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各方碰撞的结果(3)(2 / 2)
几人没有去饭店订餐,而是采购了一些原材料,来到老宅子。关允亲自动手打烧饼,刘宝家从老四兔肉家买了一只刚杀的野兔,清洗干净后,生火支锅,开始炖肉。雷镔力从陈记烧鸡店买来一只新出炉的烧鸡,撕碎之后,再自制调料。李理则动手洗菜、切菜,他的拿手好菜是大锅菜。
谁也没有想到,关允四人组,四个年轻的小伙子,居然亲自动手要制办一桌丰盛的酒席!
不到一个小时,炖兔肉、手撕烧鸡、大锅菜、贴饼子外加新鲜出炉的烧饼,摆满了一桌。刚刚摆好筷子放好凳子,门“吱呀”一响,温琳和金一佳回来了。
金一佳和温琳现在都是白领丽人的打扮,不过秋天露水浓,她们又是踏着暮色回来,身上被露水打湿不少。温琳还好,早有避开露水的经验,她只湿了头发,湿了的头发贴在额前,更添几分妩媚之意。金一佳就狼狈了几分,不但头发几乎水洗一样,身上也湿了几片,让紧身的职业装更加贴身。
金一佳的身材很不错,和温琳健美的身材不是同一类型,却前凸后翘,曲线曼妙,也是引人遐思。或许是微受风寒的缘故,娇艳欲滴的嘴唇微微发紫。
关允起身,让温琳带金一佳去洗漱一下,他又让刘宝家去拿一瓶白酒。本来今天不准备喝酒,不过酒能驱寒,姑且一用了。
不多时,金一佳换了衣服出来,由白领丽人装扮换了一身运动装。此时的她比之前真实亲切了许多,乍一看,还有邻家小妹一般的清纯。关允不由暗暗惊叹,比起夏莱的沉静如水一般的美丽,金一佳却是百变女郎一般的妖娆。
对,关允是用了妖娆来形容金一佳,原本他也以为金一佳既是经济学出身,又从事风险投资工作,必定是一个刻板无趣的女孩儿。而且她一身职业装穿在身上,说话时公事公办的腔调,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性别。但现在再看,才知道百变女郎确实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的。
更让关允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金一佳入座之后,伸手拿过酒杯就倒了半杯白酒,递到关允面前,豪气十足地说道:“来,关允,现在我是以私人身份和你一起吃饭,我敬你一杯。”
关允也倒了一杯,和金一佳碰了碰杯:“要说敬酒,也是我敬你才对,你远来是客。”
“我是客人不假,但你也有可能是我未来的表姐夫。”金一佳嫣然一笑,“不管谁敬谁,都要干了。”话一说完,她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不只关允愣了,温琳、刘宝家几人也全部惊呆了。金一佳也太厉害了,三两白酒一口喝干,简直就是女中豪杰。
金一佳干了,关允自然不能示弱,也一口喝干。关允一干,刘宝家三人也都纷纷举杯,也是一饮而尽。
温琳端着酒杯,左右为难。关允想劝她不要勉强,她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咬牙,也一口喝了三两白酒,呛得她一阵咳嗽。不过她不要别人帮她,又喝了一口水压了下去。
几人以力拼白酒为开头,倒也别开生面。随后,关允致词热烈欢迎金一佳的到来,然后又隆重推出他的烧饼、刘宝家的兔肉、雷镔力的手撕鸡和李理的大锅菜。金一佳每品尝一种就一阵惊呼,娇憨之态,可爱之意,和在山顶谈判时判若两人,也让众人大开眼界,直怀疑眼前的金一佳并非山顶的金一佳。
每样东西品尝过之后,金一佳赞不绝口,连连夸奖关允几人果然厉害,放到京城,就是极品好男人,不但有帅气和才华,还有一手好厨艺,如果再顾家并且用情专一的话,就是天下难寻地下难找的绝品了。
温琳噘着嘴:“他要是用情专一,月亮就白天出来了。不过一佳,他对你真好,我认识他这么久了,都不知道他会打烧饼,真有心眼儿,居然瞒了这么长时间。要不是你来,我还不知道他要瞒到什么时候。”
金一佳掩嘴吃吃地笑:“有些男人是珍品,需要慢慢品味才能知道他的隽永和回味悠长。”笑过之后,她忽然话题一转,对关允说道:“关允,姨夫托我捎话了。”
金一佳的姨夫当然是夏德长了。
你来我往
原本以为金一佳来孔县会瞒着夏德长,之前夏莱也说过,想借金一佳为平丘山投资之际,让金一佳成为她和关允之间的传声筒。
怎么金一佳第一次来孔县,就让夏德长知道了?关允目光闪动,在金一佳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金一佳和夏莱是表姐妹,是姨娘亲,夏莱的妈妈是金一佳的姨,反之亦然。关允只知道金一佳出国留学和回国的部分经历,对于金一佳的家庭构成全然不知,夏莱没讲,他也没问。
“哦,夏……叔叔有什么指示精神?”关允本想称呼一句夏部长,后来一想主观上太疏远了也不好,就随和了几分。但问到有什么指示精神,他还是明显流露出对夏德长的不满。
金一佳有了三分醉意,掩嘴而笑,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多了三分妩媚四分娇羞:“关允,你对姨夫还是很有意见嘛。不过,他对你的态度好像改变了不少。他托我告诉你,平丘山开发的创意非常不错,希望你再接再厉,在孔县做出更大的成绩。”
这叫态度改变不少?关允默然一笑,要么是金一佳对政治一知半解,没有听出夏德长的言外之意;要么她就是故意为之,明明知道夏德长这句话的意思是暗示让他继续扎根孔县,埋头在孔县工作下去,却偏偏要反话正说。
不管金一佳是哪一种,他只是举起酒杯,并没有顺着夏德长的话题向下说,而是提议:“来,我提议孔县人同起酒杯,热烈欢迎金一佳小姐的到来。”
金一佳也举起酒杯,俏目笑兮看了关允一眼:“谢谢你们的盛情款待,孔县人民的热情好客,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然,关先生的精明、机智和少年老成,也让我难忘。”
关允不理会她话里的影射,笑道:“和金小姐人中龙凤相比,我就是浅水虾。金小姐不但才貌双全,学通中外,而且商场官场通吃,才华横溢,无人可比。”
“什么叫官场商场通吃?”金一佳听出了关允话里有话,脸色就微微一沉,“关允,你是什么意思?我和夏莱一样,对官场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你是不是觉得我替姨夫传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告诉你关允,我来孔县的事情,是姨夫无意中知道,并不是我特意告诉他。”
金一佳脸色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美人既醉,朱颜酡些,转眼就是美人既恼,朱颜冷傲,确实厉害。如果她在官场,想必也是一个令人棘手的角色。
温琳也变了脸色,下意识地看了关允一眼。
关允反倒摇头笑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一佳,我人在小地方,总是要仰望来自大城市的杰出人物,尤其是出国回来的海归。再加上你又是夏莱的表妹,和夏莱长得又这么像,我真心诚意夸你一句,你就对我不满了?”
有时候有些事情当面点破反而更好,尤其是如金一佳一般心高气傲的女孩儿。她听关允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激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错怪你了,自罚一杯。”
“我陪你一杯。”关允顺势就上,也喝了一杯。
温琳暗暗赞许,关允看人很准,他刚才的话明明有试探的意思,被金一佳察觉了,他又自圆其说,反倒让金一佳信了,有一手。她不由心思转了一个弯儿,关允是不是经常在她面前兜圈子,让她跟着他的思路走?有可能。
刘宝家几人也长舒了一口气,雷镔力别看力大无比,但刚才还是被紧张的气氛激出了一身冷汗。他和四五人打架不会怯场,但面对娇艳如花却冷艳如霜的金一佳时,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气势上的咄咄逼人。
真是一个厉害角色,漂亮是漂亮,但吃不消,现在多看她一眼就心惊肉跳。雷镔力暗暗擦了一把汗,下定决心,以后找媳妇,不要漂亮,一定要听话贤惠。
又几圈酒后,金一佳喝了差不多半斤白酒,关允见火候差不多了,就不再劝酒。虽然他也震惊金一佳的酒量过人,不过如果灌醉了她,让她醉后失态,终究也是不好,关允就说:“好了,酒喝到尽兴就行了,一佳,主食吃什么?是想吃烧饼夹肉,还是喝米粥,又或者是鸡蛋汤?”
“你哪样最拿手?”金一佳双颊飞红,特别是双眼周围,红晕喜人,或许是白酒的热力,她头发也干了,嘴唇也红了,站了起来,“我喝米粥就咸菜,有没有?”
“有,我样样都拿手。只要一佳要,要什么,就有什么。”关允笑眯眯的神情,像是哄小孩儿一样。
金一佳一只胳膊搭在关允的肩膀上:“走,姐夫,你亲自打个烧饼让我看看,我还没见过烧饼是怎么炼成的——”她又拉长了声调,近乎撒娇:“行——不——行?”
还是喝多了,关允无奈偷笑:“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关允在前,金一佳在后,二人进了厨房,厨房的木门一关,就和院子隔开了,成为一个隐蔽的空间。温琳噘嘴说道:“偷偷摸摸的,肯定背着人说什么悄悄话。”
温琳也喝了不少酒,和金一佳双颊飞红不同的是,她是双腮红润。金一佳脸型微微瘦长,她是圆脸,如果说金一佳是苗条纤细的女子,她就是圆润并且喜相的女孩儿。
金一佳一醉是美人既醉,朱颜酡些,她一醉则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此时月上中天,院中的白炽灯并不明亮,在月光和灯光的交织下,温琳的容颜恍如梦幻,亦真亦假,就连和她认识很久的刘宝家三人一时也惊呆了,天,温琳原来这么好看!
也不能怪温琳醋意翻腾,确实,等关允和金一佳一进厨房,厨房的门一关,金一佳趁势和关允勾肩搭背,醉眼迷离地说道:“关允,你真是一个好男人,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你还是第一个样样精通的人物,夏莱有眼光。”
金一佳脚步虚浮,双眼迷离,似乎是真醉了,但七分醉中有三分醒,何况如金一佳一般时刻在商场之中搏击风浪的精英?关允双手架住她的胳膊,顺势后退一步,将她安放在后面的板凳上,说道:“一佳,你坐好,别乱动,厨房地方小,有热锅有开水,小心烫伤了。”
金一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随即又释然了,笑道:“你忙你的,我就坐着欣赏。”
关允默然一笑,他岂能看不出金一佳有借醉酒试探自己之意?他和夏莱相恋数年,知道夏莱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小心思爱吃醋。也可以理解,女人嘛,不小心眼儿就不是女人了。上次夏莱来孔县,明显是对温琳有敌意,尽管她后来和温琳相处得还不错,但他却清楚,夏莱心里还是担心温琳会趁机取代她的位置。
毕竟,他和夏莱大学时代相恋数年,大学毕业后苦恋一年,现在又两地分离,还要瞒着夏德长暗中维系来之不易的爱情。他和她虽然都对对方矢志不渝,但生活不是承诺,相信夏莱还是会担忧他会顶不住夏德长的压力,也担心他会变心。
不管是夏莱的本意,还是金一佳的自作主张,反正关允看清了一点,金一佳想试探他的人品。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和夏莱长得很像?”金一佳老实地坐在关允的身后,没再有所动作,而是和关允聊起了家常,“我的妈妈和夏莱的妈妈是双胞胎,而且我和夏莱的生日也是同一天,她只比我早出生几个小时就要当我一辈子的姐,真不公平。”
世界哪里有绝对公平的事情,关允一边干活一边答道:“怪不得你和夏莱就像孪生姐妹一样……”
“你心中是不是在想姐妹花?”金一佳打趣问道。姐妹花和孪生姐妹意思相同,但意境不同,比起孪生姐妹的正式,姐妹花一说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又来了,关允心中一笑,说道:“没有,你和夏莱不是同一类型的女孩儿,不适合相提并论。”
“哦……真的?”金一佳沉吟了一下,却又不等关允回答,转移了话题,“算了,不和你扯闲篇了,我这一次来孔县,其实是有三件事情。第一件,当然是亲自考察平丘山的环境和资源,确定合作框架。这一件事情,目前看来完成得还算顺利,除了你太贪心胃口太大之外。”
“我在听。”关允没有回头,却能猜到身后的金一佳此时必定是一脸探究的表情。
“第二件事情就是替姨夫捎话。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我要来孔县,还要和你见面,就非要让我带话给你。说实话,他的话没什么意思,以你的聪明,肯定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对了,后天会正式公布他的任命,你怎么想?”
“不怎么想,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任命,不是我一个副科级应该考虑的问题。”关允的回答很巧妙。
“第三件事情就是我在替夏莱测试你的好色程度,很幸运,你过关了。”金一佳咯咯一笑,一下站起,伏在关允耳边,吐气若兰,小声说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夏莱现在就在孔县,在暗中秘密采访钱爱林非法集资的事情……”
终于来了
怎么会?关允一下愣住了,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猛然回头说道:“她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孔县很危险!”
不料回头用力过猛,忘了金一佳几乎就爬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鼻子就撞在了金一佳的额头上。
鼻子最柔软了,金一佳的额头再光洁,也是额头,不是脸蛋,就一下撞得关允鼻子一酸,好像吃了一斤酸杏一样,顿时眼泪都流了出来。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明明是金一佳的错,她还怪关允,“我以为你多有本事,原来也是毛手毛脚。”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帮关允揉鼻子。
不得不说,金一佳在扮演白领丽人时给人的感觉冷漠而淡然,拒人**里之外。而在刚才吃饭时她一身居家打扮,就如邻家小妹,让人大感亲切可爱。现在,她却又如同温婉可人的表妹,用她温柔细腻的小手,一边轻揉关允的鼻子,一边呵气。
关允彻底无语了,他虽然不是万花丛中过的花花公子,但从小到大也见识过不少各具特色的美女,如金一佳一般变化多端又性格多变的女孩儿,还是第一次接触。
“别闹了,快告诉我夏莱在哪里?”关允忍着疼,一把推开金一佳,“孔县太小了,一举一动都很容易被人发现,现在形势还不明朗,说不定会有危险。怎么就突然来调查非法集资了?简直就是添乱!”
“怎么就是添乱?夏莱已经调到燕省记者站,她是驻地记者,调查省内一县的非法集资事件,是分内的事情,你管得着吗?”金一佳恼了,一甩手,跳开到一边,“不识好人心,替你揉揉还落你埋怨,你不要太霸道。”
“不是我管得着管不着的问题,是现在时机不对。”关允很着急,“你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和她没有同路,她和一个同事一起来的,为了安全起见,晚上住市里,白天来孔县,现在应该回市里了……你急什么急?记者暗访是常事,她又没有嫁你,再说就是嫁了你,她也要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事业。”
“不是……”关允觉得和金一佳说不清,索性不说了,“你见到她,替我转告她,暂时先不要调查钱爱林非法集资案了,不是孔县想捂盖子不让新闻媒体曝光,而是还不到时候。”
“好吧,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就是。”金一佳不满地白了关允一眼,“我就当你是真关心夏莱,而不是只为了你自己的前途考虑。一个小小的孔县能有什么危险?危言耸听!”
孔县虽小,但李永昌势力太强,也正是因为县小,外来者的一举一动才都难逃李永昌的耳目。毕竟孔县出现一个明显是城市女孩儿的陌生面孔很容易被人一眼认出,如果暗中调查的又是钱爱林的非法集资问题,必定会第一时间引起李永昌的警惕。
其实李永昌察觉了也没有什么,关键是现在崔玉强的态度不明。如果崔玉强已经明确倒向李逸风也好说,但在听到蒋雪松即将视察孔县的消息之后,崔玉强的态度再一次模棱两可了。关允不免隐隐担心,以崔玉强对公安局的掌控力度,想要不知不觉中查明夏莱来孔县的目的,并不难。
而如果更进一步,崔玉强想要阻止夏莱的调查,想要掩盖钱爱林的问题,从而动用专政力量送夏莱出孔县,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钱爱林的问题暂时压下没有引爆,根本原因就是,李逸风也好,冷枫也罢,都没有争取到崔玉强的支持。
孔县的局势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明朗的迹象,怕是局势要等平坟复耕的行动尘埃落定,等蒋雪松的工作视察结束,才能透出曙光。
其中,平坟复耕是虚招,最终结果如何,还很难说。主要是看省里的政策变化,是让李永昌闪了老腰丢了老脸,还是让他挺直腰杆长了老脸?这还在两可之间。而蒋雪松的工作视察是实招,尤其是蒋雪松来到孔县之后的讲话,是偏向李永昌的立场,还是只站在大局观上泛泛而谈,区别可就大了。
在两件事情上,李逸风和冷枫都同时表现出冷静和审时度势的姿态,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究竟二人有多少底气,或是在背后达成多少共识,关允也不得而知。
一时间,关允想了许多,不由入神了。
“危险有许多种,下面县里的人,有时也有让人防不胜防的刁钻手法。”关允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察觉金一佳没声音了,回头一看不由笑了,她坐在板凳上正津津有味地喝粥,不由笑道,“你倒是能吃能喝,一点也不担心夏莱的安危。”
“她的本事也不小,你别小瞧了她。”喝完了粥,金一佳将碗一推,一抹嘴说道,“我明天回市里,先和夏莱见个面,向她传达你的话,然后当天就可能回京了,最晚三天之内就会有最后结果。不过我事先提醒你一句,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可能性不大。”
“凡事总要争取一下才行,想都不敢想,就太失败了。我从来不是一个看低自己的人,百分之四十,我不会退让。”关允依然一口咬定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放松,他就是要赌一把。赌对了,就是莫大的胜利;赌输了,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金一佳自从露面之后,一直在关允面前十分强势,此时终于摇了摇头:“我算是见识了你固执的一面,怪不得你一直不肯放弃夏莱,敢以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出身,就想娶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女儿,有胆气。”
“金一佳,请你明白一件事情,我和夏莱的恋爱是大学时代最纯真的恋爱,没有掺杂任何杂质,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镜胡乱点评。我也不是不肯放弃夏莱,是我们都不愿意放弃对方!”关允不假颜色,很认真地反驳了金一佳。
金一佳一甩头,推门出去:“凶什么凶?我就是说你一句,至于还我十句?小男人!”
关允真想追上去再和她理论几句,一想算了,何必和她一般见识,她是夏莱的表妹,也算是他的表妹,既然是妹妹,就得让她几分。
等关允来到院中,发现温琳和刘宝家几人都神色各异地盯着他不放,不由问道:“我脸上开花了?”
“是开花了,开了一朵鲜艳的红花。”温琳“啪”的一声扔了筷子,“你真有本事,我告诉夏莱去。”
“我怎么了我?”关允大叫冤枉。
李理凑了过来,伏到关允耳边小声说道:“关哥,你鼻子上全是口红……”
关允一下明白了过来,大叫一声:“金一佳,你害我!”
金一佳已经换了职业装出来,恢复了一脸傲然,她若无其事地看了关允一眼:“关先生,你的意见我会反馈给投资商,最终结果如何,要由投资商做出决定。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也可以随时拨打我的手机。谢谢你今天的款待,天色不早了,都累了,早点休息,晚安!”
她的彬彬有礼中流露出疏远之意,仿佛转眼间金一佳就由邻家小妹摇身一变成了谈判桌上的对手,公事公办,不讲一丝私人情面。她变脸之快,让雷镔力和李理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
好在关允已经充分领略了金一佳的善变,他和金一佳微一握手:“就由温琳送你去宾馆,金小姐,后会有期。”
温琳临出门时,还狠狠地挖了关允一眼,尽管她也不相信关允会和金一佳在厨房里有什么不雅的举动,但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她不由心中又气又恨。金一佳却对关允鼻子上的口红视而不见,好像和她真的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第二天一早,温琳送走金一佳。关允本想出面送行,金一佳不让,也不知是她心虚还是出于别的考虑。不过,她让温琳转告了关允一句话:“后会有期。”
是呀,有些人在生命中出现,只是一瞬,是过客,而有些人注定可以成为常客。
上班后,关允拨打夏莱的手机,提示关机,他心里焦急,却又不能打夏德长的电话,让夏德长通过特定渠道提醒夏莱一下。
虽然可以理解初出茅庐的夏莱为民请命的迫切心情,但记者有时还真是一个危险行业。尽管关允清楚以崔玉强的胆量不会伤害夏莱,但在基层混了几十年的崔玉强,对付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夏莱,有的是方法,会让夏莱有苦说不出。
从小在孔县长大,又在县委待了一年的关允,对于基层干部的穿着西服耍流氓的手腕可是深有体会。
还好,到了中午时分,金一佳就打来了电话。
“关允,我见到夏莱了,她采访到了大量翔实的资料,掌握了一手的证据。她让我告诉你,不用担心她,她和她的同事有明察暗访的经验,而且她还说,姨夫也支持她的采访。你不用操心了,夏莱有自己的事业和理想,她想做什么,你就让她放手去做吧……”
也只能如此了,关允知道就算他和夏莱见面,怕是也劝不了她,夏莱有时也很固执。
不过,怎么夏德长也支持夏莱的采访?难道夏莱采访的背后,会是夏德长精心安排的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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