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誉望所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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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过大江大河然后进入小溪流,再从小溪流返回大江大河,陌生只是暂时的,习惯是迅速的。

王动肯定不是鱼,就那么几秒的记忆,北京十多年生活对他的影响肯定是巨大的,后来再去北京执教学习,尽管变化巨大,但就大环境而言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在省城,在这个饭店,他当然没有以北京人自居,但儿时的习惯顿时显现,自己没怎么觉着,旁人就有些感觉了。

比如口音,在依汾这么多年,他没有学会一句当地方言,当然,春风机械厂里本就都说普通话,但王动的京味道还是时不时就冒出来了,后来刻意改变才觉着不别扭。

没有刻意显摆,进饭店后肯定要跟王少雷聊几句,对方京味十足,王动尽可能用平时说话的口气接话,只是有这个语境,肯定就带出曾经的北京感觉,于是便让众人有了“高高在上”的心理与目光。

尤其是晚饭开局,大家刚端起第一杯,王少雷有意无意,或者故意又强调了几句:“各位,王动是我昔日国家队最好的队友,都打主攻,绝对主力,我俩是在国家体委大院光屁股长大的。”

前一句不赞成也不反对,“最好”有时候是个人感觉;第二句有些不以为然,但王动只是笑了笑没接话,这个说得太夸张了。

记忆里小时候是在一起打过球,但王少雷不是体委子弟,也就是市里比赛或者集训在一起几天,所以,这个“光屁股长大”有些牵强。

肯定不能反驳,王动看着杯子里清澈的酒水目不转睛,大家伙也都静静坐着,听王少雷继续:“不吹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跟王动都是十八岁就打上了国家队主力,进攻的核心,当年的国家队的传奇——‘欢声雷动’。”

心里说这个我可担不起,王动眨了眨眼睛对王少雷有了些反感,要知道国家队几乎每一届都有三两个优秀年轻选手,十七八岁入队不是常态也不是特殊。

可能觉着说得滑溜了,王少雷把话题拉到跟王动在国家队的最后记忆里:“还记得我们哥俩最后一次配合,当年我们在国家队的最后一战是打南斯拉夫国家队,一次次‘欢声雷动’……由于是友谊赛,我们二比零领先后,本想巧妙让上一局,但对方被打蒙了……”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往事仿佛就在眼前”,说到这里,王少雷语气黯然,似乎动了真感情:“来,第一杯咱干了,敬曾经的峥嵘岁月,敬永远的排球情节,敬一辈子的兄弟情义!”

纷纷举杯,作为河右方的主陪,闫光解释了一句:“少雷跟王动在前排配合,主攻跟副攻不管谁下球,掩护到位下球利落,就是‘欢声雷动’……那场球我看了!敬永远的排球情,敬永远的兄弟情!”

这杯酒师出有名,王动默默高举杯,跟闫光碰又跟王少雷结结实实碰,然后跟其余人示意过后,一饮而尽——这个杯不是小酒杯,而是一个口杯,满满的二两只多不少的白酒。

大多喝一半,王少雷基本喝完,就闫光、高胜利跟王动一滴不剩,这是真正的为记忆,为排球。当然,高胜利想的更多些,感情更复杂些,但坐在王动对面,隔着个大桌子俩人还是喝后互相点了下头。

王动本来以为今晚吃饭就是王少雷、熊小武跟自己,没成想一张十八人的大桌子座无虚席,有省体育局的官员、有省里排球裁判的权威,还有省城两个中学生排球队的教练,尽管都跟排球有关,但这样的喧嚣王动已经觉着不适。

这些人中他认识不到一半,最熟悉的是高胜利,最讨厌的是董红刚。

其实也不算晚,一路疾行到饭店进包间,王动有些尴尬,因为他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进来的,且偌大一个桌子就空一个位置,主位的左边,他没有选择,也没法再推辞,因为王少雷看到他就迎上来,然后握手不放径直“拉”过去坐下了。

主位王少雷,王动知他性格,坐这个位置最多半推半就,王动更明白自己坐的这个位置肯定是王少雷安排的,这让他有了一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坐下后略微扫了一圈,自己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城中学体育组的组长罢了,河大附中的体育组组长高胜利只是坐在门口不远处……拿这个省运会亚军更不值一提,冠军的教练熊小武也在自己对面的“下首”作陪……

东道主且都认识,闫光看王动坐下就站起来:“今天在座都是搞排球的,咱就不一一站起来握手了,我介绍完呢就开始吃饭,碰杯敬酒的时候各位再各自亲热。”

也就他介绍完,大家端起第一杯酒,王少雷就接话了,然后开喝。

“都是体育人,喝酒无小杯。第一杯没喝完的清了,既然敢端杯就不要养鱼,起码三杯啊!要不干脆喝饮料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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