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双棺凶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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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村长,这不是玄乎,这是风水学,周先生是大都市著名的周易大师,他预测从没失手过。我告诉你,在大都想请他看风水得提前一个月预约,要不是为了尚老的遗愿,谁能把他请到这个深山老林来呀。”郑巨发卖弄地说。

他们都不懂风水学,我也没必要向他们解释,其实我用的是早已失传的“奇门遁甲阴阳叠”定位法,这种堪舆手法通俗地讲就是阴阳互借、互补、互制,遇到凶地,可以化凶于无形,遇到旺地,可以平和阳气,以免阳气过盛伤主。如今能用阴阳一体,二气合一来堪舆风水的风水师已经不多见了,即使有,也是非不能也,实不敢也。这是钱通海教我的,他怕我看不懂,还专门画了一幅图给我,我今天一看三岭寨这地形,心里就觉得似曾相识,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钱通海演示过的。

赫木那听完郑巨发对我的介绍,很激动,握着我的手说:“如果我们村真能如大师说的那样,那我们这穷山寨子以后可就有盼头了。我先代表全村百姓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按您说的去做。”

郑巨发悄悄问我:“你选的这块地这么好,是不是只对三岭寨有利呀?”

我听懂了他的意思,笑说:“你做了这么大的善事,还怕没有好报吗?”

他挠挠头说:“我也想将来我的儿子孙子们干个市长省长的嘛。”

第二天中午,我们完成三岭寨的工作,回到镇上,在镇政府很快地办好了捐赠手续。镇领导没想到新年刚过就收获了意外之喜,非常高兴,在镇上唯一还说得过去的饭店里,请我们吃饭。

镇长奇明山五十多岁,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对民风民俗很有研究,他听了赫木那的汇报后,对我的选址也持支持态度。他说:“这可是百年大计,别说出大官了,如果能多出几个像尚老这样的人才,那以后我们小镇也光彩了。”

当地的米酒很好喝,郑巨发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借着酒劲问奇明山:“奇镇长,你们镇像三岭寨这样需要改造校舍的村子多不多?”

奇明山精于世故,看郑巨发财大气粗,马上诉起苦来:“怎么不多呀,我们镇是纯农业镇,没有工业收入,又有三分之二村寨在山区,每年都靠上级财政拨款发工资。不瞒你们说,我们镇上的工作人员都快一年没发工资了,哪还有钱去改造学校呢?”

赫木那是个老实人,见镇长都不遮丑了,也实话实说:“我们镇真是穷啊,好多人家都娶不起媳妇,刘古坑村,刘老梗家三个儿子合娶一个媳妇……”

奇明山在桌子下面踩了赫木那一脚,瞪他:“瞎说什么!”

我问:“有这样的事?”

“唉,我们镇领导无能,不能让群众过上好生活,让您见笑了。”奇明山说着话锋一转,“周老弟,提起这刘古坑村,有件事我要请教你。刘古坑建村是在宋代,在清朝之前,这个村子没什么古怪的,可是到了清灭亡之后,近几十年,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每年村子里死人,都是双数,从没死过单数的,而且还是男女搭配着去世。你说这事怪异不怪异?”

赫木那也知道这事,说:“是的,要是村里先死了一个男人,那些老太太们就都去闺女家或者亲戚家住着,不敢在村里待着,直到村里又再死一个女人才回来。”

郑巨发硬着舌头问:“有这样的事?死人也能死个成双成对?”

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没看现场不敢判断,但是我听说有一种“双棺地”的说法,可能就是指这样的地方,但是“双棺地”名称怎么来的,我却不甚清楚。

我知道阴曰阳对阴宅风水有研究,就找个借口走了出去,用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小镇信号不好,时断时续的,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听明白他的意思。

阴曰阳说,“双棺地”的形成,是新穴占老穴造成的。也就是说几百年前风水师为逝者点的穴位,在几百年后又被后人占了,而且两个墓穴除了深浅之外,方位、大小完全一致,正好又埋了两个不同性别的死者。这种棺上加棺的穴位,就造成了整个村子或者是部族的风水体系的改变。这种概率太少了,除非是相隔几百年的两位风水师师出同门,又恰好在一个墓地点穴,才能恰好选中一块地。阴曰阳还说,还有一种地形,叫“天地合”,这种巧合要相隔一千年以上,现在的村子坐落在千年前村落的遗址上。这种村子有一种现象,人口建村是多少人,就会一直保持固有人数不再变化,死一人便会生一人,生一人也会同时死一人,迁出一户,便会迁来一户,绝不会违背这个规律。这种地形也不多见,明代民间有一本《明万户集录》,里面曾记载,湖北襄阳一个叫前台的村子,村子下面不偏不倚正好埋了一座春秋时期的小城。那个村子百年不曾添丁加口,也不曾少缺一人,正是“天地合”风水象,后来前台村因为李自成与明军打仗被毁掉了。

我又问了阴曰阳破解“双棺地”的方法,回到房间,郑巨发正对奇明山许诺:“老奇,从今年开始,我每年给你们镇建一所小学,不过我有个条件,学校的名字得有‘尚南’两个字,你们知道吗?没有尚老师,就没有我郑巨发的今天。有句诗不是说嘛,‘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尚老师就是那个虽然死了,却永远活在我心中的好人,我要永远纪念他,我要替他做更多的好事!”

郑巨发说完一头栽到桌子上睡着了。

我让赫木那扶郑巨发去旅馆休息,我对奇明山说:“你能带我去刘古坑村看看吗?”

“好啊,周兄弟,你要能把这个村的风水给调正了,那可积了大德了。”

“根据你刚才介绍的情况,那个村可能是占了‘双棺地’,不过我要看过才能确定,只要是‘双棺地’,我就有办法调理。”我说。

刘古坑村在山下平地上,比三岭寨的路要好走很多。奇明山从派出所借了辆三轮摩托车,亲自驾驶,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我们就进了村子。

刘古坑村全村二百六十多人,只有三个姓氏,刘姓是大姓,占了三分之二的人口,姚姓和水姓都只有几户人家。三个姓就是三个部族,全村也只有三个墓地,这就好堪舆了。我先去刘氏墓地,按阴曰阳教我的方法,在风脉最好的一个墓穴前,摆好罗盘,顺着兑位方向,量出九尺半径,然后画圆,如果在圆心位置正好是墓穴的中点,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象位测定了。可惜,刘氏墓地在第一步就被排除了。

我们又去了水氏墓地,正好水姓的一位老者也在墓地,他看我拿罗盘测量他们家族的墓地,走上来问我干什么。

我把“双棺地”的故事向他说了一遍,他说:“你说得没错,我也听老辈人讲过这个事情,我们的老祖安葬时曾挖出过一个玉扳指,当时因为急于砌墓,也没多想,后来才怀疑那儿可能就是一处古墓穴。”

我问:“你知道那是哪朝哪代的事吗?”

“没多远,是我太爷爷时候的事,离现在也就两百多年吧。”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说,这就对了,那个“棺上加棺”就在水氏墓地了。

我说:“两百多年前风水师误点一穴,设了个‘棺上加棺’局,经过一百多年的轮转,把整个村子的风脉全改变了,造成了一死成双的凶地。”

奇明山钦佩地说:“周先生,你真是太神了,我以为你也就是那么一说,原来还真有这样巧的事,两个棺材隔了几百年竟然能埋到一起去。”

我不以为然地一笑说:“不是我神,是我们老祖先神,是风水这门科学神。”

我经过几个步骤的测量,确定了准确的双棺位置,当晚子时,对那块墓地进行了调理,并嘱咐水姓后人,在大雨之夜,准备一只红冠公鸡、一只母鸡的鸡血,交合在一起,按顺时针方向滴洒于墓穴的一周。从此后可解除刘古坑村“双棺地”之凶。

刘古坑村的村长带领全村的村民对我千恩万谢,送给我很多他们的土特产。

奇明山感慨地说:“我祖上也出过风水先生,家里还有一些古代相书,可惜的是,‘文革’的时候破四旧,全烧了。现在看来,说算卦相面看风水是封建迷信,其实是我们无知啊。”

凡是神奇的东西都要历经劫难的,要不然就没有考古这一学科了。

烧掉的东西不可能复原,古人的智慧也不可能复制,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地重新去验证那些我们曾怀疑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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