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让你不看,是怕你这个城里娃娃被吓到。”
“这间屋子原来是村里王大柱的,后来他家盖了楼,就没住了。我就把这些玩意归了归,塞进里屋头腾出地方来给你住。”
“你要是怕,我明天给你撤掉就是了。就是这口棺材,是镇宅的,动不得!”
“没事,没事,知道里面是什么我就安心了。”
我松了口气,摆摆手,送走了冯砸吧,给那网友拍了个照,带着炫耀口吻发去一条消息:
“你说的闹鬼,应该就是这个吧?没什么好怕的,已经被我破解了。”
他大概是睡着了,没有回我。
等第二天一早,我才收到他消息。
“你去了?你真去那鬼地方了?快回来吧,这都不算啥。冬天那会我嫌冷,都是盖寿衣的。真把我吓尿的,还在后头呢!”
我撇了撇嘴。
寻思他肯定是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胆子没我这个女生大,觉得丢脸了,搁着嘴硬呢。
就这样,我风平浪静地在这里待上了一段时间。
虽说这村子处处透露着诡异,但我心理不断安慰自己:
“只要好好遵守规矩,就不会有事。”
5、
阴历七月十五前一天晚上,冯砸吧骑着三蹦子,拉了两口棺材往县里去了。
县里有人订棺材,再正常不过。
我对此本该没什么疑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口棺材,似乎没有盖严实。
我上前想帮冯砸吧推上,他当时就急了眼。
拿旱烟杆重重敲在我手背上:
“棺材是死物,阴气重。”
“要是现在盖严实了,买下去后,保不齐会尸变。”
我蹙着眉,摸了摸手背。
还好不是烧红的,否则非烫出个泡来不可。
临走前再次郑重其事对我叮嘱道:
“记住了啊,我不在的日头,见到不该见的东西不要问,也不要打招呼。”
“你上班到了点就走,晚上也不要值班了。”
冯砸吧点起旱烟杆,瞧了眼腕上的海鸥表:
“算了,算了,这几天你就放假吧,莫回诊所了,千万回不得诊所哇!”
“明天晚上,谁找你瞧病都不要管,他们要死要活,都不管你的事!特别是千万不要给孕妇瞧病!这是最要命的。”
“你要是瞧了,小心大难临头!”
奇怪,为什么不让我给孕妇瞧病?
想到明晚就是鬼节,我不敢多问。
不用上班,又有工资拿的日子不要太爽!
谁会好端端给自己没事找事?
这几天时间,我可得好好盘算一下该怎么过了?
可恨天公不作美,我刚想出村,就下起了暴雨。
“咚咚咚,李医生在家吗?我好像有点着凉了,能不能给我开点药啊?”
我刚想回答,冯砸吧的叮嘱声在我耳边响起。
对,要守规矩!
农村人身子皮实,着凉而已,犯不上吃药。我真给他开了,才是没有医德。
我把脑袋埋在毯子里装死。
不一会,又是一阵“哐啷哐啷”的响声。
“李医生,我家娃儿扭了腿,你快来给看看!”
窗外女人在雨中拍了十来分钟,我好几次都想着回应她一声,但我不敢。
睡一觉吧,等天亮就好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一声惊雷将我吵醒。
我望向屋外,村中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李医生在不在?我婆娘没了,你来帮个忙吧。”
朦朦胧胧间,我嘤咛回复了一声:
“在的。”
“好,那我在门外等你。”
短短几个字,像极了一盆冰水把我从头浇到脚。
王大柱四十岁老光棍了,哪里来的老婆?
“咚咚咚。”
“咚咚咚。”
“李医生,我在门外等你。”
我颤抖着打开门,王大柱死气沉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屋外大雨似倒一样砸在他身上。
“李医生,麻烦你了。冯砸吧不在,他家也实在离得远,我只好找你了哇。”
撑着伞,我下意识看了眼地上王大柱的影子,没在意他为什么一定要我或者冯砸吧去。
6、
雨幕中,王大柱越跑越快。
我也顾不上打伞,跟着他埋头一路狂奔。
等停下脚后我才看到,这分明是诊所门口,哪里是王大柱新造的楼啊?
村民们抬了口棺材,搭了个遮雨棚,把诊所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的脸当场就拉了下来,扭头就要走。
心里全是冯砸吧给我定下的规矩。
要是进了诊所,谁知道会出啥事?
“李医生,来瞧瞧柱娃子媳妇吧。”
“你要是不帮忙,人就没了。”
雨夜里,狂风大作,诊所门口的灯被吹得直晃悠。
在光与黑影交叠中,我才看清眼前孕妇。
她穿着一身血红色的寿衣。
十八九岁的年纪,脸白得渗人,瘦的只剩一具皮包骨。脖颈上还有明显勒痕。
还有高高隆起的肚子。
竟是个孕妇!
王大柱四十多岁,就算娶了个老婆,也不该娶个这把年纪的!
冯砸吧说给孕妇瞧病,是最要命的。
有鬼,一定有鬼。
在众人目光下,我简单看了眼她的瞳孔,摸了摸心跳。
“人已经没了,入土为安吧,大柱哥,节哀。”
这话我是对王大柱说的。
但王大柱无动于衷。
“李医生,这回过来,不是让你瞧我婆娘的,是让你瞧我家娃娃的。”
“瞧你家娃娃?”我错愕地看向那名孕妇隆起的肚子。
“你看,我家娃娃,还有救没?我好不容易有个婆娘,不想断了后。”
“是啊,李医生,你就帮帮我把娃娃给剖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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