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昏君暴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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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写些什么准否,再加之意见吗,怎么就一个红杠子。

傅应绝“唔”了一声,看着正经得很,又迅速地划完一本。

意味深长道,“我们当皇帝的是这样。”

这些大人能写些什么他不用瞧都知道了,无外乎还是那几句老生常谈。

他忽悠落安,“一篇奏章重点太多,你不喜哪句就划哪句,最好是通篇泼墨叫他知晓你有多不愿,多抗拒,而后奏章打回去他就会羞愤欲死,以头抢地,再不敢妄言。”

落安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是听进了他的话。

傅应绝见状,越发来劲,说了许多歪理教给这位头一次做人的龙,只是说着说着话题不免有些偏,又转到了天道那张黑脸上去。

落安:“那日并非祂本体,只是游离在外的分身,故瞧着狐假虎威装腔作势了些。”

毕竟是天道,哪里会蠢成那副模样,三道之长,并非吃素。

因为高高在上,因为自视甚高,所以漠视人间。

祂对人族的认知还高傲地停留在奸猾与弱小上,那日的分身祂便不自觉地加入了对人族刻板认知的暗示,所以瞧着才不太成样。

“看出来了。”傅应绝道。

他也没蠢到觉得天道这般好对付,这般废物,不然也不会有胆子去违背规则妄图偷天换日。

“你准备如何做。”落安问他。

准备如何做?

傅应绝又看了眼傅锦梨,大胖丫头看书都能看乐起来,小身子扭着,看着傻,若是这问题落在她身上,怕是会哭红眼往他怀里躲。

“朕自有安排。”傅应绝没多说。

至那日后,两人再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直至有一日,落安在傍晚寻到了紫宸殿。

来的第一句,便是——

“祂受影响了。”

那时候大启的军队已然与西漠关对上。

傅应绝并不意外,只一句,“不着急,还有祂受的。”

彼时落安并不太理解他这话是何意,再一次感受到天道波动后他才知傅应绝的后招是什么。

————

李源果真勾结周边列国。

原本就是又气又不得不屈服,这次李源亲自游说又有圈禁使臣一事,有不少小国跟着一道反了。

西漠关的战役再不局限于安内,此刻又加上了攘外,战事一触即发。

朝臣气疯了,口不择言,当朝破口大骂。

“陛下此举——与昏君何异!”

“当下已是安定,为何又徒惹烦忧,他们再不诚信归服,至少面上和气,如今战乱又来.....会有多少流亡。”

傅应绝高坐明堂,十二旒掩住半脸,阴翳中是他静若死水的双眸。

任由满堂骂,他无动于衷。

已经许久未见他这副模样了,近年来被群臣淡忘的记忆又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他初登基时的残忍浮现眼前。

这是......从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新皇啊,只是近年淡了踪迹,才显得平和。

可是傅应绝至始至终就不是一个明君,在他还是皇子时,不就已经落下了嗜杀之名吗?

朝臣的心,忽地凉透。

明堂之上的天子,目中好似空无一物,竖直的瞳孔像极了戏耍人间的邪神。

无人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可周意然觉得自己或许知晓一些。

他在下朝后跟去了中极殿。

中极殿这两日已经很少有大臣来了,因为就算是死谏,上头那位也不会多理。

周意然畅通无阻地入内,傅应绝正看着大启的堪舆图出神。

“陛下。”他喊。

傅应绝回过神来,见是他又扭过头去,“怎么,你也要骂两句。”

不痛不痒地。

周意然摇头,冷眼看着空无一物的空中,声音突兀,清晰,“探子来报西漠关一带的百姓早已明里暗里迁走。”

西漠关地形特殊,只要不是硬碰硬,死伤会被压在最低。

“李源有愚忠之相,但其父狼子野心一战不可避免。可是——”

周意然语气一转,有了讨伐逼问的气势,“诸国无辜,又已归降,陛下何故自掘坟墓。”

话落,他才将放空的目光看向傅应绝,“是想听这个吗?”

傅应绝冷眸回望。

周意然继续:“臣为骁都统领,一忠陛下,二忠万民,当今暴政臣誓死难从。”

说得越来越严重了,偏偏傅应绝眼中却漾起笑来,“骂的还挺难听。”

瞧着那不正经的劲头又回来了,周意然才收了那股子忠言逆耳的势头。

他走过去,找了个地儿坐,很随意,跟他平时刻板又冷静的模样不符。

“可惜了。”他说,“我是周意然。”

不仅仅是臣子,不仅仅是骁都统领,他更是周意然。

是同傅应绝一道行至此的周意然。

“李源一连密通三国,三国皆是当初为了一统大计而放任其假意臣服的中山狼。”周意然声音极慢,“你同我说,要我骂你什么。”

若是傅应绝的筹谋他周意然猜不到,那这世上或许再没有人能猜到了。

不知因何原因,傅应绝将未来会发生的战役提早到今日,更是往里头加了把柴火,让悬在腰间的针刺也一道加入进来。

西漠关,周边三国。

如今朝中人人言他是昏君暴政,可是你瞧瞧,是当真昏君吗?

傅应绝懒洋洋地撑着手,半倚在案上,“那你想太多,朕就是昏头了。”

也行。

周意然也懒得同他多说,只是叫他,“我要到西漠关去。”

傅应绝动作一愣,没接茬。

“李源压不住的。”周意然实话实说。

李源有本事能牵制李家,可三国之势太重,只能铤而走险勉强压制,那样风险未免太大。

“他不差,也允许存在能力不足,但你要知道。”周意然没准备同他商量,“我才是不二人选。”

傅应绝在布一场大戏,不知做给谁看,但是唯一确信的一点,能将幡舞得游刃有余的他周意然是不二人选。

最后傅应绝还是妥协了,因为周意然所言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在他离开之际,傅应绝叫住了人,他对着周意然停住的背影,语气很低,很快,“永嘉,便拜托你了。”

永嘉。

周意然此去西漠关,却又说傅锦梨拜托于他。

周意然何等聪明,自不会当傅应绝要将傅锦梨交予他一并带去。

喉结滚动几下,周意然似是被钉在了那处一般,神情明明灭灭。

过了许久,他才抬脚,并说,“末将,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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