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月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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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晓容枝荔与李闻昭在父亲牌位前行苟且之事后,桑眠心里怒火就未停止过。

尽管计划皆在春日宴,可她等不了半个月了。

于是她借着龙华寺拜神一事把两个人约出来,对马车稍微做了下手脚,她们在回程之时刚上车不久便被车内迷香晕倒,中途趁车夫方便之际将人绑了扔块石头和字条进去。

这计划其实漏洞百出,十分鲁莽。

只是怒意压制理智,桑眠夜夜难眠,闭上眼就是容枝荔娇羞着脸回忆她与李闻昭在兰亭苑欢好的模样。

桑眠没有立场去指责她身为贵女却与男人无媒苟合。

毕竟容枝荔瞧着是对李闻昭爱慕深沉,男女情到深处,是免不了缠绵悱恻。

可是她不该在父亲牌位面前放肆。

李闻昭更是该死,什么醉酒不醉酒的,色心起来,只图一时之快,毫无廉耻之心,他对不起父亲。

枉费父亲待他如亲生儿子。

可惜他现在是顶着自己的身子。

桑眠将视线移到另一边,她的确无法下太重的手去伤他。

可是大多数时候,肉体疼痛与折磨皆弗如心理上的绝望。

容枝荔呜哇乱叫半天,根本没人理她。

四下俱寂。

她被绑太久,神情恍惚,仿佛刚才受的那一棍子是梦一般。

不,腿间疼痛提醒着容枝荔这是真的,她被人绑在一处散着难闻气味的地方,目不能视。

“桑眠,桑眠你在不在!”

死气沉沉的李闻昭呜呜乱动起来。

容枝荔破口怒骂:“你个丧门星!倒霉死了!就是因为跟你在一个车里才害得我们被绑!”

李闻昭一愣,更大声呜呜起来,像是在反驳什么话。

清浅脚步声落到他跟前儿,嘴里塞着的帕子终于被拿掉,李闻昭动了动僵硬疼痛的下颌,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你是谁,你什么目的!”

桑眠依旧没吱声,只是拿着那棍子又回到容枝荔身旁,咬紧牙关打下第二棍。

没什么目的,她心里喃喃。

就是想揍你。

容枝荔面色煞白,发丝凌乱,先是一个劲儿的怒骂威胁,后来是低声下气求饶。

她是尚书府千金,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细皮嫩肉的根本受不了这两棍,第三棍再打下去时就生生疼晕了过去。

破宅陡然恢复寂静。

李闻昭大气也不敢喘,他眼前一片漆黑,听见高亢尖锐的叫声戛然而止,吓得霎时间血液凝滞,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又怕容枝荔已惨遭杀害,整个人跟惊弓之鸟一般,桑眠稍微走两步,他就痛哭流涕喊着饶命。

月亮艰难从厚重云层后穿过,微弱清晖洒下,桑眠看见被烧的扭曲变形的架子与门,灰尘厚厚布满整间屋子,过往的繁华热闹已成焦黑灰烬。

醉仙居生意最好那年,父亲曾经写信回南洲,字里行间都是喜意。

他说再过半年就派人来接她们四人去上京里玩,说李闻昭过两年去赶考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说上京繁华热闹,衣裳首饰都精美绝伦,到时候一定给闺女和芸娘置办个好几身。

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狗吠声,听不真切,桑眠嗅着荒芜气息,淌下两行泪来。

她不知盯着何处,渐渐失了神。

-

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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