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矛盾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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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鸣收到林钰的信后,细细读罢,却没立即动身。

而是又在北镇抚司阅了几本无关紧要的文书才慢条斯理地往林府去,非要做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也不知做给谁看。

今日除夕,乃是家家户户团圆之日,衙门里没几个人。

李鹤鸣这才迎娶新妇没两天的男人放着暖香软玉不要,却和衙门里一帮子讨不到妻子无家可回的可怜男人窝在一块,惹人非议又叫人不解。

偏生他还冷着个脸,昨夜弟兄们聚在院子里吃羊肉汤锅时都怕声太大扰了他清净,今早见他终于走了,皆如送走瘟神般松了口气。

李鹤鸣到林府后,先按礼数拜见过林郑清和王月英,才去见的林钰。

但好巧不巧,在半路撞见了提着栗子糕的林靖。

泽兰从王月英的侍女那得知李鹤鸣来林府的消息,忙跑去通报林钰。这厢才说完,文竹又匆匆跑来说林靖与李鹤鸣起了争执,像是要打起来。

文竹戏没看全,只远远看见林靖揪住了李鹤鸣的领子便忙不迭赶来通知林钰,林钰听罢,当即就要去劝。

不过李鹤鸣腿长脚快,她这稍做收拾正要出门,李鹤鸣就已大马金刀地进了她的闺房。

除去郎中仆吏,林钰的闺房从无外男来过,便是林郑清与林靖都很少进门。

李鹤鸣算得上是第一个。

泽兰与文竹瞧见李鹤鸣来了,两人皆愣了一瞬。

尤其文竹,方才还在背后说李鹤鸣的小话,此刻猛然被抓个正着。他一见李鹤鸣的冷脸,心头虚得恨。

泽兰难得反应迅速,拉着他悄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林钰的闺房与李鹤鸣那布置得处处正经的新房不同,无论是床帐绣花、桌上妆奁,还是屏风上的清荷碧水,入眼的一切都透着股姑娘家的精致秀气。

站在房中细细一闻,还闻得见一抹长年累月浸润进房中家具的脂粉香。

李鹤鸣将林钰的闺房不客气地从头到尾打量了一边,看起来恨不得把床帐后盖的什么料子的床被都看清楚,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桌椅前娉娉立着的林钰身上。

她今日回门,为了不让家人担心,出门前妆扮了足足一个时辰,漂亮静雅,很是动人。

林钰神色讶异地瞧着李鹤鸣,还有些没回过神:“你……你怎么来了?”

她虽然写了信给他,但其实根本没想到李鹤鸣当真会来。

李鹤鸣垂眸看她:“不是你求我来?”

他人都到了,言语上却还要占个上风。林钰膝下风骨不比男儿少,她低声反驳:“也算不得求……”

李鹤鸣握着刀朝她走近:“那什么叫求?你当初为杨今明书信一封让我救他,叫求吗?”

他气势凛冽,骑着马匆匆赶来,冷风吹了一路,身上还携着冬日凄冷的寒气。

林钰被他逼得往后退了半步,膝窝磕上椅沿,一下子跌坐在了椅中。

她听他语气刺人,目光扫过他衣袍下的锦绣飞鱼,轻轻抿了下唇,低眉道:“你今日穿着这身官服来,又拿了我的错,便要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将我当犯人似的审吗?”

李鹤鸣不置可否。他取下腰间绣春刀放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刀锷砸在实木桌面发出一声钝重的响,惹得林钰抬起头来看他。

他欺身而下,双手扣住木椅扶手,宛若铁壁铜墙将她牢牢困于身前。一双虎豹狼眼盯着林钰姣好的面容,他淡淡道:“便是没了这身皮,我也一样在你面前作威作福。”

他离家那夜,也是这般压下身来,林钰彼时心中惊慌,可她此刻看着他,不知为何倒是不怕了。

许是从前惧他良多,如今他又仅仅因她一封短信就来寻她,给了她几分底气。

林钰抬眸看着李鹤鸣近在咫尺的脸,轻声问他:“那、你想要如何作威作福?”

她此时语气温和,眉眼舒展,美得像画中人,好似李鹤鸣无论说些何种出格荒唐之言她都能依他。

她说着,微微偏过头,去看他的左脸,心怀歉意道:“我那日一时手快,不是有意打你。”

李鹤鸣仔细盯着她的神色,似在判断她这话究竟是真是假,有几分真心。

他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看我不顺眼,趁着机会打我一巴掌泄气。”

他语气笃定,倒叫林钰忍不住思索自己是否当真起过这念头。

当初梅树下他以王常中的证词作要挟,她迫不得已讨好他时,是起过揍他的心思的。

李鹤鸣见她突然又安静下来,拧了下眉:“说话。”

他显然还在生气,可林钰也不知要如何道这个歉,她瞧见他脸上的脂粉,掏出帕子轻轻替他擦去,诚恳道:“是我错了。”

她那时情急,没收住力,如今李鹤鸣脸上的指痕消了,指甲在他下巴处勾出的一小道细疤却还未褪。

林钰隔着帕子轻轻碰了下,抬起明净的眼看他,问道:“还疼吗?”

李鹤鸣不吭声,只是看着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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