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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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仓坡闻一多宿舍  白天  内景

闻一多在雕刻着他的印章,可以看到上面刻着“其愚不可及”几个字。

闻立鹤急匆匆进来:父亲!

闻一多:慌什么?

闻立鹤气喘吁吁:李叔叔死了。

闻一多:谁?

闻立鹤:李公朴叔叔。

闻一多腾地站起来:怎么死的?

闻立鹤:在大兴坡被特务暗杀了。

云南警备司令部周宏章办公室  白天  内景

文颉:处长,您找我?

周宏章:民盟给李公朴组了个治丧委员会,明天要在云大给他搞什么追悼会。

文颉:这帮人,肯定又要借着追悼会的名义大发言论,抨击我们。

周宏章点头:治丧委员会是闻一多牵头搞的,他一定会去。他这张嘴,太有煽动性了。上峰不希望他去追悼会上乱说话。

听到闻一多的名字,文颉有些犹豫。

周宏章敏感地捕捉到了:我忘记了,闻一多教过你,我找错人了。你不是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

文颉:处长,我的任务只有一个——为党国尽忠!所有党国的绊脚石,不管是谁,都是我文颉的敌人。

周宏章:其实,上峰对这些教授的包容度还是很高的,只要他不去乱说话,不误导社会舆论,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他。所以呢,能劝说,尽量就不要动武。先好言相劝吧。

文颉:要是劝不住呢?

周宏章:要是实在拦不住了,那我们也算仁至义尽了。他一心求死,我们就送佛送到西。明天不正好是追悼会嘛,干脆省点事,变成他跟李公朴两人的追悼会。

文颉:文颉明白了!

昆明阿美家  夜晚  内景

阿美从外面回来,打开灯,被吓了一跳——文颉正坐在客厅。

文颉:回来了?

阿美没理会,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往卧室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在茶几上端了一杯水,一把泼到文颉脸上。

文颉腾地起身:你干什么?

阿美:滚!

文颉:就算离婚了,这个家也有我的一半!

阿美:杀人犯,滚!别脏了我的家。

文颉:什么杀人犯?

阿美:别装了,李公朴先生不是你们暗杀的吗?

文颉:不是我杀的。

阿美:蛇鼠一窝,都是你们的人干的,谁杀的有什么区别。

文颉:好,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就没必要拐弯抹角了。我来就是想让你转告闻先生,明天云大李公朴的追悼会,请他切勿前去。

阿美:你们想对闻先生干什么?

文颉:你不是说我是杀人犯吗?杀人犯最擅长的是什么?

阿美:闻先生是你的恩师,你连恩师都敢下手,你还是不是人?

文颉:我就是念着师生情谊才让你去转告他。我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如果他识相不去,自然高枕无忧。要是听不进劝,那我也无能为力。

阿美想打他,被文颉一把抓住手腕。

文颉:与其在我身上耗费气力,还不如赶紧去做说客。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真想看他被送去见李公朴啊?

阿美放下了手,匆匆出门:文颉,你不会有好报的!

西南联大附中林华珺宿舍  夜晚  内景

林华珺正在制作白布黑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沉痛悼念李公朴先生”。

敲门声响起。

林华珺走到门口:谁?

郭铁林的声音:是我。

林华珺开门,把郭铁林请进门。

郭铁林:林老师,冒昧了。深夜叨扰,实在是有急事。

林华珺:您客气了,什么事?

郭铁林:我们刚得到情报,国民党特务已经盯紧了明天李公朴先生的追悼会,我担心闻先生如果前去的话,会有危险。

林华珺:您是说,特务会像暗杀李公朴先生那样对付闻先生?

郭铁林:国民党一直以为堵住勇于发声者的嘴,就等于控制了舆论,所以他们才会向李公朴先生下手。以闻先生的性情,一旦去了追悼会,必不会沉默。他们容不下李先生,又怎能容得下闻先生?

林华珺:那怎么办?

郭铁林:为了闻先生的安全考虑,他最好不要去!太危险了!

林华珺:可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去。

郭铁林:你是闻先生的学生,也许他能听取你的意见。我们希望你能劝说他不要去参加追悼会!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民盟和国家需要他做更多更重要的工作!

林华珺:好的,我会尽力去说服闻先生。但是闻先生如果执意要去,怎么办?

郭铁林:那我们只能暗中保护闻先生了。

林华珺: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郭铁林:我不能久留,先走了。

他匆匆离开。

林华珺刚打算出门,阿美却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

林华珺:阿美,你怎么来了?

阿美:华珺姐……文颉说,如果闻先生去李先生的追悼会上乱说话,他们一定会对他下手。你快劝劝闻先生,千万不能去!

林华珺:阿美,我这就去!你保护好自己。

阿美点头:你也小心些。

西仓坡闻一多家  夜晚  内景

闻一多和闻立鹤回来,闻立鹤手中提着闻一多的公文包,两人满身疲惫。

高孝贞迎上去:累坏了吧?

闻一多:明天就是追悼会了,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高孝贞:我去准备晚饭。

闻立鹤蹲下,为闻一多捶起了腿。

闻一多:鹤儿,你也累了一天,休息会儿吧。

闻立鹤:我腿脚壮,不累。

闻一多只好任由他为自己捶着腿。

捶了一会儿,闻一多显然放松了很多,看着儿子,目光温柔。

闻一多:这个情景,又让我想起你们小时候了。

闻立鹤:父亲教我们兄妹几人背唐诗,谁要是背不下来,就要为您捶一百下腿。我们私下还笑说,父亲这是一举两得,既管教了我们,又便宜了自己。

闻一多:还是躲不过你们几个鬼灵精的眼睛啊。你们几个孩子啊,要是背得慢些就好了,我也就不至于只享受了那么几年。

两人都笑了。

闻一多:回忆起来,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没想到转眼之间,你都已经比我还高了。

闻立鹤:父亲,以后我照旧每天给您按腿。

看到这一幕,厨房门口,高孝贞也欣慰地微笑起来。

敲门声响。

闻立鹤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林华珺。

林华珺:立鹤,闻先生在吗?

闻一多:华珺啊,我在。

高孝贞也出来:华珺,快进来坐。

林华珺:师母好。

闻立鹤:我去倒水。

林华珺:不用忙了。我有些事,跟闻先生说完就走。

闻一多:喔,什么事啊?

林华珺看了一眼闻立鹤和高孝贞,有点顾忌。

闻一多领会了她的意思:我们去院子里说吧。

高孝贞和闻立鹤看出林华珺的表情焦虑,不禁有些担心。

西仓坡闻一多家院子  夜晚  外景

闻一多:华珺,怎么了?

林华珺压低声音:闻先生,明天追悼会您能不能别去了?

闻一多:为什么?

林华珺: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如果您明天出现在追悼会上,国民党特务就会像对李先生那样对您。

闻一多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华珺,你知道吗?你出现在这里,其实正是国民党特务的阴谋。

林华珺:闻先生,我不管他们有什么样的阴谋,明天您一定不要去!真的会有生命危险,闻先生,您就听我这一次吧。

闻一多欣慰地笑了:本来,我还愤怒于他们的手段,可现在,我只觉得欣慰,因为我的学生这样爱护我。

林华珺:虽然我知道劝动您的可能性很小,可我还是想尽最大的努力。李公朴先生被暗杀时,我就在附近,亲眼看见血流满地。我不敢想象您倒在血泊中的情形。我想,师母、立鹤他们更无法承受。闻先生,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身边的人考虑考虑。

西仓坡闻一多家  夜晚  内景

林华珺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屋里的高孝贞和闻立鹤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的心情都变得格外沉重。

西仓坡闻一多家院子  夜晚  外景

闻一多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事已至此,我不去则何以慰死者?他们想用武器让我们沉默;我们沉默,那李先生的死将毫无价值。我们好些人已经溃退了,我怎么能同他们一样溃退。如果连声音都不能发出,还有什么自由可言?我热爱我的生命,但我更热爱自由。我没有枪,唇舌便是我的武器。华珺,你不用劝了,我明天一定会去。

林华珺:闻先生,那我也不会溃退,我跟您一起去。

门开了,闻立鹤站在门口,坚定地:父亲,我也一起去。

闻一多看着他们,感到欣慰。

高孝贞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低落:一多、华珺、立鹤,吃饭吧。

闻一多:华珺,饭好了,你吃完再回去。

林华珺点头:好。

西仓坡闻一多家  夜晚  内景

饭后,闻一多和林华珺坐在书桌前喝茶。

林华珺看着桌上尚未完成的印章,端详着“其愚不可及”几个字。

林华珺:闻先生,这“其愚不可及”似乎蕴含深意?

闻一多:好啊。华珺,知道老师还是有话不吐不快。我在《楚辞》的课上曾讲过,在屈原时代有两种人:一种人是为了名誉可以不要生命,此谓其愚不可及;另一种是为了生命可以不要名誉,这是其智不可及。人的生命有限,但其名誉却可以千古流传,其愚不可及者智矣,其智不可及者反愚。

林华珺凝神倾听,注视着闻一多的眼神中有着崇敬和钦佩,又带着几分忧伤。

西仓坡闻一多家客厅  白天  内景

闻一多和闻立鹤走出里屋。

闻一多从房门旁边的柜子上拿起家门钥匙,犹豫了一下,又把钥匙放回柜子上。

闻一多:立鹤,咱们走吧。

闻立鹤看了一眼柜子上的钥匙,什么也没有说。

高孝贞:(从里屋走出)一多,我在家等你。

闻立鹤跟随闻一多走出了客厅。

云南大学至公堂外  白天  外景

云南大学至公堂外已是一片素白,各校师生和各界来悼念李公朴的民众云集。郭铁林、雷正、祝修远和四五名学联的学生跟随着各界民众陆续进入至公堂,所有人都胸戴白花。

文颉和行动队的人也扮作追悼民众,夹杂在人群中,紧盯着入口。

闻一多、林华珺、闻立鹤一同前来。

文颉一眼看到他们,有些气恼,快步走过去。

郭铁林也看到了他们,林华珺轻轻地向郭铁林摇了摇头。

郭铁林:(悄声地对雷正和祝修远)严密保护闻先生!

文颉拦住闻一多:闻先生,您不能进去。

闻一多:你以什么身份拦我?

文颉:我只想以您的旧日学生身份劝您,不要进去。

闻一多:旧日学生?既是旧日,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今时不同旧日,现在你供职警备司令部,是国民党的打手,没有资格跟我讲话。

闻一多径直进去。

文颉:闻先生!我们师生四年情谊,我真的不愿看您有危险。

闻一多:如果你真的还念师生情谊,我只希望有一天你的枪口不要对准我。

文颉怔住了。

闻一多进去。

郭铁林、雷正、祝修远、林华珺等人陆续进入至公堂。

云南大学至公堂  白天  内景

闻一多走上台,至公堂内瞬间安静。

闻一多:这几天,大家晓得,在昆明出现了历史上最卑劣、最无耻的事情!李先生究竟犯了什么罪,竟遭此毒手?他只不过用笔写写文章,用嘴说说话,而他所写的、所说的,都无非是一个没有失掉良心的中国人的话!大家都有一支笔,有一张嘴,有什么理由拿出来讲啊!有事实拿出来说啊!

闻一多情绪更激动了:为什么要打要杀,而且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来打来杀,而偷偷摸摸地来暗杀!这成什么话?

台下一片掌声。

郭铁林用眼睛知会雷正、祝修远及其他学生,大家慢慢地往郭铁林身边聚拢。

文颉和特务们站在台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闻一多看着文颉:今天,这里有没有特务?你站出来!是好汉的站出来!你出来讲!凭什么要杀死李先生?

文颉在他的凝视之下,近乎无地自容,慢慢地低下了头。

闻一多:杀死了人,又不敢承认,还要诬蔑人,说什么“桃色事件”,说什么共产党杀共产党,无耻啊!无耻啊!这是某集团的无耻,恰是李先生的光荣!

台下掌声愈发热烈。

这时,郭铁林对雷正耳语:雷正,你带几个人到演讲台的另一侧,一定不能让闻先生有任何闪失。

雷正点了点头,向身后三名学联的学生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几人慢慢地向演讲台的另一侧移动。

林华珺跟闻立鹤站在不远处的人群之中,观察着远处的雷正、祝修远和暗中保护闻一多的学生们。

郭铁林密切注视着远处的文颉和几个特务。

闻一多:你们杀死一个李公朴,会有千百万个李公朴站起来!你们将失去千百万的人民!你们看着我们人少,没有力量?告诉你们,我们的力量大得很,强得很!看今天来的这些人都是我们的人,都是我们的力量!此外还有广大的市民!我们有这个信心:人民的力量是要胜利的,真理是永远要胜利的,真理是永远存在的。历史上没有一个反人民的势力不被人民毁灭的!希特勒,墨索里尼,不都在人民之前倒下去了吗?翻开历史看看,你们还站得住几天!你们完了,快了!快完了!我们的光明就要出现了。我们看,光明就在我们眼前,而现在正是黎明之前那个最黑暗的时候。我们有力量打破这个黑暗,争到光明!我们的光明,恰是反动派的末日!

文颉透过人群,观察着远处的雷正、祝修远、郭铁林和林华珺。

特务甲伸手摸腰部的手枪,文颉按住了特务甲的手,摇了摇头。

文颉:这里不行,人太多。况且处长还没有下最后的命令。

特务甲的手从腰部放了下来。

闻一多:反动派,你看见一个倒下去,可也看得见千百个继起的!正义是杀不完的,因为真理永远存在!历史赋予昆明的任务是争取民主和平,我们昆明的青年必须完成这任务!我们不怕死,我们有牺牲的精神!我们随时像李先生一样,前脚跨出大门,后脚就不准备再跨进大门!

台下掌声经久不息。

闻一多走下演讲台,郭铁林、雷正、祝修远等人悄悄地将闻一多围在了中间,将闻一多保护了起来。

文颉在人群之中密切注视着远处的闻一多。

云南警备司令部周宏章办公室  白天  内景

“啪”的一声,正在接电话的周宏章把手边的茶杯砸碎在地上。

周宏章对电话里的人:这个文颉,真是没用!既然闻一多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们了。动手吧!

特务甲(画外音):是。

周宏章:你把事情干好了,文颉的位子就是你的。

特务甲(画外音):属下明白,请处长放心。

周宏章挂断电话,生气地在房间来回踱步。

云南大学至公堂  白天  内景

学生甲:(递给闻一多一份《学生报》号外)闻先生,这是我们《学生报》刚刚赶印出来的号外,纪念李公朴先生遇难特刊。

闻一多展开《学生报》查看。闻立鹤站在闻一多身边,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雷正、祝修远和几个学联的学生分散在闻一多周围,密切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林华珺和郭铁林在角落里观察着不远处的文颉和特务们。

文颉和特务们站在另外一个角落,不时地看向闻一多的方向。

特务甲带着两个特务走进至公堂,来到文颉身边。

文颉:(急切地)处长有什么指示?

特务甲:(并没有理会文颉,冲其他特务)准备行动!

文颉脸色难看,看了看闻一多,不知所措。

特务甲将手伸到自己的腰间。

闻一多:(收起《学生报》号外)好,那你们就赶快安排,在会场上进行散发。

学生甲:好的,那我马上去安排。

学生甲转身,离开会场。

郭铁林向会场中的特务们扫了一眼,看到特务甲做出了摸枪的姿势,他身边另外一个特务挡住了特务甲。郭铁林紧张起来,立刻向闻一多走去,用身体挡在闻一多和特务甲之间。

郭铁林低声地:闻先生,您先别回去了,有危险!

闻一多:不回去我能去哪儿?

郭铁林:我已经联系了云南大学,给您安排了住处,我们学联的同学可以轮流保护您,等这阵风声过去了您再回家。

闻一多:他们真想杀我,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躲是躲不掉的。谢谢。

闻一多大步走出至公堂。

郭铁林向雷正等人使了一个眼色。雷正、祝修远带着几个学联的学生,保护在闻一多身边,林华珺、闻立鹤跟随闻一多离开。

特务甲看见闻一多离开,向身边的特务使了一个眼色,也尾随闻一多而去。

文颉还在原地发呆,看见特务甲已经出门,急忙跟了出去。

西仓坡闻一多家外  白天  外景

一辆轿车开过闻一多家门口,在家门口不远处停下,文颉和特务甲等几名特务下车。

特务甲:把车开远点!

一名特务将车开走。

文颉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人显得有些木讷,傻傻地站在原地,紧皱双眉。

西仓坡附近的马路府甬道  白天  外景

闻一多在林华珺、雷正、祝修远、学生甲和闻立鹤的陪同下归来。

闻一多:华珺,你们回去吧,拐过弯就到家了。

林华珺:闻先生,还是把你送到门口吧。

西仓坡闻一多家门口的马路  白天  外景

闻一多、林华珺、雷正、祝修远、学生甲和闻立鹤拐弯来到闻一多家门口的马路,向闻一多家走去。

西仓坡闻一多家门口  白天  外景

特务们在围墙后,远远地看见闻一多等人转过街角。

特务甲:来了!

特务甲从腰间抽出了20响连发的小型盒子枪,检查武器。众特务也纷纷掏出手枪。

文颉更紧张了,身边的特务甲推了他一把,文颉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拔枪。文颉掏出自己的手枪,看着手枪,瑟瑟发抖。

西仓坡闻一多家门口的马路  白天  外景

闻一多一行人距离闻一多家大约还有一百米,马路静悄悄的。

闻一多眼看已经到了家门口,便转头告诉林华珺:我已经到家了,你们快回去吧。

林华珺和雷正、祝修远观察了一下四周,交换了一下眼神。

林华珺:先生,您保重,我们先回去了。先生再见!

闻一多:放心吧!谢谢你们。

闻一多和闻立鹤转身往家门口走去。

林华珺和雷正等人转身离开,消失在转过弯之处。

西仓坡闻一多家门口/马路  白天  外景

马路上静悄悄的,闻一多和闻立鹤缓缓地走向家门。

特务们纷纷子弹上膛,在墙角后的黑暗处死死地盯着闻一多。

文颉手中拿着枪,站在众特务的后面,全身发抖。

闻一多和闻立鹤越走越近。

眼看父子俩进入射程,墙后的特务们冲上去,瞄准他们就是一顿围堵扫射。

闻立鹤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护在父亲身前,但根本无用,密集的子弹犹如雨点,他的身体根本无法阻挡。

文颉躲在暗处,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无法动弹,也没有开枪。

西仓坡闻一多家  白天  内景

高孝贞正在做饭,听到枪声,手里的菜掉在地上。她冲出厨房。

西仓坡附近的马路府甬道  白天  外景

林华珺和雷正一行人正在返回途中,也听到了枪声,他们意识到什么,迅速跑向闻一多家的方向。

西仓坡闻一多家外  白天  外景

闻一多父子二人倒在血泊之中。

特务们这才收起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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