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公主和亲,去做续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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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皇宫。

二月。

杏花开得一簇一簇的。芳姿出墙去,摇曳凭东风。

阿九坐在祥云轩的屋檐下,静静地看着杏花。

初春,宫人们都换上了春装。而他因身体虚寒之故,仍是裹着棉袍。膝上盖着毯子。

素净婉约的赵如云端着药碗,款款走过来。

阿九道:“一碗碗的汤药喝下去,病总也不见好,心里嘴里,倒喝苦了。”

赵如云温声道:“虽是喝了,不见好。可不喝,又觉得不安稳。”

她示意宫人端来蜜饯,劝道:“官家,您还是喝了吧。喝完吃一口蜜饯,心里嘴里都甜了。”

阿九捏起蜜饯,喃喃道:“这是知意最喜欢吃的。”

赵如云知道,官家又想那丫头了。

说起来,那丫头真是野,鸦雀不闻地跑出宫去,疯了快一个月,还没回来。

赵如云一向不喜欢知意,不仅因为她跟知意的母亲孟皇后有过节,还因为知意总是抢知安的风头,处处将知安比下去。官家和太子,眼里都只有知意。

明明知安比知意优秀得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章做得比士子还好。哪像知意,只知道舞刀弄棍,毫无皇家公主的气派。

“官家,知安新临了一幅顾恺之的《列女仁智图》,太傅瞧了,夸的了不得。您也看看?”赵如云说着,招呼知安:“快,把画捧来,让你父皇过过目。”

“是。”知安忙答应着。

阿九疲倦地摆摆手:“改日吧。近来朕晕眩得比以往厉害,双眼看东西,越发看不清了。”

知安失望地走进殿内习书。

赵如云点了安息香,又走上前去,给阿九按着头。

阿九这些日子,来祥云轩很勤。赵如云越发卖力地伺候。

她知道阿九身子不行了,但还是怀着一丝微弱的希冀,想再度得喜,生个皇子……纵不能,有圣眷在身,总好过无宠终老。将来,知安议婚时,也能有所助益。

赵如云一向嫌弃知安不是皇子。但,无论怎么说,知安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骨肉啊。

阿九将汤药喝了,不觉靠在躺椅上眯着了。耳边仿佛传来知意的哭声。这几天,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知意。

他派了很多人去找知意,有皇城司的逻卒,有宫中的御林军,有大理寺的官兵,有各驿站的卫戍,然而,总没有音讯。

他猜她去了战场。早知闺女如此坚决,就让她和悯儿一同去好了。她这犟到底的性子,多么像皇后。现时,不知她和悯儿相见了没有?

知意,他的知意。机灵,有野气,只愿她哪怕遇上危险,也能逢凶化吉。

“殷鹤,殷鹤……”阿九在混沌中喃喃道。

殷鹤自暗中跟着悯儿去了边境,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这不符合殷鹤的一贯之风。他素来稳妥,有什么细枝末节,向来第一时间禀与阿九的。

边境,边境到底出了什么事?

有乌鸦停在祥云轩的宫墙上,声声地叫着。阿九惊醒,坐起,一头的冷汗。

赵如云连忙递上热帕子,关切道:“官家,您怎么了?臣妾召太医过来吧。”

“不必。”阿九起身:“朕去勤政殿,看看公文去。”

出了祥云轩,阿九彷徨地走在二月的风中。

他其实很想去昭阳殿,跟皇后说说话。

噩梦醒来,那里是他的心安之处。

但,上个月,姓段的那和尚在祈福寺失踪,是卡在他喉头的刺。

大火,呵,大火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他命人搜遍了祈福寺的角角落落,不见那和尚的骸骨。分明就是跑了。

犹记那天,侍卫来禀报时,皇后脸上的神情。她竭力地压制,但他还是看见,她的手在发抖。

她佯装平淡地问了一句:“可有死伤?”

她是那么担忧段和尚的安危。

十年生死两茫茫。她还是不明白,他想锁住的,不是段和尚,而是她对段和尚的感情。

他很感念她这么多年的照顾。感念她陪伴知意长大,陪伴他度过病榻前的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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