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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
“你到底爱不爱夏花?”
他不答我。
“你是更爱我妈,还是更爱夏花?”
他依然不答我。
“我来帮你回答,你是更爱我妈,对不对?她在你心里,永远都是第一的位置,对不对?但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一样爱夏花,你也会为她担心,为她痛苦,对不对?死者死,生者生,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这些我们都逃避不了的,对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没听懂。
“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爱他。像你当年爱林果果,也像你今天爱夏花。这就是爱情,不可回避,不能被否认,但是我的爱情,你的爱情,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不必为我牺牲,我也不会为你牺牲,说白了,我不怕我们四个人站出去被人笑话,因为一个人如果不能正视自己内心的情感,那才是最最可笑的事情,你明白吗?”
说完这些,我关掉火,跑到厨房的那个小阳台,去透透气。
可能是我把话说得太白了,他反而不好跟出来给我解释什么。十分钟后我进去,厨房里没见着他,来到客厅,也没见着他,正担心,忽然发现客厅露台旁多了两双拖鞋,然后,透过那扇大大的关着的玻璃门,我竟然看到阿南和毒药站在露台上抽烟,并且在交谈。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都面带微笑,好像什么不痛快的事都没有发生过,这只是一个欢乐祥和的大年夜。
我头一低,差点掉泪,此情此景,或许我在梦中曾有过,又或许我连做梦都没敢做过,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我是多么高兴他们可以这样。不管他们谈的一切,与我有关,或是与我无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摆出的这种“可以交流”的姿态,这简直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不是吗?
为了平复一下心情,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就在这时候,我听到夏花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她说:“老爹呢,我饿了。”
我回身看她,现在的她和刚才的她相比,显得很平静,那股不依不饶的劲儿看来是过去了。拉我在桌边坐下,她对我说:“对不起哈,今天耍过头了。”
“没事。”我说。
“毒药说得对,钱和人比起来,还是人重要。”她说,“老爹对我好,多少钱都换不来。”
“想通了就好。”我说。
“其实也没完全想通。”她多少有些无奈地说,“但事到如今,还能怎么着?那么多钱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你知道我妈怎么死的吗?”我对她说道,“她就是为了钱,横尸荒郊野外,到现在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讲故事哦!”她瞪大眼,表情和林果果真是相似。
“那一年,我还不到10岁。”我继续说,“有件事你可能一直不知道,我爸与我非亲非故,是他收养了我,不然,我可能就要进孤儿院了,也不知道现在会流落何方。”
听我说完这些,我感觉夏花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他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最负责任的男人。”我说到这里,露台的门打开了,阿南和毒药一起走了进来,只见夏花对着阿南就直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他,头贴在他的胸口,不说话,就是死抱着。
阿南很尴尬,推开她也不是,但不推也不是。
站在他前边的毒药,背对着那两个抱成一团的人,暗自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我也扑过去,我朝他扬了扬紧握的拳头。他仰头笑起来。平时他都是摆着一张臭脸装酷,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超好看。
那天晚上,我们在阳台上放烟火。毒药替夏花掩住耳朵,我前所未有的兴奋,在阳台上一边跺脚一边放声对着天空大喊:“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从没见你这样高兴过。”阿南的眼里似乎噙着泪水。
“她能看到的。”我握住他的手说,“她一定比谁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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