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三道圣旨(2 / 2)
三道旨意一下,朝野内外再次一片震惊……
而随着三道圣旨一起下达的,还有太医林氏一门,被皇上亲封忠义名门,林炎身上的冤屈终是得见天日,还回清白……
至此,楼家最后一个剩存者楼皇后也落难,瞬间从至高无上的皇后跌入尘埃,贬成了最可怜的庶人,绝望痛苦的守着冷宫过一辈子。
而最让她伤心绝望的却是她的一对儿女也跟着落难。荣清假孕曝光与李修和离,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笑话,一辈子再也抬不起头做人。而她费尽一切心机扶持上太子之位的儿子,也在转瞬间被废……
太子被废,她奢求的太后之位也彻底破灭,所有的希望都彻底灭亡了……
接踵而至的击命打击,终是楼芸再利害,也是抵抗不住,咳了一晚上的血,更是一夕间白尽了一头的青丝……
苏流萤受慧成帝所托,亲自去冷宫接宁妃出宫。
寂静荒凉的冷宫,因宁贵妃的出宫很是热闹了一番,但宁贵妃凤辇一离开,安静下来的冷宫显得越发的死寂冷漠。
送走宁贵妃,苏流萤折身走进了冷宫最深的废殿里,看到了一头白发佝偻在土坑上昨日的楼皇后、今日的楼庶人。
掌管冷宫的大太监于贵上前将楼庶人从土炕上一把拖着甩到了地上,冲她恶声道:“贱人,长公主来了还不快快跪下行礼!”
楼庶人全身一颤,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面前恶声恶气的于贵,咬牙冷声道:“刁奴,你唤本宫什么?!你不想活了么?!”
听到楼庶人的话,于贵先是一愣,下一刻气怒的他本想赏她一顿巴掌,但看到苏流萤在,终是默默收起手,回手躬着身子对苏流萤恭敬道:“公主,她从昨日来这冷宫就半疯半癫的,还一直当自己是皇后呢……”
苏流萤冷冷道:“你退下吧,本公主有几句话同楼庶人说。”
于贵得令,带着冷宫的人赶紧下去了。
苏流萤上前冷冷看着滚在地上的楼芸,冷冷道:“楼芸,好好抬头看看,看看我是谁?”
闻言怔怔抬头,楼芸匍匐在苏流萤的脚前,从她金丝鸾凤鞋面一直往上看,浑浊的凤眸中闪现着激动战栗的亮光。
等她仰着脖子看到苏流萤的脸庞时,全身一滞,眸光里亮光消失,换上了惊恐愤恨的神情。
“琼妃?你竟然还没有死,你是来找我报仇来了吗?哈哈哈哈……”
当看到那张她熟悉又憎恨的脸庞时,楼芸凄厉绝望的大笑起来,一头白发凌乱的披散在头上,面容苍老又狰狞。
她一直疯狂的笑着,苏流萤就一直冷冷的看着她。
小暖担心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疯狂大笑的楼庶人,小声道:“公主,她大摸是疯了。公主还是离开这冷宫吧,万一她发起疯来伤着了公主就不好了……”
苏流萤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冷冷开口道:“心狠手辣的楼皇后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打倒,更不会这么容易就疯掉——楼芸,你或许可以骗过别人,可我太了解你。输在我手里,你不会甘心,更不会疯!”
闻言,楼芸的笑声终是收住,缓缓从起上爬起身,眸光冰寒彻骨的看着苏流萤。
“苏流萤,你果然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你也确实好本事,清儿贤儿都被你害惨了……你为何不杀了我呢?你现在完全有本事让皇上杀了我啊……”
“杀人不如诛心,我从不认为杀死一个人就是对付她的最残忍办法。楼芸,我恰恰要让你好好活着,让你在这冷宫里绝望痛苦的活下去,更要将你最在乎的东西统统毁灭掉,让你尝尽那失去一切的剜心之痛!”
正如楼皇后所说,如今的她就好比苏流萤脚下的一只蝼蚁,她只需轻轻一脚就可以将她踩死。
而苏流萤也想一刀想了她以报阿娘的丧命之仇。可就这样杀了她,却是太便宜了楼芸。
她咬牙冷声道:“当年我阿娘身中十七箭而死,从今日起,本公主会令人每日抽你十七利鞭——若你敢自尽而死,本公主发誓,一定会让你的儿子女儿与你一起共赴黄泉!”
宫里的利鞭,却是带着倒刺勾的牛皮鞭子,抽到人的身上,倒刺勾就会钻直肉里,等鞭子离身时,刺勾就会扯下一片皮肉来。
每日十七鞭,看似不要命,却日日都在经受撕皮扯肉之苦,往后的日子这般长,楼芸如何经受得住?!
苏流萤却是连她想自尽而死的机会都不给她,威胁她若是敢自尽而死,就让太子与荣清给她陪葬!
仿佛彻底被苏流萤点中了死穴,楼皇后绝望悲愤的看着一脸冷漠绝然的苏流萤,终是失声尖叫起来,咬牙痛骂道:“苏流萤,原来你才是这天下最狠毒之人……你报复我即可,为何要扯上我的孩子……你太狠毒了……”
“楼芸,别说荣清之前对我做过那么多狠毒的事我找她报复理所应当,单单是你害死林炎,还有楼樾蕊姨,更是连我身边的朋友你都不放过,我就可以将这些仇恨报复在殷贤与荣清身上——所以我说到做到,你若是敢轻生逃避折磨,我一定不会放过荣清与殷贤!”
说罢,苏流萤再不与她废话,招手让于贵进来,将方才所说之事向他吩咐了。
于贵一听连忙欢喜的应下,冷宫一向冷清无趣,如今有了长公主的谕旨,他却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折磨起这个曾经的天下之母了。
二话不说,于贵立刻让手下的小太监将楼芸拖到了外面荒废的院子里,拿粗绳绑在条凳上,扒了她身上的衣物,让一个力大的太监抡起利鞭朝楼芸后背狠狠抽去……
‘啪啪’的鞭声和着楼芸凄厉的叫声在空寂的冷宫异常的清晰瘮人。
苏流萤眸光冰冷的看着楼芸后背一个个冒出来的血窟窿,仿佛又看到了阿娘满身中箭倒在血泊中的可怜样子,心中的恨意更深,眸光也冰寒下来,对于贵冷冷道:“以后,不论刮风下雨,还是下雪,每日要准时给她行刑,不可遗漏!”
于贵恭敬的点头应下。
苏流萤又道:“隔三岔五给她喝点药,以免她身上发脓死了!”
闻言,于贵精明的小眼一转,却是指着冷宫墙角放着一排废旧的大瓮得意笑道:“这样的贱人那配喝药。只需在那瓮缸里放满盐水,再在她行刑后每日扔进去泡上三五个时辰,她身上的伤口自然就不会再发脓了!”
鲜血淋淋的伤口再用盐水一泡,那滋味可想而知了……
走出冷宫,眼前零星的飘落几片白雪,初冬的第一场冬雪不期而至。
今年的初雪不像往年那里凶猛,薄薄的一层雪粒子落在地上,却是比往年少了许多。
一路走来,看着宫道两边屋檐枝杈上覆上的雪白,苏流萤怔怔的看着,脑子里不由的就想起了去年初雪时的情景来……
那时,她还在云岭猎场当差,为了躲避与于宝的对食,求着楼樾留在他帐内当他的贴身婢女。
下初雪的那日,她一早醒来,楼樾已不在营帐。
营帐外传来金鸣之声,她悄悄掀开帘子一角,只见营地空坪上,满天飞雪中,楼樾一身玄色便服,正在练剑。
他身姿矫健,剑势如虹,每招每势都如行云流水收放自如,一道道剑光像闪电般,划破朦胧的晨曦……
那凌厉如虹的剑势就如那时他的人一样,耀眼夺目,锋芒凌厉,让人不敢靠近,却一次次的给了当时身份卑微、走投无路的她庇护与温暖……
心口又再次绞痛起来,苏流萤望头怔怔的望着头顶纷纷扬扬落下在雪花,心里悲痛的呼唤——楼樾,你到底在哪里?
仿佛听到了苏流萤悲痛的呼唤,昏迷了整月的男人倏然睁开了如墨的寒眸,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切。
“爷……你终于醒了!”
一直守在楼樾身边的红袖见到他醒来,欢喜得声音都在颤抖。
苦守楼樾这么久,大夫几次都说他活不成了,劝着红袖对他放弃,可红袖怎么也不同意。
如今见楼樾终于醒来,红袖终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欢喜,上前扑进了楼樾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了他的腰身。
然而,下一刻,头顶传来的迟疑声却是让红袖全身一震——
“……姑娘是谁?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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