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患难真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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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看守所出来后按照伊长江给我说的地址,我找过他夫人成菲,把他在里面的情况说了一下,并且他也有话带出来,让成菲相信他,说他问心无愧,一定要为他申冤,并注意保护自己。

成菲不认识我,只是礼节性地对我表示感谢,其他的话没有多说一句。

我在和宁朝平沟通完后,本来以为会有好消息的,最起码宁朝平也表个态,透露一句说会过问一下伊长江的案子,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反而推托说那是检察院的案子。我想他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伊长江还得继续等待。

可是宁朝平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他又从事着纪检工作,我思来想去,伊长江的案子要想反过来,只有他这条路是捷径。

我再去找成菲,很希望自己能帮到她。

我们在一家咖啡馆里见了面。

成菲比我上次见到她时又憔悴了许多,眼里闪烁着一种类似绝望的微光。

她叫咖啡,不加糖,大口大口地喝,似乎神经完全麻木,不觉得苦,喝掉一杯又要了一杯,盯着杯子,然后端起来再喝掉,像是刚从沙漠出来极度缺水,也像是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火,需要水来浇灭。

喝完两杯咖啡,燃起了一支烟,也是拼命地吸,一口接着一口,一支烟只吸了几口便剩下了烟蒂。

我说:“大姐,你不用担心,伊大哥很快会没事的。”

成菲又拿出一支烟,听完我的话,手抖了一下,点了几下都没有点燃。

她扔下打火机,盯着我的脸看:“他在里面还好吗?”

这话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就反复问过。

我说:“他很好,心里没病死不了人,他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你放心吧。”

“他很好,”成菲喃喃地说,“可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那么本分的一个人,为什么有人要害他?他到底得罪了谁?我想不明白,我真想不明白,谁会这么恨他,拿五十万来把他送进监狱。”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吧,缺一种颜色不成世界,可是你也要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乌云是遮不住阳光的。”我安慰她。

“我相信?我怎么能相信?好人进了监狱,坏人成天花天酒地,逍遥自在,我去申诉,上访,所有的人见了我都躲开,我头顶的乌云何时才能散呢!”

成菲目前的状况很不好,我担心她会崩溃,撑不到伊长江出来的那一天。

我悄悄用梅花易数起了一卦,但是卦象却不明晰,虽然显示伊长江无咎,却看不出何时能得自由。

我说:“成大姐,你不要再到处求人花钱了,在家里安心地等着,伊大哥会没事的。”

成菲凄凄地看着我说:“我怎么能安心得下来?五十万,够判十年的吧,他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那五十万不是他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成大姐,你要相信世上自有公道在的。”

“小周,你太年轻,不懂得这个世道,现在哪还有真哪还有假,这一回老伊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是不懂这个世道,可是我懂周易,我给伊大哥算过卦,他真的会没事的,他命里有贵人,自然会逢凶化吉,现在在看守所里那个监室的人对他都很好,也不会受什么苦,你就当他出了趟差,放宽心等着,你身体好好的,他在里面也踏实,你们这样两头牵挂,把身体都折磨垮了,岂不是称了坏人的心了吗?”

“你懂周易?你这么年轻?!你别安慰我了,小周,你的好心我领了,可是事不在谁身上谁觉不到啊!”成菲摇头说。

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可是我还是要努力让她看到希望。

我说:“成大姐,你不相信我懂周易,或者说你不相信周易能预测准,我们来做个试验,你看那边——”

我指了一下不远处一张桌子坐着的一对窃窃私语的男女说:“我现在给他们起一卦,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其实刚才我一进咖啡馆就注意到了他们,有一种强烈的感应冲撞我的大脑,我感觉他们会发生点什么事。

于是我起了一卦,对成菲说:“这两个人的气场很怪,既相融和又相排斥,他们之间马上有事要发生,要吵架,女的还会对男的动手,不,不光是这个女的,还会有两个人,他们会打那个男的。”

成菲扫了一眼那两个人,又用一种很无奈地眼神望着我说:“小周,我没有心情和你开玩笑。”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那女的很大声地骂了一句:“浑蛋,你骗了我这么多年,说不要就不要我了,你休想!”然后起身将一杯咖啡泼到了男的身上,接着就是一记耳光。

那男的也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扬手要打那个女人,这时从旁边的桌子上过来了两个凶悍的壮汉,把那男的按倒在地,一顿暴打。

成菲惊得目瞪口呆,直到那边人散去才回过神来,说:“小周,你,你真的会算卦?!”

我笑笑说:“这是最简单的预测,我再给你预测一件事,今天晚上有一场篮球赛,是北京对八一的,我预测的结果是北京小胜,至多赢两个球,你回家去看球赛,看我预测的准不准。”

一个正好经过的服务生显然是球迷,接话说:“怎么可能,八一可是强队,已经连胜十场了,这场球又是主场,肯定不会输的。”

我说:“你那是技术分析,就像你看着晴朗的天空不会下雨可是偏偏就下了一样,很多事光用经验和技术来分析是不够的,不信的话等晚上比赛结束就知道了。”

成菲说:“我不懂篮球,不过我晚上会看。小周,你说老伊没事,可是他什么时候能出来你算没算?”

“他什么时候能出来,我真没有预测出来,但是他绝对会没事这个肯定是准的,我已经预测了两次,结果都是一样,所以你不用担心。”

“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是我难道就这样干等着吗?”

我压低声音说:“大都市的纪委书记宁朝平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

“他这个人很正直,你作为当事人,可以去找找他,把你知道的事情真相告诉他,会对伊大哥的案子有帮助的。”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我找过他,可是我是一个局外人,有些话不好说,所以你去找他比较合适,但是千万别提我们见过面的事。”

“小周,你这么年轻,没想到想得这么周到,谢谢你,如果老伊能平安回家,我们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你!”

“成大姐,你说哪里去了,虽然我们非亲非故,可是我也看不得好人受屈,坏人横行霸道,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

成菲的心情一下子轻松多了,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起来,她又要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说:“怎么这么苦,哦,我忘了放糖了。”

成菲请我去她家里吃晚饭,说要再和我好好聊聊,她已经苦闷了很长时间,心里的话又无人可说,我的一番话像是点亮了她心里的一盏灯,顷刻间她的眼前就光明起来。

我婉拒了,因为和乔好运说好了,他要去我那儿抵足夜谈。我让成菲看看电视,自己做点好的吃,努力让自己放松就好了。

成菲要去了我的电话,说:“小周,我找过宁朝平马上会把结果告诉你,到时你再帮我出主意啊。”

我说:“没问题,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到了晚上,篮球赛一结束,成菲打电话过来:“小周,你真神了,北京队赢了,只赢一分,我看得心都要跳出来,我怕北京队输啊!”

她是怕我是个骗子。

六子也从看守所里放了出来,他是伤害罪,家里赔了受害者钱,判了个判三缓四,算是自由了。

六子出来的第一天就来找我,进了落香茶社眼就使不开了,蹑手蹑脚地跟在我身后,大气不敢出,到了我住的那间大茶室,满架子的古玩书籍,红木家具,看得他欷歔不止说:“师父,乖乖——”

我说:“你说什么!”

“不是,我说连词了,师父,你这家业值老鼻子了吧!”

“不是我的,我也是暂时借住在这里。”

“你蒙我,这么多宝贝,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帮他守着,师父,你别小看我,别人的宝贝再多再值钱,我不会动心,我只是想,这些东西,肯定不是打个工摆个摊赶个夜市能挣来的,所以,人啊,干什么事业如果挣不来万贯家产,不如不干。”六子不光油嘴滑舌还满嘴的歪理邪说。

“再大的事业再多的财富也是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积累到老,攒一屋子黄金有屁用,人该嗝屁了。”六子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学着葛优捏腔捏调,背电影《甲方乙方》里的台词:“得按合同办哪,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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