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男人心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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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鸿现在是副总了,在公司里也很受杨运器重,杨运现在对易经是彻底信服了,大事小事无不问计于温鸿,温鸿有拿不准的事也经常开了车来找我请教。

星期天,温鸿说会展中心有一个画展,是他一个同学办的,他同学是旅美画家,刚回国,这是他在国内办的第一个画展,都是心血之作,请我去一起看。

我对书画没什么爱好,也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凑热闹,推辞再三,拗不过他的热情,上了他的车。

他一路上都在说他同学的事,说了半天,我问了一句:“你这同学是男的女的?”

“你看我,光兴奋了,忘了说这事了,她叫陶然,和我同岁,专攻油画,在我们学校是有名的才女加校花,去美国三年,现在是学业有成,在美国油画界也是小有名气,美国那所大学挽留她留校任教呢,她却坚决地回国了,怎么样,够爱国吧。”

“是为了你回来的吧?”我试探着问。

“我哪有这样的福哟,她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说实话,我也不喜欢才女型的女孩,一见面就是印象派、野兽派什么的,我头晕。”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顾家型的,不要太有事业心,女人嘛,把自己的男人操持好就行了,这世界也就和谐了,一个家庭也得阴阳平衡对不对。”

“有意中人了吗?”

“没有,我们公司女孩子倒不少,不过都是车间工人,有看上我的,没有我看上的,我等缘分呢!”

“我有一个女弟子,四川的,我给你牵个线?”

“师父也收女徒弟啊,我该叫师姐了吗?”

“比你先入师门,当然要叫师姐,不过年龄和你差不多,是一个温柔贤慧型的女孩,肯定符合你的标准。”

“师父的眼光自然没错,哪天有时间请过来见一见。”

很快到了会展中心,他拿出工作证戴上,原来他也是这次画展的组织者之一,在他的带领下,一路无阻地先去见她的同学陶然。

陶然看见温鸿,愠怒地说:“你这大忙人真靠不住,马上要开展了,你和我玩起了消失。”

“你冤枉好人啦,”温鸿叫屈说,“我给你请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周天一,著名的周易……”

我把温鸿拨拉到一边去,和陶然握了一下手说:“预祝你的画展成功。”

陶然轻启皓齿:“谢谢,你慢慢参观,我不能陪你了。”

温鸿走近我悄声说:“师父,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给我介绍了女友,我也回报您老一次,你看我这同学咋样?和你绝对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我帮你撮合一下,保准能成。”

我就猜这小子非拉我来看画展,肯定是有目的,原来他是想给我找女朋友。我说:“可惜你的好心了,我有女朋友了。”

“你别骗我,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从没听你说过你有女朋友,陶然这样优秀的女孩你还看不中啊?师父,别不好意思,只要你点下头剩下的事我来做。”

陶然站在自己的一幅巨大照片前冲温鸿招手:“来做事啦!”

温鸿给我丢了一句:“师父你自己慢慢看。”一溜烟地跑了过去。

展厅里已经有很多的人在参观,也有一些记者忙着拍照,我不懂画,站在一幅名为《秋》的画前看那画里的一地落叶出神。

画框下面有一个附加的字条,上面写了一首诗:“风对树说/我吻你可以吗/树轻轻摇头/一地落叶……”

我抬头去看其他的画作,所有的画下面都配了这样的短句。我是第一回见到油画配了诗的,不由对陶然的独具匠心感到钦佩。

这时有人猛地拍了我的肩一下:“天一!”

我回过头来,也是又惊又喜:“乔好运!”

“你流窜到哪去了?这么久也不给个信!”乔好运又捶了我一拳说。

“说来话长,好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闲着无聊,听说这里有画展,来看人体……哈哈,没想到看到你了,走,喝酒去。”

乔好运不由分说拉起我就走。

我也顾不上和温鸿打招呼了,被乔好运拽到了外面上了出租车。

乔好运,我有两年没见到他了,这次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我们都很激动,他现在在某政府机关做秘书,能有稳定的收入,也算不错的职业了。

几杯酒下肚,乔好运话多起来,说:“你帮我算一卦,算算我有一笔债务能否收回来。”

“这笔债务两年多了。”他说,“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叫赵见,你还记得吧?他爹做过赤脚医生的那个?想起来没?对,和郭民生是发小。”

我离开学校比较早,对赵见的印象不深,经他提醒,倒是想起有这么个人,好像挺内向的,从不多说话,下课就走,在校园里很少能碰见他,也不常去我们宿舍找郭民生。

两年前,乔好运刚参加工作不久,郭民生带着赵见去找他,说要做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只要成了,马上就可以奔小康。但是他没有本钱,提出向乔好运借五万块钱。

乔好运那时刚参加工作,一个月才三四百块钱,生活正拮据着呢,哪能拿出五万块钱。但是他认识几个有钱的朋友,这事郭民生也知道,估计是郭民生给赵见出的主意。

赵见说了不少好话,乔好运这人心软,经不住赵见拿同学情谊给他戴高帽,郭民生又在一旁敲边鼓,他就抹不下脸来了。

他说:“我没这么多钱,但是我可以帮你从别人那借点,不过你得让郭民生担保。”

郭民生面露难色说:“都是同学,我担保和不担保他都不能坑了你,你放心给他就是了。”

乔好运说:“那不行,你得在欠条上签字。”

郭民生想了想说:“好吧,你先去给赵见拿钱,我到单位马上就回来签字。”

乔好运把钱给了赵见,打电话给郭民生,要他过来签字。

郭民生说:“我还能跑了吗?我这边临时有事走不开,欠条先放你那儿,抽空我给你补签上。”乔好运没有多想,和郭民生四年大学同学,不能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吧,就同意了。

后来,一直和郭民生遇不到一起了,他老是说忙,乔好运也就没放在心上。谁知借款到期后,乔好运去找赵见催了几回,却一直还不上,每次只是说好话,说钱不凑手,一拖就是两年。

乔好运的朋友逼得他没法,把房子都卖了替赵见还账。再去找赵见,却找不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全跑了。

乔好运就去找郭民生,郭民生推三阻四,或者帮他咒骂赵见,就是不提当年担保的事。

乔好运抹了一把辛酸泪说:“我房子卖了,女朋友也分手了,让赵见这个王八蛋坑得是家破人散,不,还有郭民生,我现在回过味来了,他们是合起伙来坑我,我他妈的现在想起诉都找不到被告!”

我安慰他:“也许赵见真是生意失败了呢?你急也没用,不如慢慢等,等他混好了,良心发现说不定就还给你了。”

债是一种希望,我如果告诉他这笔债没戏了,那他的希望也就破了。所以我不想帮他预测。

乔好运说:“你给我卜一卦,看看几时能收回这笔债,算出赵见在哪也行,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我劝他道:“你即使找到他又能怎样?他想还你钱早还了,没有钱你还能要他命不成?想开点吧,就当这笔钱你捐灾区了,好好干工作,别让这件事坏了你的心境,连累你连工作都干不好,那才亏大了呢,人生还长,吃一堑长一智吧。”

乔好运又唉声叹气了一阵子,几杯闷酒下肚,竟然醉了。

我把乔好运弄到了落香茶社,给他灌了一杯茶进去,他摇摇晃晃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再出来,清醒了许多说:“天一,对不住了,让你见笑了。”

“哪里话,我们是多年的同学,你要不喝醉那是你假了。”我换掉被他吐了一身的衣服说。

乔好运接连喝了几杯茶水,完全醒了酒说:“我很长时间没醉过了,干秘书的,酒场不少,但是不敢喝醉,天天跟做小媳妇似的,忍气吞声,察颜观色,却还不能让领导满意,每年年底评先进都没有份,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做牛做马的不落好,天天喝酒打牌无事生非的却又升官又发财,我是真干够了,天一,有好门路吗?我想跳槽了。”

“你呀,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挤扁了头想进事业单位进不去,你却要离开,忘了当年为了留在大都,阿娇……”我说到这儿,止住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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