就是割不断,难舍下。

所以,回京后,为她殿前参永安侯,免她母亲继续受苦楚。

也不全然为她。

这样做,落得一丝心安的,其实反倒是他自己。

瞧吧,他就是这般自私、卑劣的人,永远也做不到像陆亭遥那般风光霁月,心下无尘。

可,阿姮,你爱的陆亭遥虽好,却没能护好你。

当然,朱弦也是。

擅离职守,害你身陷险境,……该杀。

李延玺墨眸狭长掠过一抹狠辣,又敛了抹流光。

密信上,朱弦说,陆亭遥气怒攻心,不似长久之相。

阿姮,他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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