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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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嘛,就是这样的,美好的东西不属于自己,都可以摧毁玷污的,拉入淤泥后,才能驱散骨子里的自卑,心头的嫉妒。

村里人见江大家不替弟弟出头,反而由着几个孩子带头欺负脑子不灵光的江嫦。

于是就越发地大胆,妇人们白日里路过江二家不是啐口水就是指桑骂槐。

男人们夜晚爬江家的院墙,或者在外面讲各种下流的话。

孩子们只要发现江嫦落单,就会用石头砸她、死老鼠丢她。

在这种长达五年的欺辱和刻意的孤立下,江家四个大人先后都死了。

江嫦疯傻了。

江嫦记忆里,原身母亲死前抓住她的手恶狠狠道:

“我儿,村人愚昧,世道对女子不公,我儿只须记得活着才能有希望。”

再美丽的女人凋零后,也成了一捧溶于黄土高坡的土,大风来时,变成沙尘扬去远方。

“就几句话儿的工夫,办成了,我给你一块钱。”

江嫦想到自己也许和这具身体就是同一个人,那些不愉快的回忆让她心中怏怏,不打算和眼前的老寡妇卖关子。

秦老婆子果然眼露贪婪,“当真?”

江嫦从军大衣内兜里掏出一张纸币,在老寡妇眼前晃荡,“我男人留给我的。”

秦老婆子伸手就要来抢,被江嫦手腕一翻,她扑了空。

“哎呦,让老婆子稀罕稀罕也行啊。”秦老婆子老脸上挂着讪讪。

自从家里媳妇儿当家后,她已经许久没有摸过钱财了。

“我爹娘死的那天晚上,我躲在床底下,亲眼看到我大爷和大娘在他们房间翻箱倒柜,抱走了一个红色的小箱子。”

江嫦一字一句地开口,这个她倒没说谎,原身确实看到江大他们抱走了东西。

至于是箱子还是被子,无所谓。

“啊~”

秦老婆子捂嘴,眼睛转得滴溜溜。

“我就说,你大爷他们家三个儿子,十多个孙女,七八个孙子。怎么能活得这么滋润。。。”

秦老婆子证实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猜想,眼里冒着光。

“你父母还在的时候,你大爷他们家过得紧紧巴巴,一家子十几口人挤在三间房子里,成日里鸡飞狗跳,全村就属他们最穷了。”

秦老婆子如同断案一般,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父母一死,明面上他们得了你家房子和地可以理解,但每个月都吃好几次肉。。。”

江嫦没有打断她唾沫横飞地自圆其说。

说吧,说得越多越好。

最近日子有些无聊,主要是晚上有点冷,她想住有窗户有炕头的大瓦房子。

她的性子自来就是: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你让我做什么?”秦老婆子絮絮叨叨半天,才想起钱的事儿,一块钱啊!这才是大事儿。

江嫦往后倒在稻草堆上,双手撑着后脑勺,仰望着远处瓦蓝的天空幽幽道:

“你帮我去江家拿一样东西,顺便。。。”

秦老婆子前一秒还感慨钱财来得有些容易,现在就觉得,真的太容易了。

她和江嫦确认,“就这?”

看到江嫦点头,她一个弹跳下了草谷子堆,看她进村的背影,颇有几分雄赳赳气昂昂的派头。

夜晚,江嫦裹着军大衣再次被冻醒,她朝旁边的黄牛身上依偎过去。

她现在有些分不清原身和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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