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边关胡市(1 / 2)
红日关是大宁与西域诸国来往最为密切的关口之一,城关内有一个规模巨大的市场,在黑武人唆使西域诸国与大宁断交之前,这里甚至可以称之为西疆最繁华之地。
从红日关入关之后顺着东西正街一直走,走上不到三里就是胡市,其实这就是一片极大的空地,是胡商和内地商人车马停靠的地方。
胡市四周有一圈土房,经营着各种各样的生意,客栈与酒肆最为红火,在这,就算是你囤一些草料都能赚到不少钱。
黑武人不能以武力直接攻灭大宁,便开始对大宁周边诸国施压。
以财力物力支持,甚至直接派遣善于练兵的武将到与黑武亲善的小国之中协助。
经过多年之后,砂鹤国在西域诸国中日渐势强。
黑武人以学自中原的谋虑教会砂鹤国远交近攻之策,先给周边小国一些好处,然后联合出兵攻打距离大宁最近的几个国家,如此一来,砂鹤就直接与大宁接壤。
在黑武人的指示下,砂鹤人封锁了大部分通往大宁的商路。
经过几年之后,红日关这边原本热闹非凡的胡市变得日渐冷清,虽然还不至于完全断绝,可和繁盛时期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一些西域胡商绕更远的路,避开砂鹤人的封锁进入红日关,冒着极大的风险入关,还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回去。
所以西域货品的价格就变得越发离谱让中原商人怨声载道,不过好在西域人收购中原货物的价格更离谱。
西域诸国的贵族原本以身穿大宁丝绸为尊,最初时候他们根本就不讲价钱,从中原运过来一批,当天会被胡商迅速的收购。
就没有丝品运到红日胡市卖不出去的时候,最快的记录是数十车丝品还没进胡市就被西域商人半路拦着,直接翻倍加价的收走。
现在通商艰难,丝品的价格在西域那边涨到了一个连诸国贵族都龇牙咧嘴的地步。
谁要是从大宁运回去一车丝品,还能安安全全的到家,那就是一夜暴富,连身份地位都会水涨船高。
此时正是正午,胡市这边冷冷清清,偌大的一片空地上,只有几车刚刚运来的丝绸茶叶停靠休整,等着哪个运气逆天的胡商把它们带回去。
一个络腮胡子看起来相貌凶悍的胡人坐在自家铺子门口台阶上,学着中原人的样子一口一口嘬着烟斗。
“槽塔酿的!”
这经营着一家胡饼小吃铺子的大胡子张嘴就是宁萃,虽然口音有些别扭但意思表达的分外鲜明。
“砂鹤国的一群沙币,放着钱不赚给黑毛子当狗。”
原本他在胡市只卖胡饼,一年的收成就大的让人艳羡。
因为胡饼好方便携带好保存,带在路上能吃上一个月,所以不管是胡商还是中原商人,从红日关走的时候都会购买大量的胡饼用作干粮。
现在胡市冷清,他的胡饼也卖不出去。
坐在铺子里正在吃饭的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搭话,继续低头猛攻他的羊肉汤泡饼。
一碗肉汤热气腾腾,把胡饼掰碎了泡进去,等到汤汁浸透了之后一口下去,满嘴留香。
年轻人应该是第一次吃这种食物,所以看起来很专注,每一口都要细细品味,似乎是不想浪费了一丁点的口感享受。
胡饼很大,一张能有脸盆大小,大概两指厚度,若直接吃干硬干硬的难以下咽,配上肉汤,就成了人间美味。
年轻人吃完之后把铜钱放在桌子上,大胡子回头看了一眼也没起身,随随便便说了一声慢走,然后就继续咒骂砂鹤国那群够酿羊的。
“一个商人都没有。”
年轻人出门之后看了看空地上停着的那几车货物,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看来这些货是不好卖出去了,辛辛苦苦运来红日关搞不好还要赔钱。”
“赔钱?”
大胡子撇嘴:“不是没人来买,而是没有人敢自己吃下这几车货,要是在以前,这些货都不够塞牙缝的,现在是吃不动。”
大胡子指着那几车货说:“现在这几车货的价钱翻了十倍不止,一般的商人吃不进去,就算能吃进去也不敢自己独吞,谁独吞了,出关就是个死。”
年轻人想了想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谁单独买下这些货,出关之后就会被其他商队截杀?”
大胡子道撇了撇嘴,似乎也不愿意直接回应。
“前些日子进城了几支胡商,瞧着就是一群奸诈狡猾的家伙。”
大胡子身为胡人,但谈及胡商的时候好像一脸鄙夷。
“那群家伙现在应该是在私底下商量呢,怎么吃这批货,谁占几成,凡是进来的都要分配到,不然都是麻烦,这群臭胡子不但狡诈还心狠手辣,哪有什么同胞不同胞的说法。”
年轻人没忍住:“你不也是胡人。”
大胡子一抬眼,瞪着年轻人微怒着说道:“我一样?我来大宁好几年了!”
他站起来,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着装:“带眼了吗?认不出这什么衣服?”
他蹬蹬蹬进了屋子,拉开抽屉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从腰带上将钥匙摘下来开了木盒,从中取出一本册子后又蹬蹬蹬的大步回来,他将册子打开展示给年轻人:“读过书吗?认字吗?我入籍了,我是宁人!”
年轻人抱拳:“得罪了。”
大胡子又蹬蹬蹬的回去把册子锁好,放进抽屉里。
回到台阶上坐下来,继续骂骂咧咧。
“这群臭胡子但凡有个聪明的,能让黑毛子耍的团团转?沙币!都是沙币!”
年轻人:“......”
他在大胡子身边坐下来,指了指那几车货问道:“就算他们合伙拿了货,这一点东西也不值得兴师动众的回去吧?”
大胡子点头:“他们还没有急着把货买了去,一是还没分配好,二是还在等,等到有足够的货到了,他们才会启程回西域。”
年轻人又问:“既然这里不愁卖,为什么很少有商人再把货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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