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2 / 2)
陈公公一看到严言就迎了上来,惊慌道:“殿下怎的出来了?”
“我有要事求见父皇。”
陈钰瞧着严言神情郑重,拿着拂尘的手往前指了指,“殿下跟着奴才进来吧。”
严言将手中暖炉放在红雀手中,跟着陈公公跨进殿中。
“陛下,毓安郡主到了。”
“你怎么跑出来了?”陛下焦急道。
严言抬眼瞧着皇上的关切不似作假,轻轻屈膝,“父皇,儿臣有要事。”
皇上轻笑了一声:“你信不信,郡主必定是为着你的事儿来的。”
听到这话,严言才抬头瞧见皇上右手边还坐着个人。
他皱着眉,脸色比起之前要苍白了不少,眉眼的清风也带着绵绵细雨,指节也比起之前更加分明。整个人罩在宽大的袍子里,若是风一吹,或许还会在袍子里边晃荡。
严言将视线移回陛下身上,拿起手里一直握着的三根断箭。
“父皇,这是当日射中儿臣的箭,儿臣在这箭上发现,上面印有吏部的印记,吏部的每一支箭都是有记录的,所以此事定与许长明无关。”
陈钰接过严言手中的箭,逞给皇上。
皇上拿起箭尾,端详了一番,“没错,是吏部的印记,如此一来,便能知晓背后之人了。”
许长明坐的近,自然也看得清这三支断裂的箭矢。
就算他当日不在现场,仅凭这三支箭上的血迹,他也能猜到当日的凶险。
他的心底一片悲凉,嘴唇狠狠抿紧,攥握着的拳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竟没想到,父亲为了除去严相,竟然会对严言下手。
不过几日,他们相继遭遇灭顶之灾。他自己倒也罢,左右已是个废人,可严言何其无辜?
“昨日,许是许相家风严苛,所以才将许长明在刑部又留了一夜。今日一早,朕便叫人将他放了。”皇上说道。
严言展颜笑道:“还是父皇英明,昨日就知道这事情的本来面貌。”
皇上大笑两声,“躺了几日,怎么拍马屁还是说来就来的。”
严言哑然一笑。
“殿下……”边固忽然支支吾吾的开口,“殿下的伤口裂开了,背后正在渗血。”
严言怔了一瞬,摸了摸身后,确实潮湿一片,再低头一瞧手心,淡淡的一层红色,若不注意,还当是自己的肉红。
陈钰也急忙走来,朝着严言的身后一瞧,急道:“哟!快快快!给殿下备轿辇,你去将太医叫去和关阁候着!”
养心殿门口的几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忙碌了起来。
“毓安,伤口没好之前,不许再出和关阁。”皇上的语气中带着些责怪。
“是,父皇。”
严言又准备屈膝,被皇上呵斥住。
“陈钰,你送郡主回去。”
“是。”
陈钰招呼着几个小太监将轿辇直接停在了养心殿正门。
严言一转身,许长明就瞧见了她身后的一片红色。
那红色实在刺眼,刺的他眼眶有些发红。
他方才听到严言伤口裂开时,他第一时间就想着要站起来,那时,他才想起自己已是个残废的事实。
现在想来,他竟觉得有些好笑,若不是自己反应的早,或许险些又要摔在这养心殿里。
他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长明。”
许长明回过神来,殿中早已没了严言的身影。
“朕瞧着,毓安,倒是对你真情实意。”
许长明摸不准陛下何意,只好委婉的道:“郡主对谁都是真情实意。”
陛下笑道:“也是,这孩子自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实在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许长明眉头紧皱,一语不发。
“这毓安心软,你也比她强不到哪儿去,朕之前看你们成双入对的,当真还担忧了许久。”
皇上的话不言而喻,点名了许长明没有保护严言的能力。
许长明的心里好似什么被抽离了一般,两只手互相握来握去,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陛下,臣与郡主不过是意气相投,所以我们性格自然是有些相像的。臣没有妹妹,自然也将郡主当妹妹看待。”许长明拱手说道。
“你们兄妹俩可真是同病相怜,你刚好些,她又倒了。”提及此事,陛下干笑两声,“长明,朕知道你这回是受委屈了。只是这世间的事,大多都没有选择,即使是朕,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听到这里,许长明反倒静下了心。
“陛下说的,我都明白,我今后不会再纠结此事。”
皇上站在许长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朕并非此意,朕的意思是,莫要太过执念。人这一生本就是跌宕起伏,如何摔的?不要紧,摔的多重?也不要紧,要紧的是该如何心无旁骛的站起来。”
许长明神情复杂:“是,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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