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毒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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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眠刚从衙门回来。

嫣红所给证据完全可以将桑正阳罪责定死,加上她以侍郎官威施压,想必南洲知府应当知晓该如何秉公处理。

昨日她还特地问了嫣红一嘴桑府后厨,如今的下人已是基本换了个遍。

但曾经不慎烫伤过李闻昭小臂的廖大厨,在桑眠去上京那一年就突然回老家不干了。

桑眠隔着薄薄衣料触碰小臂上伤痕,知晓自己所猜八九不离十了。

“小郎君,借过借过。”

卖炊饼的贩夫肩上挂着空悠悠售罄的竹筐经过,还能闻到咸香滋味。

今天倒是没有日头,桑眠抬头半眯着眸子盯着天边深色怪状云彩,不知怎的,忽然从脊背爬起一股寒意,莫名有些不好预感。

早点摊贩前头有人在争吵,说什么面条有烂鸡蛋味儿,摊主急头白脸辩解说自己用的水都是从井里现打的,哪有什么怪味。

“怕不是你这无赖早起嘴臭,赶紧回去漱漱口吧。”

桑眠忍俊不禁。

家乡比之上京的确是烟火市井气息更足,想到回桑府还有热闹可看,她压下心底不安,脚步轻快起来。

许是芸娘保佑,南洲之行实在顺利,她自己也无意与三叔一家拉扯,想着午时后动身去找卫蔺会和。

俊朗身影进了府,便直接往马棚里去。

果真是热闹地儿,里里外外围了一大圈子人,九思只抱着剑站在骏马前面,小厮便一个也没有敢上前的了。

蒋氏唉声哭嚎,刺得人耳朵疼。

看见桑眠过来,她眼里淬着毒,恨不能射出箭来。

“民妇昨日已经按照侯爷所说的做了,您为何还不肯放过我儿!”

桑眠觉得蒋氏是个有意思的。

从表面上看,她对儿子桑少怀极尽宠爱,甚至都十岁了还拴在身边院子里同吃同喝,又对他无所不依,甚至甘愿受辱。

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毫无节制的包容溺爱何尝不是在埋祸患。

况且昨日桑少怀看到真马后,眼睛里好奇与跃跃欲试连桑眠都察觉到了,蒋氏一个做母亲的,该及时规劝告诫儿子莫要做危险之事才对。

“反正是从侯爷的马上摔下来的,老爷要是不给少怀做主,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去官府告上一状!”

桑眠没应她,只是将问询目光落在桑正阳身上。

桑正阳搓搓手,眼里有点冷:“侯爷的马儿伤了少怀,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真有意思。”她笑,“本官的马好生拴在此处,要么是三叔下人没看顾好让它撒蹄子跑出去了,要么是堂弟主动来招惹使它受惊了,要论说法,也该是本官跟三叔讨才对。”

桑眠语带戏谑说完,在场人脸色都不好看了。

是啊,怎么说桑府都是脱不了干系。

又听她吊儿郎当道:

“看堂弟躺在此处,应当是后者了,早听闻堂弟是个胆大爱骑马的,果真不假。”

她言语诚恳:“说不定以后能当个为国征战的将军呢。”

哪有人对着断了腿的孩子说以后当将军的……有丫鬟抿唇憋笑。

桑正阳敏感察觉到“侄女婿”今日态度不比昨日,连表面客套都不做了。

桑蓝与嫣红都被送走,官府马上就会来桑府拿人,桑眠自然不必顾及什么,居高临下睨着地上哼哼唧唧的桑少怀。

“堂弟得个教训也好,以后可要记住了,手脚不干净,是定会付出代价的。”

九思得了眼神,便直接牵着马随桑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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