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繁茂之相(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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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考核周晗是带了些微私心的,他的两个好友大雪之日冒着危险去接应流民,还未上任就脚不沾地地忙起圣上交代下来的大小事,放眼望去,哪个被授官的举子有像他们这般掏心掏肺!
于是自他从松县离开回往京都后,直接挑出了齐州的考核册子,又多加了两个还未正式上任的县令,并将这雪灾安顿流民一事全须全尾地写明递了上去。
周父说了几句鲁莽后也随他去了。
递上去后待圣上看过后就要归档,他特地又找出来看了看,这上头多加的两个名额后不奖不罚,而添了一道红勾,证明已阅。
周晗当即就高兴了,不奖不罚又如何,圣上没划掉那就证明心里已有了数。
果然后来窑洞一事上报检阅后,祁佑知行提出的奖赏圣上一概应下,又在大殿上大加赞赏。
说是此时不做奖励,只待手绘瓷器出窑后必定还有大赏!
周晗都给记下了!
考核事毕,周晗手头便轻松了,每日来回点卯,或是往郭家铺子里晃荡一会儿,吃点点心,或是瞧着瓷器铺子来来往往越来越多的邻国游商问起这手绘瓷器,瓷器铺子如今就是个明晃晃的展示台子,自圣上打算用这充盈国库后,便不再允许铺子买卖,只摆着一众瓷器给来往的瞧瞧罢了。这就吸引了不少邻国游商,但凡路过都要来问一问何时买卖。
周晗看着这一盛况,再没有比他惬意的了。
只虽惬意,却也无聊。
知行跟祁佑的两封信就是这时一前一后地过来的。
知行这信上简单说明了收两县富户千两银子用以建造慈安堂一事,祁佑这信则是添上了私塾推行画册,并要他携两封书信单独觐见圣上。
信中来意一目了然,周晗又是一点就透的,怎能不明白这两人的用意!
这是要跟圣上私下通气儿啊!
这两人,做了县令竟如此胆大!
也难怪,朝里推行新政都能闹得不可开交,慈安堂一出,朝里这几十张嘴,且又涉及这么多银钱,你说一句我说一句,长无宁日,等商量出个结果,知行早就累死在回访安顿的路上了。
难怪要跟圣上私下言明,只是不知道这圣上瞧了是高兴还是嫌他们一心二用多事。
想了想,这事儿还是要他爹知道,不然要是圣上恼怒还有个人来捞他。
原以为这次又要挨几句批,没想到的是,周父扫过两封信后直接带着他递了牌子。
他心下没底,小心翼翼地问:“老爹,这回你不骂我啊?”
周父斜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早知道当初是该将你放到齐州,跟着祁佑知行还能多学点。”
这一句便是认同慈安堂与私塾推行这两件事儿了。
周晗一下就把心放回了肚子,跟着一块儿进了皇宫。
皇帝这几日却是悠闲,朝堂之上少了个缺心眼弟弟,几个御史话就少了许多。去年大比又进了不少年轻官员,去往各地后有重塑地方污气之相,不说其他,至少将一干吃白饭的蛀虫给替了下来。
周父递牌子时,尤老太傅正同他汇报祁王最近的境况,总而言之那小子虽心中有不忿,到底能安坐在一边不聋不哑地敲钟。
皇帝叹了口气:“也不指望他能如何了,不闯祸也就行了。”
汇报完,尤老太傅正要告退,就见内侍进来,说是周家父子在外候着。
皇帝对周晗还颇有印象:“这不就是偷偷王考核册子里添上程柳两位县令名字的那小子吗!平日里上朝隐在一群人背后,也没怎么见他出来,今儿竟跟着他爹过来了。”
“传进来吧。”
又转头朝尤老太傅道:“老太傅也候着吧,周卿无事也不递牌子,一道瞧瞧。”
尤老太傅自是在旁。
父子俩进了御书房,直接垂头明说祁佑跟知行有两封书信上交。
皇帝一听是他俩,倒是来了兴趣:“这两小子不是在忙活窑洞一事吗,又是开集市又是新铺子的,怎的还有事儿上报?”
周家父子俩这才抬了头,可一抬头见尤老太傅在侧,忽的有些犹豫。
还是老太傅见状道:“可是我不便在场?”
周父向来敬重这老大人,闻言便道:“本也不该瞒了太傅,只不过这是年前那程柳两个小子递上来的书信,叫我家这小子单单交由圣上一人知晓。”
尤老太傅还记着当日皇宫口那两人,也知晓两人进献手绘瓷器一事,这两个都是正派之人,听周父如此说道,他作势就要告退。
皇帝却是开口阻止了。
“不必,老太傅是信得过之人,直接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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