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的妻子,是敌国头号细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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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庙会,一年一度,汇集了江南五府十八郡的繁盛。

走钢丝的伶人,在街头炫技。

膀大腰圆的汉子,口中喷火。

耍猴的老幺儿,敲着铜锣。

人潮涌动。勾栏瓦舍,其乐融融。竿旗穿市,望不尽楼台歌舞。

各色食物的香气,混在一起,让人陶醉。

阿九和乌兰,穿着常服,走在街头,看上去,和其他一同逛庙会的百姓夫妻没什么不同。离了城门口后,阿九的面色舒缓了不少。他在一家小摊子上,看到一面巴掌大的菱花镜。摊主说,这菱花镜是从南洋小国运来的,一面镜要十两金。阿九买了那菱花镜,送与乌兰。

摊主好一通奉承,夸夫人好福气,夫君好舍得。

阿九真的如市井间那些肯为妻子花大钱的丈夫一样,宠溺地抚了抚乌兰的发髻,向摊主说道:“夫人为我孕育孩儿,我自是该对夫人好。”

乌兰从菱花镜中看到自己漾着满足的面孔。

清俊的阿九,细碎的疼爱,腹中的孩儿,触手可摸的烟火人间,这一切让乌兰觉得幸福。

君非青铜镜,何事空照面。莫以衣上尘,不谓心如练。

她不知道,这样的幸福,如同幻影,很快便破灭了。

破灭的时刻,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阿九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牵着乌兰的手,走了约莫一刻钟的路,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小巷。

巷中,一家不起眼的酒馆,挂着一副大大的匾:酒似故人来。

匾的落款是“梨花舍人”。

乌兰想起来了。这是故人酒馆。她第一次和阿九跑出宫来喝酒的地方。那时,她还以为阿九是马厩的小厮。他们都没有带钱。她带着他脚底抹油,逃账。后来,阿九又回来,给老板写了副匾,抵了酒钱。

那老板在临安市面上混,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最是有眼色的。

也许,那个时候,他就看出阿九身份不一般了吧。

两人迈入酒馆,老板迎上来,满脸的恭敬与谦卑。

不一会儿,上来许多的菜。

乌兰的胃口,比从前更好。

她兴致勃勃地吃着,阿九坐在她身边饮着一壶温酒。

乌兰觉得,她和阿九之间,那份最简单、最纯粹的快乐,似乎又回来了。

她没有意识到,阿九平静的眸子下,正在挣扎着什么。

天色不觉黯下来。

吃饱喝足,阿九牵着乌兰的手,离了酒馆。

出了门几丈远,他轻声说,要到酒馆后头的溷藩出趟恭,让她略等一等自己。

人有三急,乃是常事,奈何不得。

乌兰点头。

曲曲折折的小巷,入了夜,格外幽深。

乌兰忽然听到三长两短,几声鹰叫。

这鹰叫声,她是极熟悉的。

西狼军中的暗号。

一旦有三长两短的鹰叫声,军中必有大事。

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从瓦片上落下来。

乌兰出招,准备应敌。

那几个黑衣人却并没有打斗之意。

反倒是恭恭敬敬地将单手置于胸前,行了个西狼人的礼。

他们用熟稔的西狼语向乌兰说道:“大汗在返回王城的半路上,被蒙哥赤所害。大汗中了毒,弥留之际,给您留了汗令。”

乌兰冷冷地看着他们,用西狼语回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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