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第五人(1 / 1)
听到这儿时,朱怀古脑海里浮现出春津的模样,真是想念时时有春津此太医在旁相助的时候,不由一笑,春津每每被池千望拉来给她看病,嘴里数落着,其实心里也真是医者父母心,嘘寒问暖十分细致,她自心底感激他,万分感激。
厢房自案发后,先是封锁查案,再是解封无客愿进,到此刻朱怀古站在厢房里,四下观望,到处触摸,皆干净整齐得很,可见每日再无客进来,跑堂也将厢房洒扫得一尘不染。
这样的情况,她也知道再来查看,大概也就是一个过场。
希望能找到类似珠花的东西出来,最好能与珠花的主人有点儿干系,只要查出珠花主人是谁,证实非当时案发现场的死者凶手俩证人,那便是第五个人。
有第五人在场,冯秦深是不是凶手的质疑便更深一层,他总喊冤枉的真实性便多一分,但也说不通,倘真有第五人,冯秦深与俩证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难道当时第五人就躲在这座屏之后?
她记得汪捕头说过,据丫寰小厮交代,当时俩证人原本是站在厢房软榻两边,因着当时马徽儿要同冯秦深说什么悄悄话,马徽儿让丫寰,也就是寒秋退到临近厢房门边上去,马徽儿这么做了,冯秦深自也跟着做了,让小厮跟着到厢房门边站着。
也就是丫寰小厮当时是侧站于厢房门边,两人相对站着,既不敢交谈多言,也不敢抬眼乱瞄,俩人就那么低头垂目,各看着自个的鞋面安静地候着,直至听到马徽儿一声惨叫,俩人闻声抬眼侧看,同时看到马徽儿胸前是血地倒在地上,冯秦深则手握着染血的凶器怔愣着,还没等谁反应过来,厢房门便被由外往里撞开,冲进来几个官差,其中就有汪捕头。
而汪捕头为何会那么巧那么及时地赶到,是因着汪捕头途经茶楼底下,厢房又正面向茶楼底下的街道,马徽儿那一声惨叫非常尖细响亮,茶楼左右前后的人都听到了,汪捕头自也听得清楚,一下子反应过来,全速跑进茶楼,寻着声源跑到厢房,见厢房门紧闭,他是半点儿没犹豫伸腿便踢,踢开门后,看到的情景便是凶杀现场。
汪捕头回想说,当时丫寰小厮确站在厢房门边,这点俩证人没撒谎,他进门后看到的便是这一情景,至于座屏,座屏离厢房门有些距离,这座屏的作用也在于隔开厢房外间客座与内室歇息处。
朱怀古起身走往内室,内室的摆设简单得很,一张小榻,目测最多容两人同时睡下歇息,侧面是个窗台,窗台对面一张长桌,桌前放着一张凳子,除此还有另两张绣墩随意放着,桌上铜镜梳子,只供客人歇息起身稍做整理之用,再无他物。
倘当时第五人就躲在座屏后面,那以冯秦深马徽儿坐在外间客座软榻上说话儿的位置,与丫寰小厮静候厢房门边的位置,纵真是有第五人偷偷进了厢房,或者早藏于厢房,后再出来避于座屏后面,他们主仆四人倘不用心,还真察觉不了。
冯秦深马徽儿相约会面为的是终身大事,且有些见不得光,那会儿自没有旁的心思去察觉什么,丫寰小厮则没什么主心骨,主子让做什么俩人便做什么,也大概四人是怎么也没想到厢房内会有第五人。
朱怀古转了一圈,终站定在内室小榻前,她想了这么多,推论了这么多,皆是建立在当时案发现场真有第五人存在的情况之下,倘没有第五人,那她心中所推论的这些无疑仅是空想,甚至会带偏她查案的方向。
但直觉告诉她,既然珠花不可能是丫寰寒秋的,马大奶奶也铁口断言确定非马徽儿之物,冯秦深与小厮都是男子,虽也有可能是他们买来送给谁的,但这可能不大。
珠花掉在案发现场座屏底下中段,这点汪捕头有仔细问过俩证人,特别是丫寰寒秋,那会儿寒秋神智尚清明,俩证人都说冯秦深马徽儿自进厢房便往客座软榻坐,其间根本没进过内室,俩证人也未曾进过,也就是说除非俩证人撒谎,否则珠花不可能是冯秦深马徽儿谁的,也不会是俩证人的。
这让她推断案发现场当时是有第五人的这个推论得到一定的支撑,虽不能下最后定论,然大有可能。
走近窗台,她觉得这是一个可以让第五人无声无息进来又悄然离去的唯一出入口,脑袋往窗台外伸,朱怀古往左右望了望,发现她右手边是厢房客座,并无什么可攀爬进出的地方,而底下是茶楼大门所对街道,显然第五人要不让谁发现踪迹,往茶楼底下跳,即便二楼的高楼,不至于伤残,但应也不会冒这个险,那么最有可能攀爬来去的地方,便在她左手边同样有窗台的隔壁厢房。
两个窗台距离仅三十几寸,爬出窗台后小心垫起脚尖,手上再抓牢窗棂,只要不发出声响,这时又不会那么倒霉地有人在茶楼底下往上瞧,三十几寸,也就稳稳两步的距离,踏过去进到另一个窗台,只要事先定下隔壁厢房,这样的来去根本无人知晓。
再三在两个窗台中间看了又看,终是没什么发现之后,朱怀古出厢房去寻跑堂,表示她想看看隔壁间厢房,然不巧,隔壁厢房已有客人在,她也没为难跑堂,转问起案发当日是谁定下隔壁厢房。
事情过去没十天也有九天,跑堂哪里记得住,晓得朱怀古能得他卖给方可言的珠花,此番点上那出人命的厢房,他已然有些猜疑朱怀古是官府的人,不禁问了问。
朱怀古道:“倒也不是府衙的人,只不过我们来金陵办事儿,我家少爷与秋大人熟稔,故留下来帮着查查马徽儿被杀一案,我这会儿来,是受我家少爷之命来查线索的,还望小哥多加帮忙。”
朱怀古客气,跑堂听着先是软了腿儿,再是赶紧往楼下柜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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