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2 / 2)
许长明从容说道:“那日,二殿下将我拖入营帐殴打时,臣在那处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严相的贴身侍从。”
见皇上神色不变,许长明又道:“那日,二殿下虽说要给我些教训,但若是没有那人的怂恿,二殿下并想不出这些阴损的招数来。”
皇上久久不语,许长明知趣的拱手告退。
待许长明走后,皇上才缓缓唤来陈钰,“去查查,方才许长明说的是不是真的。”
次日,天还未亮,惠妃身着素衣与李枭两人坐着简朴的轿子,从宫中后门悄然出宫。此事绝密,除却皇上的身边人,谁也不知,谁也不晓。
没有人知道他们因何出了宫,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待皇后听闻此事时,心中倒忐忑起来。
严言猜出了一星半点儿,却未因为恶人恶报而喜悦,心中反倒是更没底儿。
许长明已然不是以前的许长明了。
经此劫难,他的心性自然要大变一场,严言都理解。但他就像是在溪水中随波逐流的一条小鱼,从汪洋大海之中,游进了小小一方死水,曾经看不上眼的权势,现下都成了他心中最大的贪欲。
李枭虽已算是伏法,所有人都当许长明已然跨过了这一坎,但只有严言知道,许长明这一生怕是都要困在这小小的一方死水里。
如同由奢入简难一般,自宽阔心境变至狭隘,他并不羡慕自己当年的洒脱,反而觉得那时的自己蠢的离谱。
他放弃了逆水而上的能力,自然也放弃了他自己。
一场春雨唤醒了柳叶上的嫩芽,它们一个个都探出头来,孜孜不倦的吸收着第一场春雨带来的春意。
一场大雨,将宫中的人清扫了个干净,严言行至翰林院都未曾瞧见一个宫人,她穿过门窗紧闭的翰林院,来到宫里唯一一个以灰砖砌成的院墙前。
那处,一把黄白的油纸伞静静的等着。
“殿下,你只有两个时辰。”丁阳平提醒道。
“好,不出一个时辰,我定会出来。”
严言推开厚重的门,里面灰尘翻飞,也不知此处有多久无人踏足。
今日休沐,严言才算是逮到了一个翻阅刑部卷宗的机会。
她寻到最前的书架,从上往下一瞧。
启盛三年,五年,六年,怎么找都找不到河谷之战的那一年。
果然,景家的事与兰贵人的事一样,作为宫中秘事,陛下怎会同意他们出现在此处。
河谷之战那一年,景家虽是犯了错,但战事要紧,皇上将其压下后审,那应是启盛三年,严言暗暗思忖。
她取下启盛三年的卷宗,里面记载了整整一年,宫中发生的大小事。
“魏凌因小儿急病夜叩宫门?”严言不自觉的念出声。
她往后翻了翻,此事一笔带过,再无下文。
翻到仅剩三分之一的位置,一个景字烫到了严言的眼。
“河谷之战之中,景晖与其随从凭空消失三日,使得羌族大举进攻,攻下城池十余。三日后,景晖重回战场,击退羌族至城外百里。徵怡帝病危,徵昱帝摄政,听闻景晖延误军机,遂,下旨捉拿。
“徵怡帝薨逝之后,启盛三年,徵昱帝重审此事,景晖宁死不说,自缢于天牢之中。唯有景晖身边侍从透露,景晖失踪三日,为的是徵怡帝的遗旨,在其陪同路上,似是听到小儿啼哭。
“奈何景晖身死,徵怡帝传达的密旨仅有景晖一人知,既,景家男丁流放充军,女眷充作军妓。”
放下卷宗,严言心中疑云密布,此事,皇上必定重新探查过,但皇上都未曾有结果的事,她又如何探的出结果来。
皇上因是信了那随从的话,所以才会将景家上下充军的充军,流放的流放。
毕竟,徵昱帝的位子来的不明,若是景家忽然拿出徵怡帝的圣旨,扶一个幼子继位,皇上根本无力招架。
即是密旨,景晖为何不执行,反而光明正大自战场上失踪。
若景晖那随从说的是真,那景晖送出去的孩子当真是徵怡帝的皇子?
一切已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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