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她喝不来鱼汤(1 / 2)
李闻昭左臂上有一块烫伤疤。
当日暑夏,探花游街时他在马上,因着要接扔上来的花绸,宽袖滑落,露出伤疤,可巧就被旁边楼里的王氏瞧见,直言是她们平阳侯府血脉。
这番缘由桑眠其实从前不知,李闻昭亦只字未提过,只说王氏跟儿时自己母亲模样分毫不差。
还是前些日子她与祖母促膝长谈时听到的,那时并未放在心上。
现在结合徐嬷嬷口中“抄家之罪”,还有当时王氏眼里忌惮惊惧,李闻昭在李姝刺死徐嬷嬷后的反应……
真相呼之欲出……
……李家好大的胆子!
她于讶然中沉默,又在沉默里挣扎,最终眼底闪过狠意,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回过神来才发现卫蔺小臂还搭在自己腿上,日头时不时从半掩帘子里泻进来,男人小臂上青筋蜿蜒,好似青龙盘踞。
桑眠抿唇,把章三给自己的药连同他硬邦邦的半截胳膊一起送过去。
李闻昭的事情她不想同卫蔺讲太多,便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不想对面男人慢吞吞拧开药瓶,开口陈述。
“你怀疑李闻昭非老侯爷亲生,而是为了袭爵与王氏串通,欺君罔上。”
桑眠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道眼前这太子的确才思敏捷,智略过人,仅凭两句话就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不过虽有警惕之意,但她其实对卫蔺信任更多。
可能是听闻他鏖战三年,死磕漠北,终将失地收复,也可能是皇宫初见他沉声怒语替自己指责李闻昭负心薄幸,再或许是看他即使势单力薄也义无反顾端散魂膏据点,查容府青云阁,总之,桩桩件件看下来,此人的确智勇双全,是个敢为人先担大义的。
既然被猜到,桑眠便也不掖着了。
她勾了勾唇,坦荡道:“不是怀疑,我要坐实这件事。”
从看到伤口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已想好要如何让李闻昭付出代价。
正如同王氏登高跌重,李闻昭把自己的官途爵位视若至宝,那便没什么比让他原形毕露丢官罢爵更锥心的了。
所以这个欺君罔上的罪,是真最好,不是真她也会想办法让其成真。
卫蔺看她一眼。
桑眠回视,眸似点漆。
“怎么,太子殿下可是觉得我不择手段,心思歹毒?”
“这就歹毒了?”男人忽然轻笑,像乍暖消融的雪水淙淙,从桑眠荒寂心上流过。
“我如果是你,早就把那他的心肝挖出来丢给狗吃了。”
“另外。”白玉瓷瓶在他修长骨感手指间转动,卫蔺语气冷沉。
“我都没自称本宫,桑姑娘便也不要再喊太子殿下了吧。”
他将桑姑娘三个字咬的很重,似有不满。
桑眠迟疑后点头,趁着还有余闲,问他是怎么认出自己不是李闻昭的。
卫蔺敛了眸子。
旋即听见她不咸不淡道:“一条绳上的蚂蚱,就不要再欺瞒了。”
知晓桑眠是指在来迟他曾否认过相识,于是卫蔺微微侧头,见路还长,开口道:
“那日遇刺昏迷,但没昏死,隐约听见别人喊你姑娘。”
“本以为错听,后来你往我衣裳里塞了个地图,上面标注字迹很熟悉,一眼便瞧出来了,只是尚不确定,待春日宴见你反应,便十拿九稳。”
她不免好奇:“你——曾见过我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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