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前利后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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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到了玉儿的家里,静养了几天后,让玉儿用轮椅推着我去看郑巨发。

有钱人的妙处在于,即使疯了,也可以锦衣玉食,哪怕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足以震撼旁观者。

郑巨发的病房——他公司的股东们对他很厚爱,包了整个一层楼——他住的地方有八百平方,分为治疗区、活动区、生活区,还有一个空中花园,有专门的医生和护理人员,有保安,有从国外请来的专家,有公司的高管轮流陪护,欧阳云锦更是不离左右。

但是,这一切奢华,只能是公司董事会对他这个大佬的一种尊重和希望,尊重他为公司作出的卓越贡献,希望他能恢复如初。对于郑巨发来说,对于一个毫无感知能力的精神病患者来说,形同虚设。

精神疾病因为病因不同分为多种类型,有的靠药物加器械可以治愈,有的靠心理疏导可以治愈,郑巨发这种,据专家给出的结论是过度焦虑引起的,经过几个疗程可以康复。

我心里明白他不是一个容易焦虑的人,他自己懂得稀释焦虑,焦虑不是引起他精神失常的主要诱因,是中了天符双魔符咒。

药物治疗对他是无效的,只能加剧他的病情。

郑巨发在活动区里专心致志地玩着一个真人大小的毛绒棕熊,一会手舞足蹈,一会沉思发呆,欧阳云锦静静地陪在身边,脸上愁云笼罩。

见我们进来,欧阳云锦抱住我痛哭:“周老师,你去哪儿啦,我到处找不到你,你救救郑总,只有你能救他啦!”

她明显地瘦了许多,精神状态也很差。她这段时间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公司里风言风语,还要天天面对郑巨发的或癫或狂。她还能这么坚强已经不错了。

她忽然看到我坐在轮椅车里,怔了一下,惊呼:“你,你怎么了!”

玉儿怕惊吓了她,含混地说:“他生了一场大病,一直卧床不起,所以没能来看郑总,现在郑总的恢复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一阵清醒,一阵糊涂,还有一阵会疯狂,外国的专家也一筹莫展。”欧阳云锦黯然道。

天符双魔果然毒辣,让郑巨发疯,又不让他完全疯掉,还要给他清醒的机会,这是要活活折磨死他,如果不是郑巨发身边防护森严,他清醒时怕是早就自杀了。

“这是一种来自西域的巫术所害,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没用的,给他找个幽静的地方,让他静养吧。”我说。

欧阳云锦摇头:“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无法改变。”

“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折磨而死吗?”

“你也有法术啊,不是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吗?周老师,你救救他吧。”

我苦涩地笑笑:“我也是被天符双魔的巫术所伤,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根本无法破解双魔强大的魔力。”

“那怎么办?你的办法多,你快帮忙拿个主意吧,郑总再不好起来,我怕是也要疯了。”欧阳云锦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如果能把我师父司马空请来,所有的危机都能化解,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上得了峨眉山呢。”我无奈地说。

“只要有办法,我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欧阳云锦眼前一亮说,“我找公司的左总申请,由公司出钱出人陪你去峨眉山。”

郑巨发的事我当然不能不管,我的计划是等我恢复好了,亲自和天符双魔决一死战,我自信凭我的造诣,一定不会输给他们。

可是我看到郑巨发这种情况,怎么能不心急如焚,怎么能不心痛?我多想让他马上正常起来啊。

可是现在我沦落到这个地步,见了师父该怎么面对他呢?他又是那样一个不染世尘,过着半凡半仙生活的人,他会下山吗?我心里很是矛盾。

这时郑巨发突然向我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嘴里纠缠不清地嚷嚷道:“还我的黄金鱼,你杀死了我的宝贝儿,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他边说边胡乱地对着我的脸下手,我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旁边过来几个保安急忙把他给扭住了,并且很快地将他固定在一把椅子上。他的手脚被缚住,却还在手舞足蹈地咆哮不止。

玉儿心疼地把我的头抱在怀里,抚摸着我脸上的抓痕说:“疼吗?”

我挣开她的手,对一个正要给郑巨发打镇定针的医生叫喊:“不要给他打那种针,你会害死他的。”

医生诧异地看看我,又看看欧阳云锦:“欧阳小姐,他是什么人?”

“他是郑总最好的朋友,你照他的吩咐做吧?”

“对不起,我不能听他的,我是医生,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否则郑总出了事谁负责?”医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郑巨发被一针扎下去,慢慢地昏睡过去,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医生做的没错,他们并不知道郑巨发是被一种邪恶力量左右神志,只能按医学常识去救治,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种针打得多了,只能加剧郑巨发的病情,摧毁他的身体机能,对他今后的康复产生阻碍,甚至是严重的伤害。

我对欧阳云锦说:“你去把左总请来,我要亲自和他谈谈。”

左黾利比郑巨发小一岁,拥有法学博士和经济学博士双学位,他是黄金健公司上市前郑巨发高薪聘请的经济顾问,后来辞去原职加入了黄金健公司,成为郑巨发的得力干将。在公司上市时,郑巨发给了他不少股份,是公司里仅次于郑巨发的举足轻重的人物。

郑巨发请他来的时候,让我合过他的八字,他的八字里五行火旺,而郑巨发是金命,火克金,他们两个人合作,虽然左黾利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但是他也将受制于左黾利,后势不利。我告诉他,这个人可以用,但只能用前不能用后,一旦企业进入正常轨道后要有壮士断臂的勇气请他走人。

当时郑巨发正积极运作公司上市,而左黾利既懂法律,更熟稔企业管理,也在上市公司任过董事,无疑是不二人选,郑巨发就把他留下了,并准备按我说的做,一旦公司上市,正常运转起来即予以厚报,然后帮他找个好去处请他离开公司。可是后来,公司上市后却发现越来越离不开左黾利了,郑巨发也慢慢将此事的利害关系给忘了。

左黾利很会做人,在郑巨发疯掉后,他力排众议,一掷千金,包整层病房,请最好的医生和护理,为郑巨发治疗。

在公司里赚足了仁义厚道的美名。因为郑巨发一病倒,他大权在握,有不少人已经开始议论他是否会借此机会篡权夺位,他的举动打消了所有的质疑,维护了他的权威。

当我看到郑巨发的治疗环境和条件如此优越时,也没有丝毫怀疑他是真心为郑巨发好。可是当他坐到我面前时,我相信我以前的预测没有错。

虽然我现在体虚气弱,无力施展我的异能妙法,可是我观相察人的本能反应并没有受到影响。

左黾利西装革履,身着范思哲西装,手戴一块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国字脸剑字眉,天庭饱满,气宇轩昂,气场非常足,而且面带微笑,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值得信赖又颇具亲和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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