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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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叶蓁小声跟叶柒柒解释了几句。

叶柒柒大惊失色,想了想刚才那人,若果真如叶蓁所想,那就是出了天大的事啊。

很快就到了新房,因为前院的打斗,这里的侍女也都惊慌失措。

“外头出了点小事,我来看看八嫂。”

陪嫁嬷嬷自然认识这位,知道得罪不起,便敲了敲新房的门,却没有人应。

嬷嬷赔笑道:“王妃刚才就说有些累,这会儿怕是歇下了……”

叶蓁冷声道:“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八嫂还能睡得着?之前身体就一直不适,你确定她没有事吗?”

嬷嬷一惊,情况确实有些不对,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结果……床上躺着的,根本不是杨京墨,而是她的贴身侍女。

陪嫁嬷嬷倒吸一口冷气,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深吸了两口气,才回头看向叶蓁。

嬷嬷下意识地想将事情先瞒下来,结结巴巴对叶蓁说道:“殿下,王……王妃,真的,真的睡着了。”

叶蓁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你确定那是王妃吗?”

陪嫁嬷嬷直接跌坐在地上,眼中俱是惊恐:她怎么就知道了?

完了,杨家要完了!

刚才被叶蓁拦下,之后又被笙歌打晕的那名侍女,终于幽幽醒转过来。

她看见房间中的人,除了叶蓁、弋阳公主、那个很厉害的宫女,竟然还有……陪嫁嬷嬷。

她就知道一切都败露了。

叶蓁沉声问道:“表姐,你这副打扮是要去哪儿?”

被叶蓁押下的人正是杨京墨,临川郡王的王妃。

杨京墨原本就有些眩晕,此刻恨不得能再晕过去才好。

她没有说话,只呆呆地坐在那里,叶蓁并不是很在乎她的答案。

刚才等杨京墨醒来的功夫,她就让笙歌去给皇兄传过话了。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她来操心。

片刻之后,杨京墨嗫嚅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叶蓁无所谓地解释说:“你虽然遮掩了容貌,但是手上的镯子太过贵重,不是一个侍女能戴得起的。”

杨京墨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镯子是母亲给的,她自小便带着,如今已经摘不下来,没想到竟然会成为破绽。

杨京墨易装出府一事,让皇上和叶鸿谦都讶异不已。

卫霖早就察觉到了送嫁队伍中的不妥,也隐晦提过可能会是杨家人里应外合。

但皇上并不太相信,他自登基之后,对杨家施恩不少,杨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异心。比起相互勾结,他更相信杨家人是被小人利用了。

可是杨京墨的事情,让皇上被打脸了。

好在叶蓁反应及时。

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杨家,不管真相究竟如何,都是要掩下来的。否则传出去,连皇上的外家都有反心,那必然会成为一桩丑闻,对皇上的声誉造成极大损伤。

叶鸿谦看着穿着侍女衣服、脸上没有任何脂粉的杨京墨,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杨京墨分辩说:她是受人胁迫,刚刚那个侍女就是叶鸿义派来要挟他的人,而且如果她不照做,不仅是她,就连远在弘农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

叶鸿谦记起婚前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那位侍女确实始终不离左右。

卫霖冷声道:“你将事情详细说来。”

杨京墨怯生生地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道:“半年前,我去寺中上香,有人闯入我的禅房,抢走了我的贴身衣物和饰品,要我配合他们行事,否则就让我身败名裂,而且还会让杨家蒙羞。我死不足惜,可是却不能不顾及杨家的声誉。

“我原本想要跟父亲说的,可他们在父亲身边也安插了人手,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任人宰割。我所作所为不是出于本意啊,还请表哥能够宽恕我这一回。”

“那你今晚为什么要跑?”卫霖问道。

“是那人逼我的,我不愿意的,夫君你相信我。”杨京墨望向叶鸿谦,眼中满是哀求。

叶鸿谦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可却恳求地望向皇上。

卫霖神色严正道:“在弘农郡,或许你孤掌难鸣。那么到了京城,王爷见过你好几次,你就没想过传些消息出来?你担心失节会影响杨家的声誉,就不担心刺杀皇上会给杨家带去灭门之祸吗?”

“我之前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直到刚刚,才明白他们的意图。而且那人对我寸步不离,我到底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呢?还有,还有我父亲还在他们手中……”杨京墨哭得梨花带雨:“只要陛下派人去查,自然就知道杨家人和刺杀案没有关系的。”

杨京墨终究是皇上的表妹,卫霖也不好多说什么,问了几句之后便不再开口。

屋里很安静,只有杨京墨的啜泣声。

皇上沉思片刻,看了叶鸿谦一眼,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下令道:“杨氏不幸被刺客重伤,如今卧床不起,生死未卜!”

杨京墨闻言一顿,明白皇上这是暂时放她一马,劫后余生让她哭得更大声了。

皇上没有理会,只不耐烦道:“若你所说属实,看在八弟和杨家的份上,朕可以不追究,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就率先走出了房门,叶鸿谦深深看了杨京墨一眼,便跟着皇上出去了。

卫霖走到杨京墨身边,低声道:“你只是皇上没见过几次面的表妹,不会以为自己比襄阳长公主还重要吧!”

杨京墨攥着手帕的手不由握紧,她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得过襄阳长公主。天下间谁能比得过,在皇上心中,怕是南康长公主都要略输一筹。

杨京墨低着头,心中惊疑不定,她不是很明白卫霖给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直到房门关上,屋里就剩杨京墨一人的时候,她才慢慢止住了哭泣声,走到床边,扶着床柱坐下,眼神空洞,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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