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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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见绣发现情况不对,连忙跑过来拦在温见宁面前。可拦下了人,对上温见宁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她才发现自己手足无措地,竟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

温见宁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真听他的话。”

说罢,她头一回甩开了见绣的手,一个人下山去了。

等人都走远了,严霆琛才走下来到见绣身旁苦笑道:“抱歉,这次只怕是我连累你了。”

见绣心里乱得很,只能勉强一笑:“是我跟你道歉才对,主意是我出的。我本来只想让你们能有机会独处,没想到见宁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两人心里都是懊恼不已,一时半会都没心思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严霆琛先道:“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初我和见宁的初遇太过糟糕,才让她对我的成见如此之深。”

他这番话说得苦涩,听得见绣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但此刻她只能压下情绪道:“我们还是快去追见宁吧,她这会赌气一个人下山,我实在很担心她。”

两人沿着来路下山,很快看到了温见宁的身影。

但他们没有凑上去,生怕再激怒了她,只远远地跟着。

温见宁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路,他们也就跟了一路。她上了电车,他们就开着车远远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她回了半山别墅,停在台阶下看向她的房间。

这样的场景,对于见绣而言,并不陌生。

在过去的三年里,她有许多次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每次见宁进了别墅,身旁的人都会坐在车里,或者倚在车边上抬头看向二楼,神态温柔而专注。

见绣从未见过这人对别人这样上心过,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自作主张。但是,但是见宁她、见宁她这性子,还是太过偏激了。

见绣定了定心神,打开车门,和严霆琛道别后进了别墅。

她上了楼,一个人在走廊里徘徊良久,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温见宁的房门。

“笃笃笃——”

里面传来温见宁冷淡的声音:“进来。”

见绣推门而入,原本坐在书桌前的温见宁同时转过身来,双手抱肩,冷淡地审视着她。

其实她早就听到了走廊上的踱步声,但一直忍着没有出声,她在等,在等见绣主动敲门,在等见绣主动为今日的事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房间里死寂无声。

最终还是见绣实在无法忍受这尴尬的沉默,率先开口道:“见宁,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温见宁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她。

见绣低声说道:“你向来最聪明了,家里的事你肯定也看得清楚。”

温家把她们这些女孩送来香港,是想让她们长大后为了家族去联姻,但温静姝她们同样有自己的打算。姑母这些年在她们身上下了这样大的力气,定然不会轻易放她们离去。与其将来年龄大了,被温家或者姑母随便安排个什么人,还不如她们自己早做打算,和见宛一样挑个青年才俊,双方皆大欢喜。

见绣一口气说了许多,却仍不见温见宁有反应,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想着与其将来到了外头受苦,不如让我来帮你掌眼,挑一个知心合意的人。今日是我不好,只想着能让你有空和他单独相处看看,没有考虑你的想法。但是见宁,你真的应该好好考虑一下,霆琛他对你确实是有几分真心的。严家也是香港有头有脸的人家,咱们对他也算知根知底,到哪去找这样合适的人呢。”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还想替严霆琛说合。

然而温见宁不为所动。

她的声音比自己预想得还要平静,说出的话却句句带刺,每个字都要把人刺出血来:“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但其实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喜欢严霆琛,你觉得他好,就把他塞给我,却根本没有考虑过我是怎么想的。”

陡然被她说中心思的见绣脸上火辣辣的,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我当年确实对严霆琛有过好感,但自从知道他对你的心意后,我早已放下了。香港的青年才俊这样多,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和自己妹妹抢男人。”

话说到这,她的眼圈终于红了:“我没想到,你、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看一个外人比自己的姐妹重要吗?”

温见宁看着她,迟疑着摇了头:“我不知道,我不是你,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究竟孰轻孰重。可当你决定把我骗到山上去的那一刻,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见绣涨红了脸辩解:“我不是,我没有,我是为了你好,我把他让给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却还要怀疑我们!”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只觉惊慌。

她明明不是这样想的,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温见宁被她激怒了:“对,你们,你总算把实话说出来了,你和他才是一伙的。见绣小姐既然这样喜欢,又何必让给我!你说你不会把外人看得比姐妹重要,其实你早已经做出选择了!就和你对见宛一样,你嘴上说是怕她生气,所以才不敢当面理我的。但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在我和温见宛两个人里,你选择的是她,不是我!”

她索性把这些年所有的不满一股脑地冲着见绣发泄出来,说完后只觉满心痛快。

见绣的眼眶盈满泪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近乎羞辱的怀疑,口不择言地为自己辩驳道:“我没有,我没有!”

可温见宁再也不想理她,一个人转过身去低头看书。

最终,见绣一个人哭着跑了房间。

等她出去后,温见宁才放开了书。

其实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里乱糟糟得一团。

方才短暂的痛快之后,她才隐隐觉出后悔来,可她也拉不下脸来去追见绣,只是一个人趴在书桌上,额头抵在手臂上,眼眶似乎有湿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

温见宁想,她和见绣怎么就这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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