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红颜多难(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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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如其人

金一佳早先就说过,老容头已经在黄梁市了,当时关允还反驳金一佳,认为老容头不会离开孔县,他虽然病了,以他对老容头的了解,老容头应该老老实实在孔县继续卖早点,并且耐心地等他回去。

没想到还真让金一佳猜中了!

关允大喜过望,一拍金一佳的肩膀:“妹子,有一套。”

惊喜之下,用力大了一些,拍得金一佳向前一步,她扭头嗔怪地瞪了关允一眼:“用那么大劲儿干什么?你想拍死我呀?拍死了我,还有谁天天陪着你、关心你、爱护你?你就后悔死吧!”

“二位,要几个烧饼?”

说话间,忽然人影一闪,一个笑容可掬的老人家闪了出来,手中拿着两个烧饼,一人一个,分别递给了关允和金一佳:“新鲜出炉,外焦里嫩,美味可口,老少咸宜。”

头戴厨师帽、腰间系了白围裙、浑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索的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焕然一新的老容头。

关允接过烧饼,眼睛亮了,称赞道:“老容头,你这身打扮,还真的挺有卖相。”

“容伯伯,您什么时候来的黄梁?”金一佳大大方方地接过烧饼,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真好吃,正好我还没有吃早饭。”

老容头呵呵一笑:“一佳丫头最近越来越喜相了,阴阳调和,万物生长,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最近有没有照镜子,发现自己变了?”

“人的模样是天生的,怎么还会变?”金一佳不解地问,“我也没发现有什么变化。”

“相由心生,怎么不会变?你没发现你最近眉毛上扬额头发光?”老容头打开侧门,让关允和金一佳进来,“小孩子刚生下来,都圆嘟嘟的,很好看,慢慢长大了,就有人面善,有人面恶,这就证明人的相貌会变。不是还有一句话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关允不明白老容头一见金一佳就大谈面相是何用意,但想起老容头先前说过,金一佳眼角飞挑,脸颊粉红,是命犯桃花之相,还说命犯桃花的女子,遇到好男人,会有好结果,如果遇人不淑,就麻烦了。想想老容头前几天刚说金一佳有旺夫之相,现在又说她越来越喜相,是想撮合他和金一佳不成?

莫非当初老容头就埋下了伏笔,说金一佳如果遇到好男人就有好结果,难道说他就是她生命中的好男人?

金一佳倒也有趣,听老容头一说,拿出化妆镜照了照:“脸上是有光了,但变化不明显,容伯伯,我到底怎么了,您快告诉我?”

“你是红鸾星动……”老容头搬来马扎让关允和金一佳坐下。他的烧饼铺是临街的门脸,不大,只有十几平方米,是家属楼一楼改造出来对外出租的商铺,里面的设施也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并无多余的摆设。

红鸾星动是指喜事将近,喜事,特指婚事,关允好奇道:“老容头,你的意思是,一佳要嫁人了?”

“啊?”金一佳先是一惊,随后脸上飞红,飞快地瞄了关允一眼,又将头扭到一边,问老容头,“容伯伯,您别吓我,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不一定非是嫁人,也许可以是订婚。”老容头哈哈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信。”

“好吧。”金一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如果我非要嫁人不可,容伯伯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会嫁给谁?”

“你想嫁给谁?”老容头笑眯眯地问道,目光看向了关允。

关允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不明白老容头怎么对金一佳的婚姻大事越来越有兴趣。他和金一佳确实心意相通,彼此喜欢,但要说到谈婚论嫁,还差了十万八千里。眼下前途未定,夏莱也是音讯皆无,哪里有心情说到婚姻的话题?

他就有意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说说正事。”

“就说这个,这个就是正事,我想听。”金一佳不满地推了关允一把,“你闭嘴,我和容伯伯说话,你别插嘴,一边吃烧饼去。”

关允无语,女人不讲理的时候最好别去争论,他就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烧饼,不再说话,就当烧饼是金一佳了。

“虽然他有点花心,虽然他出身平民,虽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虽然他有点大男子主义,虽然我和他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但他细心体贴,为人有情有义,如果说现在非要挑选一个男人嫁掉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嫁给他算了。”金一佳含情脉脉地说出一番话后,用手一指关允,“他……就是关允。”

关允差点没被烧饼噎住,他虽然已经亲身体验了金一佳敢爱敢恨的性格,也亲眼见识了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维护,但被她当面指着说成是想嫁的对象,还是小心肝被惊得直颤。这女孩儿,比起夏莱的柔弱,可是直截了当多了。

老容头笑问关允:“她想嫁你,你怎么办?”

“我吃烧饼。”关允只好装傻。

“再给你三个,吃不撑你。”金一佳顺手抓起三个烧饼塞到关允手里,“要是我宁肯为你去死,你是不是也不会大大方方地承认,愿意一生一世对我不离不弃?”

一句话让关允心中充满肃然之意,一下站了起来:“佳佳,你……”

金一佳又笑了,摆手说道:“你紧张什么?我逗你玩而已。真不好玩!”

老容头哈哈大笑:“一佳,你还是别拿感情的事情让关允为难了,他也不容易。”

“哼,谁都不容易。”金一佳对关允还是有意见,不过没再和关允纠缠婚姻的话题,又问老容头,“容伯伯,您来黄梁几天了?”

“三天了。”老容头擦了擦手,又为关允和金一佳端了小米粥,“来,再喝一碗小米粥,小米粥最养人。”

关允一边喝着香气四溢的小米粥,一边心想,他前脚才来黄梁,老容头后脚就跟了来,也就是说,几天来黄梁市委一系列的动荡,老容头也尽收眼底了?莫不是说,几天来发生的大事小事,他都有所耳闻了?

再联想到上次蒋雪松视察之前老容头消失了三天,说是来黄梁了,看来他是未雨绸缪,早就提前来黄梁布局了,否则也不会有现在就已经开张营业的烧饼铺。

说到底,老容头每走一步,还不是为了他的前程?否则他一个老人家,何必再从孔县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黄梁?只靠卖烧饼的营生,在孔县还好,在黄梁的生活肯定比较艰难,环顾房间内简单的摆设,虽不很寒酸,却也只能满足基本的生活所需。关允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老容头,以后我会买一栋大房子让你住,不再让你受苦受累。”

“我这样不是挺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安稳处,就是故乡。”老容头淡淡一笑,笑容是说不出来的沧桑,“人的一生,功名利禄看淡了,心就宽了。我老了,吃饱喝足睡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如果说还有什么奢望的话,就是指望你能做出一番事业了。”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不但关爱有加,还全心全意为我的前途着想?”关允又旧话重提,他实在想不明白老容头为他做出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亲情?他和老容头非亲非故。为友情?似乎他和老容头的忘年交虽然深厚,却又有太多政治因素掺杂在内。

主要是他从老容头和容小妹的同姓上,再从老妈深藏不露的身世上,越来越发现似乎有一条隐藏的线将老容头、容小妹和老妈串联在一起,莫不是老容头认识老妈?

“我对你很好?”老容头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就是史书看多了,觉得胸中有丘壑,笔下有乾坤,但总是纸上谈兵也不行,得理论联系实践,就拿你来做试验了。”

关允笑笑,既然问不出老容头的真话,就索性不问了,说道:“崔同怎么会对我高看一眼?是不是也是因为你?”

除了老容头,关允实在想不出来谁会在背后推动崔同和他之间的交往。

“崔同的名字有意思……”老容头没有正面回答关允的问题,却说到了其他地方,“同字,上封顶,不见真相,下不封底,深不可测。名如其人,关允,崔同其人和光同尘的手腕,也是深不可测。”

“崔同的同字好,也不如关允的允字好。”金一佳不服气,“允字有三种意思:一是认可,比如允诺;二是公平,比如公允;三是谦逊,比如允恭克让。要我说,谁也没有关允的名字起得好,他是一个一诺千金、处事公允并且谦逊的男人。”

“呵呵……”老容头乐呵呵笑了,“如果说名如其人,一佳,你的名字是好是坏?”

“我不知道,请容伯伯点评。”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是万物本源,佳是美好的意思,一佳就是一好的意思,一好,就是你好我好全都好。”老容头侃侃而谈,世外高人的形象又跃然脸上,忽然他脸色一沉,叹息一声,“如果真从测字上讲,夏莱似乎不好了……”

“啊!”关允和金一佳同时大惊失色。

“夏的本意是面朝南方,南为生,北为死,南为阳,北为阴,夏天万物生长,本是生机勃勃的一个姓氏,但姓氏好,名字却没有起好。”老容头脸上微有遗憾之色,“长相不好,影响一生的第一印象,名字起不好,也会影响一辈子的运气。就比如我的姓名,有容乃大,容姓是多好的姓,却没有容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只容下了半座山。”

关允现在没心情听老容头对自己名字的自嘲,忙问:“夏莱的名字,怎么起得不好了?”

老容头微一摇头:“莱字本是指荒废的田地,延伸的意思是田地荒废生野草。试想,在夏天生机勃勃的季节,万物繁荣的大地上,却有一片田地荒废并且杂草丛生,你是什么感受?”

已经不是老容头第一次说到夏莱的不好了,上一次是用情深不寿形容,当时关允还浑不在意。当老容头又提到夏莱如夏天荒废的田地时,关允心中莫名一阵惊慌——夏莱已经整整一周没有消息了!

如果说老容头并不知道夏莱已经音讯全无了一周,那么他就真是神机妙算的神仙般的人物了。关允和金一佳对视一眼,一惊之下同时站起。

“夏莱已经一周不见人影了。”金一佳一脸恐慌,“容伯伯,夏莱到底会不会出事?”

“我不知道。”老容头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人,不是神仙。再说人的命运都有变数,测字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不一定准确。”

话虽如此,深知老容头说话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的关允心急火燎,急急对金一佳说道:“一佳,你快联系一下夏德长,问问夏莱和他联系没有。”

老容头挥挥手:“你们先回吧,我还要开张卖烧饼。关允,你在离开黄梁之前,来我这里一趟就行了。”

关允就和金一佳急匆匆告别了老容头。走到外面,金一佳即刻打了夏德长的电话,不料让金一佳气愤的是,夏德长竟然没接。

金一佳气得差点摔了手机:“还组织部副部长,这点气量?我呸!”

“呸他就不对了,毕竟他是你的长辈。”关允也很气愤,“我替你呸他好了。”

说话间,二人回到了医院,进了病房,金一佳去打热水,关允就坐在椅子上想事情。他越想越觉得心慌,恍惚间回到了夏天,在万物勃勃生机的田间,忽然就有一片田地荒草丛生,与周围的盛景格格不入,是何等的凄凉并且让人心惊肉跳。

夏莱万一遭遇了什么不幸,他又将如何面对?正想得入神时,金一佳打了热水回来,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说道:“刚才和夏莱的同事联系上了,她说夏莱才给她发过一个短信,说是即将结束采访,最晚明天就可以离开黄梁市了。”

“吁——”关允长舒了一口气,夏莱没事就好,担心死他了,又一想,忙说,“一佳,你也给夏莱发一条短信,就说我受伤住院。”

金一佳微露慌乱之色:“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怎么会?怎么了,你快说。”关允情急之下,没有深想。

“你刚住院的时候,我就给夏莱发过短信,她还回了一条……”

“啊?怎么不早告诉我?”关允一惊,“她说什么?”

“她说……”金一佳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还是别说了。”

“不行,必须说。”关允双手放在金一佳的肩膀上,目光坚定。

“好吧,你听了别多想。”金一佳一扭身挣脱了关允的双手,躲到了一边,“她说她暂时抽不出身,让我先替她照顾你,还说让我照顾你归照顾你,但不能和你日久生情。她还说,要是我喜欢上了你,她会恨我一辈子……”

“当然,她是半开玩笑说的。”金一佳又自我安慰地说道,“我也想开了,其实我对你充其量只有好感,谈不上喜欢,更不是爱。也就是我胸怀比较宽广,见你受伤,觉得你和小狗一样可怜,就自告奋勇照顾了你几天。你可千万别以为我真喜欢上你了。我帮你,是为了让你帮我演一场戏,好骗过爸爸妈妈。等你陪我去一趟京城之后,我们就两清了。”

金一佳说得轻松,其实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苍白解释。她眼神躲闪,神情落寞,几天来的神采飞扬一瞬间变成了落落寡欢,也让关允明白,终究,夏莱是他和她之间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和夏莱有四年的感情,金一佳和夏莱情同姐妹,他和金一佳如果真的走到一起,必定会伤害夏莱至深,以后谁也无法再面对夏莱。

可是,刚刚老容头还说金一佳红鸾星动,有喜事临近,难道说,金一佳会和哪个世家子弟订婚?但又说夏莱的名字起得不好,是夏天的荒田,又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去胡思乱想了,既然夏莱暂时没事,就是好事。忽然一阵倦意袭来,关允才察觉身体虽然康复了,但气血还是稍有不足,就说:“佳佳,我先休息一会儿。你也睡一会儿吧,再过两天逍遥的日子,等回到孔县,就又有得忙了。”

高干病房是套间,关允一间,金一佳一间。金一佳或许也是困了,或许是心情低落,应了一声,也去休息了。

关允倒头便睡,他是年轻,但毕竟输了血又奔波了一路,而且几天来费心费力。现在大局已定,又得知夏莱无虞,而且老容头人也在黄梁,他就一下放下了心事,睡得十分香甜。

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醒来后才觉得饥肠辘辘,一看时间都下午三点多钟了,房间内没人,金一佳去了哪里?带着疑问,关允推开了另一个房间的门。

金一佳正缩着身子睡在床上,她穿了紧身秋衣,半截胳膊露在外面,美如玉,由于是黑色秋衣的缘故,黑白相映,更显胳膊白得耀眼。一瞬间关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其实金一佳的白比夏莱的白更好看,夏莱的白太过了,而金一佳的白,白而健康,并且久看不厌。

精致而高雅的脸上,泪痕未干,显然是才哭过不久,就连下面的枕头也湿了一片,让人心生怜惜。每个女孩儿都有软弱的时候,即使如金一佳一般干练的女子,也是情动之后,再也不知归路。

关允心疼了,回身到卫生间洗了毛巾,来到金一佳面前,蹲下身子,用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他细心地沿着泪痕的痕迹擦拭,轻如蜻蜓点水,不愿惊醒她沉睡的梦。

不料却是擦了旧痕又添新泪,金一佳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原来她根本没有入睡。

“别哭了,傻丫头,哭多了,就有皱纹了,就不好看了。”关允的心也被她的泪水冲击得生疼,一个男人平生只有两行泪,也只能有两行泪。两行泪呀,他到底该为谁而流?

“不要你管,我就是想哭。”金一佳不睁开眼睛,泪水汹涌奔流,“我第一次为一个男人流泪,他就站在我的身前,我却感觉和他有千山万水一样的遥远。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有什么,想抢谁的东西就抢谁的东西,但为什么现在我想要爱情,却又那么的无力……”

关允理解金一佳的痛,本来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儿,以前嘻嘻哈哈也不觉得有什么。但一路风雪兼程,情根暗生,她和他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你是你我是我的云淡风轻,人生是单行道,一旦曾经同行,就永远有一段生命交融。

也许是老容头的话刺激了金一佳的心事,如果真是喜事将近,但将要陪伴她一生的人不是她喜欢的人,怎不让她伤心欲绝?关允就劝道:“你别想太多了,老容头有时也就是喜欢卖弄学问,他说夏莱名字不好,夏莱不也是安然无恙?他说你喜事将近,也未必就真是订婚。”

“我就是心里难过,就是想哭,就是想让你抱……”金一佳忽然伸手抱住了关允的脖子,“你都从来没有抱过我。”

关允被金一佳一拉,身子向前一倾,收势不住,嘴就压在了金一佳的红唇之上,微热而温润,柔软而甜美。他心中蓦然点燃了激情和渴望,想起金一佳的种种好,想起未来的种种难,就双手伸到了金一佳的身后,用力将她抱在了怀中。

只一抱,关允就热泪长流,怀中的女人瘦弱如柴,才几天,就为他消瘦如斯!

两行泪,关允终于有一行为金一佳而流。

“关主任、金姐姐!”

正当二人意乱情迷之际,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是冷舒,关主任,孔县出事了。”

关允一时惊醒,急忙站了起来,一看金一佳脸色绯红,忙说:“赶紧起来,洗洗脸,别让冷舒看出什么。不过你现在的样子,红润可人,真好看。”

金一佳含羞飞了关允一眼:“别嘴甜了,快去开门。”

关允飞速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拉开了门,门口站着一脸焦急的冷舒。

“孔县出什么事了?”算算时间,孔县现在才宣布完任命大会,能有什么大事?

“王车军……”冷舒跑得急了,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王车军死了。”

“死了?”关允愣了。

突发变故

王车军应该昨晚被押回了孔县,就算特事特办连夜审问的话,今天下午能有一个初步结果就不错了。退一万步讲,王车军良心发现,承认了全部犯罪事实,再移交到司法机关走完法律程序,少说也得半年之后。

纵然他被判处了死刑,估计也得明年夏天执行,现在就意外死掉了,肯定是非正常死亡。

“怎么死的?”关允追问了一句。

“王车军死有余辜。”金一佳也穿戴整齐出来了,洗了脸,梳了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是死有余辜,而且还死得蹊跷。”冷舒进了门,喝了一大口水,才又说道,“我一听到消息就急忙赶来了……”

冷舒没有和冷枫一起回孔县,再加上刘宝家、雷镔力和李理三人现在也在黄梁,等于是孔县县委办秘书科三个人都没在县委值班。

冷舒没有第一时间回孔县,她作为关允县委办秘书科的同事,留下来照顾关允,算是组织上的安排。刘宝家三人是不放心关允,准备和关允一起回去。正值孔县班子大调整之际,关允几人都没有亲身置身其中,也是憾事。

更遗憾的是,没有亲见孔县那一场大火是怎样覆灭了王车军最后的张狂。

王车军被押回孔县之后,连夜审问。和预料的一样,他死不承认,只说如果人证物证齐全,他可以认罪,如果没有,对不起,别想栽赃陷害他。

王车军的强硬激怒了崔玉强,崔玉强亲自上阵,对王车军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无果之后,他拍了桌子并且威胁王车军,如果王车军再不坦白从宽,有可能面临十分严重的后果。

王车军对崔玉强嗤之以鼻,还痛骂崔玉强吃里爬外、忘恩负义。崔玉强忍无可忍之下,一拳打在了王车军的脸上,当即打得王车军满面开花。

随后,崔玉强让节三和王车军对峙。

节三一五一十地说出了王车军指使他炸毁大坝并许诺事成之后给他一万元的事实。

节三愣头愣脑,脑子一根筋,对王车军言听计从,又被王车军的一万元的报酬打动,才铤而走险要炸大坝。他被抓住之后,一开始也是嘴硬,死不承认,一是抱着死也不能出卖朋友的想法,二是怕供出了王车军一万元就飞了,所以一直死扛。

最后崔玉强使出了杀招,告诉节三不管他是不是招供,都有办法判他死刑。但如果节三供出谁是主谋,那么判死刑的就是幕后主使,不是他了。

节三被吓怕了,供出了王车军。

有了节三的人证,王车军不再嘴硬了,面如死灰,交代了犯罪事实。崔玉强见打开了王车军的突破口,大喜,想让王车军再咬出李永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现在李永昌的最终命运还没有出台,不如再加一条罪状,就让他老死狱中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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