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审判(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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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只要你把甲卡西酮带来……你想怎样便怎样!”

陆文通挂断电话,走回曾扶生身边,附耳道:“曾帆的情绪不好,又哭又闹,估计是感情问题,我是不是回去看看?”

曾扶生沉吟片刻,说:“去吧,这里有章烈在!完事你来接我!”陆文通点点头,随手拍了拍章烈的肩,转身朝厂房东头的出口走去。李天峰

见此情形,赶紧躲了起来。陆文通走出厂房,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这才上车离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一

个小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小瓶里装的,正是曾帆渴望的东西,那是深入骨髓的欲望,谁也无从抵抗!

他已经看到了回去之后的情形:曾帆一定穿着睡衣,里面或许空空如也。见到他,曾帆一定会扑过来哀求,甚至会像狗一样,舔他的脚。他会一把扯下对方的衣物,哦,也许不用他亲自动手……

陆文通走后,秦向阳回到厂房东边入口处,跟李天峰会合。李天峰注意到对方脸色发白,拳头紧紧地握起,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哪

知道秦向阳此时心中所想。此时秦向阳的胸中正波浪滔天,他刚刚窥破了本案中最大的秘密!他的思路是这样的——厂房里有七个人。其中,站在厂房西侧角落里的家伙

最为神秘。那人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蓝色口罩。他惊讶地发现,这个打扮跟404案凶手的打扮一模一样!同时,大魏豪庭门卫监控及五号楼门口的监控,录下的凶手影像,跟厂房里那个家伙更是别无二致!

那人到底是谁?宋猜?宋猜已经死了!为什么对卢永麟的手机定位就在此

地?那人根本就是卢永麟!这个结论石破天惊。

可是,卢永麟为什么打扮成宋猜的样子?其实答案已昭然若揭。他那么做,只为迷惑曾扶生,让曾扶生以为,他就是章烈请来的杀手。

可是,宋猜不是被灭口了吗?是的。

现在看来,宋猜的死,跟曾扶生毫无关系。曾扶生显然对此一无所知。换句话说,宋猜的死,只能跟卢占山父子有关,只是还无法断定,下手的是

他们父子三人中的哪一个。这分明是个圈套,蓄谋已久的圈套。

正如秦向阳此前的疑虑,卢占山父子早该料到自己潜在的危险性,从而该做出必要的提防才对,为何还是失踪了?答案很简单,把卢占山和卢平安绑到这里的,根本就是卢永麟!他们父子三人假戏真做,合起伙来,在曾扶生面前演了一出大戏!

秦向阳这才意识到,为何李文璧事先收到了带有提示性文字的纸飞机?那分明是假宋猜从曾扶生处得到消息,从而对李文璧做出善意的提醒。

他明白了一个细节:那个叫方方的孩子,为何说教他折纸飞机的人,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味?那能是什么味道?

花香?酒香?香水味?不,那只能是中药的香味。换句话说,扮演宋猜的,一直是卢永麟,而用纸飞机提醒李文璧注意安全这

件“小事”,则是卢平安完成的。今日厂房中所见,是曾扶生此前一系列布局的后续,他的执念并未因屡屡失

败而就此罢休,他跟卢占山要在此地做最后的了结。他不知道宋猜已死,他认为宋猜还留在滨海。在他看来,章烈出事后,未能及时将雇凶的尾款转给“暴风”组织的账户,那么宋猜只能留下来,直到拿到现金。基于这一点,曾扶生又生一计,再次利用宋猜,去绑架卢占山和卢平安。至于对李文璧的绑架,则由章烈完成。

对曾扶生来说,既然想继续利用宋猜,那就一定要求对方连李文璧一块绑。可是假扮宋猜的卢永麟,明显不希望李文璧出事,故而给出了纸飞机的提示,导致李文璧躲进了警局。如此一来,才又有章烈出马,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任务。秦向阳震惊了——现在,厂房内,看似曾扶生占据绝对主动,实则真正掌控局势的是卢占山父子。他们一定在等,等待合适的机会。他们也想跟曾扶生做个

彻底的了断。

操!秦向阳只觉得脑仁不断鼓胀,疼痛难忍,脑海中又闪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既然卢占山父子利用跟曾扶生之间的信息不对等,导演了这一场戏,由卢永麟假扮宋猜,骗过了曾扶生,那么,卢永麟为何不关手机呢?难道他认为警方断然查不到此处?怎么可能?卢永麟这么做,只能理解成他们父子三人,早就算计好了最后的结局。

秦向阳艰难地理清了思路,拿出电话给苏曼宁发了条信息:本月3日晚,宋猜在云门巷老孟家扒蹄喝多后,被人接走了。带上卢平安和卢永麟的照片,去老孟家扒蹄询问,接走宋猜的是谁!

除了虫鸣,四周寂静无声。此时,厂房内传出了动静。他赶紧收起手机,脚底下想往里冲,很快又忍住了。他想先观察事情的发展,再做决断,贸然现身,不见得就是好事。

曾扶生面前有一张精致的玻璃桌,上面放着一大堆杂物,那些都是从卢占山父子,以及李文璧身上搜到的物品。此外,桌子中间还摆着一个银色的小箱子,箱子旁边放着一杯红酒。

他慢悠悠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随后点燃雪茄。他很享受当下。

他将头努力后仰,使劲活动了一下颈椎,抬起头望着卢占山道:“老卢,怎么样?滋味如何?”

厂房空旷,将他的声音放大,传到了秦向阳耳中。“呸!你到底想干什么?赶紧放人!”

“我想干什么?告诉你,我儿子不可能白死!”曾扶生弹掉烟灰,走到卢占山面前,阴着脸说,“不怕告诉你!大魏豪庭的案子,是我曾某人策划的!你那个儿媳妇樊琳,也是我的安排!我苦心孤诣,为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可我怎么也想不到,计划出了严重意外,我不但赔上了儿子的命,就连拿谢饕饕对你所做的威胁,也他妈失败了!事情不该这样,绝不该!更不会就此结束!东西我拿不到手,儿子却白死了,你想我赔个底朝天?”

“阴险!”卢占山吐了口唾沫。“呵呵!彼此彼此!”曾扶生也吐了口唾沫,接着道,“不浪费时间了,咱

们谈正事吧!”说完,他回到玻璃桌前,打开那个银色的小箱子,然后戴上白手套,从箱子

里取出来一根细长的注射针管。卢占山疑惑地盯着曾扶生,难以判断对方意图。针管中的液体呈黑红色。

曾扶生来到卢占山面前,高高举起针管,小心地从中挤压出来一点液体,就好像护士正准备给病人注射。

“知道这是什么吗?”曾扶生在卢占山眼前晃了晃针管。卢占山很是惊恐,料想那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是狂犬病毒!”曾扶生微微笑道,“花了我很多功夫,才提取了三支,

很珍贵的!”

“别乱来!”卢占山大声呵斥。曾扶生没做理会,转身来到卢平安面前,伸手拍了拍卢平安的脸。卢平安使劲晃了晃头,冷眼瞪着曾扶生。曾扶生转脸对卢占山说:“交易非常简单,交出《不言方》残卷,否则这一

针,就叫你儿子下去陪曾纬!”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对准卢平安的胳膊,静静地望着卢占山。“浑蛋!”卢占山青筋暴怒,想不到曾扶生如此疯狂。“给你三秒!”说完,曾扶生开始倒计时。

卢占山急道:“复原残卷不在身上,就算答应你,也交不出来!”曾扶生停止计时,说:“那不用你操心,说出地方即可,我会派人去取!”“别给他!他是畜生!”卢平安吼了一嗓子。曾扶生不以为意,继续倒计时。

卢占山摇摇头,大声喝止了曾扶生:“我答应你!但是,有三件事我想不通。”

“嗯?”“第一件,六年前春天,我的中医馆到底是不是你烧的?”“就问这个?”曾扶生轻蔑地一笑,“真想知道?”卢占山点头。

曾扶生迎着卢占山的目光,毫不闪避:“你要是早交出复原残卷,我也没必要那么做嘛!”

卢占山叹了口气:“第二件,六年前冬天,我老伴儿是不是你派人绑的?”“呵呵!那真的是个意外,本来我也不想出人命。”卢占山咬牙道:“第三件,警方所说的试验场,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曾扶生回到桌前,拿起酒饮了一口,悠然说道:“为什么问这个?”“良心!《不言方》只关乎你我的恩怨,那件事却关乎很多人。我想知道,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曾扶生点点头,笑道:“哎!你知道又能怎样?”“真的是你?”“不错!试验场是我策划的!”曾扶生满脸不在乎地说。

“真是畜生!为一己之利,你残害了多少无辜啊!”卢占山慨然长叹。“残害无辜?”曾扶生冷笑道,“少作姿态!你怕是从未真正接触晚期癌症

病人,不知道什么叫人间惨剧吧?”卢占山哼了一声。

“只给你讲一个故事!”曾扶生说,“我亲眼见过一个六岁的孩子,得了血癌,也就是所谓的白血病。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花了数十万,好不容易将病情

控制住。之后为了省钱,将孩子接回家去。白血病的孩子最怕感染,不能碰触任何脏东西,有时候吸一口被污染的空气,都可能前功尽弃!

“为了孩子,那对可怜的父母,不惜卖肾,买来最贵的空气净化设备,只为孩子能呼吸新鲜空气!他们租住的房子里,一尘不染。那种干净程度,不是亲眼见到,你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卖房卖肾,尽最大努力,就为了孩子活下去!这没有错,对不对?

“可是,你知道吗,有个夏天的晚上,孩子半夜醒来,突然很想吃水果。他没有惊动父母,自己从冰箱里取了个苹果,就吃了下去,他忘了把苹果洗干净。第二天一早,那个孩子就没了,当时,他手里还攥着吃剩的苹果核……你能想象那对父母当时的心情吗?

“试验场?为的就是癌症广谱疗法!五年了,它存在了五年!它结束了很多病人的痛苦,它给病人家属带来了不菲的收益,没有人从中吃亏!如果试验成功,所有死去的人,都功德无量!只是,我万万想不到,我的试验方向没有错,但具体思路错了!我创造了高温疗法,却始终无法将病人对高温的耐受力提高到极限!我跨不过那个天然的矛盾!《不言方》是对的,古方奇药,呵呵!从人体内部着手,针对癌细胞,进一步提高它们对温度的敏感性,从而一举跨越那个天然矛盾!卢占山,你私藏古方奇药,不与民共享,你才是最大的罪人!说!复原残卷在哪里?”

卢占山别无选择,他呆呆地盯着前方,小声说:“墓园!在我老伴儿的骨灰盒里!”

“很好!去死吧!你们爷俩一起上路!”“什么?你刚不是说,会放过我们?”卢占山瞪大了眼睛奋力挣扎。“幼稚!”曾扶生大笑,“你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你忘了,我可是准备了

三支针剂!”

“你……”“不急!还轮不到你!”说着,曾扶生拿着针管,转身走向李文璧。方才的一切,李文璧听得清清楚楚。她不断扭动绳索,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要不是你,章猛不会死!“要不是你,章烈不至于活成老鼠!“要不是你,试验场不会崩塌!”曾扶生怒视李文璧,胸中怒气喷薄而出。说完,他冲着章烈招了招手:“这一针,你来!”

章烈点点头,快步走上前去,从曾扶生手中接过针管,来到李文璧面前。“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章烈盯着李文璧,一字一顿地说。“不要……救命!”李文璧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叫嚷起来。听到叫声,秦向阳知道再也不能等了,他朝李天峰使了个眼色,掏出枪就要往里冲。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厂房西侧的黑影,突然动了。他闪电一样冲了几十米,用身体狠狠撞倒了章烈。那个令人恐怖的针管,随之被甩落一旁。

怎么回事?宋猜要反水不成?章烈和曾扶生均是满脸问号,惊讶异常。他们哪能料到,眼前这位根本不是什么宋猜,宋猜早死了。

“你不是宋猜?”章烈首先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疾风般冲向黑衣人。

与此同时,卢占山和卢平安突然甩脱了背后的绳索。李文璧是章烈所绑,她身上的锁扣结实牢靠,但曾扶生决然想不到,卢占山

和卢平安的绳索,根本就是“假宋猜”做的活扣。紧接着,卢平安扑向章烈,去帮黑衣人。卢占山则冲向李文璧,去解对方身上的绳索。

此刻,谁也顾不上曾扶生了。卢平安身子骨本就软弱,哪里是章烈的对手?眨眼间就被对方重重踢飞,摔

在地上急喘不止。又过了一瞬,黑衣人的口罩被章烈打落下来,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你……你是卢占山大儿子,卢永麟?”曾扶生指着卢永麟,惊讶莫名。

“住手!”这时,秦向阳和李天峰冲进厂房。秦向阳跑在前面,朝天开了一枪,以示警告。章烈大惊,连续快攻,近身后抱起卢永麟,朝着旁边的砖垛摔去。砖垛随之

倒塌,把卢永麟砸了个结实。章烈摆脱了纠缠,掏出枪先朝着卢占山射击。卢占山腿部中弹,倒在李文璧身前。李文璧急得直跺脚,但是眼见秦向阳出现,眼中重现活力。秦向阳见章烈有枪,还打伤了人,再不敢迟疑,直接朝章烈射击。李天峰紧接着也开了枪。章烈打完第一枪,早就有所防备,闪身躲到砖垛后,开枪对射。双方随即展开激烈的枪战。

二对一,这个局面对秦向阳来说不被动。但是他和李天峰面临着相同的状况,都没带备用弹匣。

章烈却早有准备,他毫不吝惜子弹,开枪频率远超对方。

此时,卢占山被击伤,卢平安被踢伤,引发呼吸异常急促,卢永麟被埋在砖头里,李文璧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只剩一个曾扶生毫发无损,抱头趴在一旁,不敢动弹,生怕被子弹扫到。

很快,李天峰子弹打光了,秦向阳也仅余一弹,但是交战双方谁都未被击中。

秦向阳毫不犹豫地把枪扔给同伴,随后依托一个接一个的砖垛,快速接近章烈。

许久不见对方开枪,章烈判断对方定是没子弹了。他慢慢挪动身子,向外探视。

李天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即开枪射击。然而,他还是射早了,最后一弹并未击中目标。章烈躲过一劫,冷哼一声连续还击。

这时,秦向阳已悄然接近最后一个砖垛。他突然发力,跳上砖垛,由上而

下,飞身扑向章烈。章烈被扑倒,手里的枪随之脱手。两人贴身战在一处。

这一仗打得很是惨烈,双方出手均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情。转眼间,两人互有损伤,一时间闷哼连连,砖块飞溅。

章烈当年在省散打队,参加过多届电视散打比赛,还得了外号叫“打不倒的章烈”,身体素质自是相当优异。

李天峰不敢怠慢,加入战团。但是没一会儿工夫,他已满脸是血,被章烈踢落到一旁。此时,久卧一旁的曾扶生突然动了。他打了个滚,扑到章烈丢落的手枪近前,捡起枪来四处瞄准。他先瞄向李天峰,紧接着掉转枪口,试图向秦向阳射击。可是秦向阳和章烈

不停地辗转腾挪,他担心射不中,便又更换目标。卢永麟仍在砖块下哀号,卢平安捂着胸口,紧蹙眉头靠在一根柱子上,他的目光从这两人身上扫过,又掠过中枪的卢占山,最后着落在李文璧身上。

这时,空中传来一阵振翅之声。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群白鸽,从墙壁上方的空洞中掠进房内,落到了李文璧近前。

李天峰吐了口血,抬头惊见曾扶生举枪瞄向李文璧,奋力起身扑向枪口。然而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枪声响过,子弹早已击中李文璧前胸。那群白鸽应声而起,再次掠出孔洞,消失在夜空深处。“我操!”李天峰爬起来,骑到曾扶生身上,拳头雨点般挥落。

在曾扶生的大呼小叫之下,卢平安睁开了眼睛,他终于把急促的呼吸控制住了。

他的目光在地上扫了一圈。曾扶生此前丢落的针管,就在他面前不远处。

他捡起针管,又随手拿起一块砖头,走到李天峰背后,挥砖把李天峰拍倒在一旁。

他用牙咬着针管,双手拖着曾扶生来到石柱前。一会儿工夫,他便把曾扶生绑到了柱子上。这还不算完,他四下逡巡,找来

一根木棍。他把木棍横架在柱子上,组成了一个十字架形状,随后把曾扶生的双臂,横着绑到了木棍两侧。

秦向阳看到了发生的一切:李文璧中枪了,卢平安打晕了李天峰,正在绑十字架收拾曾扶生。

他和章烈双方早已力竭,但谁也无法制伏对方。他稍一卸力,一定会被发疯的章烈当场掐死。

“放开!你想干什么?”曾扶生抬起眼皮,死死盯着卢平安。卢平安把咬着的针管交到右手,怒视曾扶生:“审判!这是最后的审判!”“什么?”

“我母亲因你的贪婪而死!你还一把火毁了中医馆,烧死了陶定国,烧了我活下去的最后希望!我的心脏病无药可救,只能换心!陶定国是唯一合适的供体,他自愿捐献!可是你……”卢平安越说越激动,呼吸又急促起来,“陶定国和我配型之前,我苦苦找了十年!陶定国死后,我又找到现在!可是,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心脏!心脏!懂吗?你他妈永远不懂,什么叫绝望!”

“啊?”曾扶生大大地张开了嘴。“曾扶生,你的道貌岸然就此结束,你犯的是死罪!”“不!”

“去死吧!魔鬼!这一针,是我给你的!是母亲给你的!是陶定国给你的!是沈傲给你的!是侯三给你的!是林小宝给你的!是谢饕饕和谢斌斌给你的!是魏芸丽给你的!是开锁师傅毕盛给你的!这是所有人对你的审判!”

卢平安说完,毫不犹豫地将狂犬病毒,注入曾扶生体内。曾扶生大叫一声,思路却仍清晰,他神色惊惧至极,双眼中挤满了疑问。“你说什么?沈傲?侯三?林小宝?谢饕饕兄弟?魏……魏芸丽?毕盛?跟

他们有什么关系?除了谢饕饕、侯三,我根本都不认识!”

卢平安吼道:“他们的亲人,都被试验场所害!他们当时要么不在亲人身边,要么无力阻止其他亲属!他们心中有太多怨恨,但归根结底,他们最恨的人,是试验场的组织者!是你,曾扶生!”

“这……”曾扶生接连遭逢巨大意外,瞳孔急剧收缩,哑然失声。

“你自以为是,假仁假义,以为那么做是在帮助癌症患者。你错了,错得离谱!”

“我没错!”曾扶生愤然反击。“你错了!人即使身患绝症,也不该被剥夺希望!还有爱!围绕在他们身边

的家人,那种最天然的情感,任何人都没资格剥夺!”“你……”

“人因性而生,更因情感而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至死,都体会不到人与人之间原本天然的情感!人无法拒绝病痛,然而人间有爱!你为了一个疯狂的目标,一个不切实际的目标,无视爱和希望!你凭什么认为,那些被你聚拢到试验场的病人,就一定没有别的渠道,获得相应的帮助存活下来?”

“我……”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卢平安胸口剧烈地抖动,他不顾一切地大声说,“从来没什么复原的《不言方》!李正途当年,也许早把它烧掉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包括今天的一切!为的只是拿到你这只老狐狸的犯罪证据!”

“不可能……”曾扶生骤然崩溃,老泪纵横。卢平安身后不远处,秦向阳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章烈。在那一扑之下,两人

双双撞进最大的一个砖垛。砖垛立刻碎裂,把两个人压了下去。突然,厂房外传来密集的警报声。警报声由远及近,转瞬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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