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废除族长(1 / 2)
“族里小辈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待着长辈?!你倒好!一封断亲书是要下谁的脸面?!不过就是吃了些苦头,你自家的恩怨干我何事?!”他越说越离谱,压了两年的怨气似要算数吐出来,可说的话却叫人难听。
知行官身,不便说难听的话,春归想开口,没郭如意嘴快。
“老爷子,你可真是我近年来见到的第一个笑话,祁佑光宗耀祖出人头地你要来分一杯羹,他吃苦受罪你却说是他自家里的事儿,一丝一毫都不愿管顾,我看祁佑不是白眼狼,你倒像个不知羞耻的老东西!”
她自嫁为人妇,夫妻和睦,虽分了两个宅子,可大事小事都有春归帮衬,无需她操心,唯一的亲弟也被教养得回了神,比起未嫁时还舒心些,若说还有不好的,那就是程柳两家这些老不羞。
谁家正经长辈不是如柳村长那般生怕给小辈添了麻烦引来祸患?眼前这老爷子竟还找上门来讨嫌,怕不是畅快日子过久了!
可没想到这老爷子似乎是不吐不快,心中憋了许久的怨气破了个口子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我还未说你,已做了县令,却娶了一个商户女子,门不当户不对,你可对得起柳家列祖列宗?”老爷子又将话头转向了知行。本也要说一说祁佑跟春归,无奈天作之合这块匾额正对他脑袋,他一瞬瑟缩后便对准了知行。
“你家族长好性儿,你们却这样踩他的脸面!”
说到柳家,他似乎又找着了批判的由头,一瞬有了底气。
整个院子里尽是他高声的呵斥。
身后齐管事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几次拉扯他衣角却浑然无用,他急得直焦心,这老爷子怎的如此上头!叫他来相劝,他却将人都给得罪光了!这些话……这些话平日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怎么能放到明面上说呢!
商户怎么了!郭家如今就是在圣上跟前也过了眼的,官窑这一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日后定是郭家行流通一事,不然他怎么会千方百计地叫两个儿子进到那官窑里边!
他肚里一番懊丧,这老族长已越说越难听,这趟的来意想必已忘得一干二净!他两个儿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就连站在一边颓丧的刘义见这老爷子的模样都傻了,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世上怎的还有这样的族长,饶是他市井里游荡了许久,见识过左邻右舍各种面孔,都及不上这老族长一分厚脸皮。
这哪是长辈啊,这就是个老不羞啊!
郭如意冷笑着看着他发作,心下已然平静,口舌之快已压不住这老头子了。
他在前头喋喋不休,春归已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祁佑边上,夫妻俩同是沉静的目光望着他,透出似有若无的怜悯。
良久,待他将满肚子对知行的怨气也发得差不多了,春归才缓缓道:
“老爷子,是否要将你同这刘义一道扣起来,才肯识得几分罪。”
她这一句,才将被这老头子扯远的话重新拉了回来。
什么不孝长辈,不敬族亲!今日之事是程兴程旺前头替换窑洞工人致使工期延长,影响的是国家大事!
“还有你这族长知情不报,替犯事者开脱不惜胁迫知县。”
“老爷子,不论是前一桩,还是后一桩,将你抓起来扣进大牢里都是不为过的。”春归淡淡地看着他:“您扯这么远做什么呢?”
一旁的刘义一瞬间恍然大悟,就是啊,不说这厚不厚脸皮还是为老不尊,老爷子跟他一样都是犯了事儿啊!
这么一想,刘义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鄙夷,明明是犯了案,还一派长辈模样说教,说教不成又翻脸。
被几道目光这么看着,刘义投射出来的鄙夷尤为明显,程老爷子这么大岁数,哪被人这么瞧过,还是被一个犯了事儿的人这样瞧,一瞬间老脸有些臊红。又被春归点名顿时恼羞成怒。
春归看着他憋红的脸,继续道:“前有刘阿伯大义灭亲亲押儿子过来请罪,后有祁佑秉公办案收押本族族长,你猜若是即刻上报,你还有几日新鲜日子可过?是祁佑因你这不敬长辈的名头被圣上责罚,还是你先在大牢里过完你这后半辈子?”
春归不比郭如意直爽地回骂,她一句又一句都是戳心之语,端了大半辈子,被小辈敬着供着的族长,后半辈子却要在大牢里度过余生,名望,脸面烟消云散。
想想就叫人崩溃。
再看向这老爷子,脸色早已从憋红转向煞白。
“给你主动请辞的机会已是祁佑念在你是老人家,大开了颜面,不然还有你此刻站在跟前大放厥词的时候?老爷子,好好想想吧。”
再不复刚刚趾高气昂的模样,程老族长显然被这一番话吓到了。他跟柳家那位族长汲汲营营一辈子,当年从柳村长几个手里捡漏做了族长便将这位子,全数心力都在如何维护这高位上,若是一朝被打落,怕是要羞愤而死。
不过小半个时辰,这院子里便经了几次起落,程老族长脸面被一层一层地扒开,这番低下的心思被众人瞧着看着,此时已被抽干了全数底气。
春归移开眼神。
“至于你。”春归看向隐在这老爷子身后瑟瑟发抖的齐管事。
“其中你做了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该你的罪责一分也少不了。未过户籍文书就对主家上报过继了两个儿子,以致他俩至今仍是自由之身,光是这一条,不知你的主家知道了该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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