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太后的妙计,好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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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更鼓,敲到第五声。

白若梨在榻上醒来,睁开眼,便落了满脸的泪。

她又做了少年时的梦。她和方砚山,坐在黑水镇的山坡上。头顶的天空,无比的清冽。

砚山。砚山。

曲水飘香去不归,梨花落尽春已晚。

意识到这个人再也不在人世,白若梨心头酸涩难耐。

乌兰听见动静,握着信函,匆匆行至榻边,郑重向白若梨道:“姐姐,他,找到了。”

白若梨仿佛没听见一般,怔怔地。

乌兰扶着白若梨的肩,道:“白云霄,找到了。”

父亲的名字,终于让白若梨从混沌中醒来。她看着乌兰。

乌兰将刘恪的信函递给白若梨看:“姐姐,我真的没有骗你。七殿下乃久居江湖之人,上次他离京之时,我托他打探白云霄的下落。不想,今日,他便飞鸽传书与我,在苍梧郡寻到了白云霄。姐姐,我知,方将军死后,你心里难受,但好歹……好歹也要见见……”

白若梨尚在母亲腹中的时候,便传来父亲的“死讯”。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

关于父亲的记忆,只是母亲终日布满忧愁和思念的面孔,飘浮在白锦园的晴雪香,院子里那棵十六年才开一次花的梨树,以及黑水镇流传的关于白东家如何潇洒仗义的市井传闻。

上次,白若梨被阴差阳错掳去西狼,方才知道父亲当年没死,还曾以“呼衍霄”的身份流落西狼,在西狼有过一段情,遗下白家祖传的绿松石。

要说白若梨对父亲全然没有一丝念想,是不可能的。

此刻,听了乌兰的话,又看了那信函,和窗棂边停着的信鸽,白若梨抱膝,沉默。

看情形,不似乌兰在哄骗她。

良久,白若梨道:“他……几时可到临安?”

乌兰见姐姐有松动,一喜,道:“我马上就给七殿下去函,托他带人速速前来。”

孟昭云端着铜盆进来。乌兰用温水绞了帕子,小心翼翼地递给白若梨,又转头吩咐孟昭云端些汤饭来。姊妹俩都好些时辰没进食了。

白若梨擦罢脸,抱住乌兰。

在窗棂透进的灰白曙色中,在琼华殿的灯火中,白若梨和乌兰如同两艘来路、归途皆不同的船,在动荡不安的江面上停靠在一处,相依、相偎。

她们很快就要见到那个给了她们相同血脉、相同眉眼的人了。

“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儿的。”乌兰道。

内侍监的人,在殿外求见。乌兰让他进来。那人恭恭敬敬地说着方砚山丧仪的规制,以及官家为方砚山选的墓穴所在:西湖畔栖霞岭。

白若梨喃喃道:“栖霞,栖霞……不拘葬在何处,你们看着办吧。葬礼,我就不去了。”

内侍官一惊:“这……”

“我不去砚山的葬礼。我不是他的未亡人。”

白若梨轻声道:“此生不为他穿丧衣,在我的心里,他便一直还在。”

内侍官还想说什么,乌兰道:“就依方夫人的意思。”

“是。”内侍官俯身道。

乌兰给刘恪复了信。

那厢,刘恪紧锣密鼓地安排带白云霄去临安的事宜。

将军府接连做了几天法事,方砚山的灵柩停了七日,七月十四一早,出殡。

晌午,阿九在勤政殿饮了几杯烈酒,半梦半醒之际,似乎看见一个女子站在他面前。

那女子戴着汉白玉的簪,穿着白色的衣衫,向隅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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