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唐寅的困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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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徐祯卿犯了错,牵连到了自己?可徐祯卿在北京国子监当博士,近几年只有寥寥几封书信,犯不着因为他来抓自己吧?

罗岩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递了过去,肃然道:“唐寅,在下东官特勤局军士罗岩,奉陛下之命将这书信送来,现书信已送至,还请给书个回执,小子也好回去复命。”

“特勤局?”

唐寅面露迷茫之色,自己很久不过问官场之事,也没人给自己提起官场事,什么时候出了个特勤局,特勤局是什么,唐寅一无所知。

接过信,看着熟悉的笔迹,唐寅突然意识到什么,问道:“奉陛下之命,敢问是何意?”

罗岩笑道:“徐指导员写完书信,陛下立即安排我等送信。”

“等等,指导员是——”

“哦,徐祯卿目前已不在北京国子监,被陛下调至将官学院,担任指导员……”

唐寅感觉脑子不够用,一件件事下来,自己竟似浑然听不懂,打开书信看去,文字不多,但字迹行云流水,透着一股子激动与快意,内容更是令唐寅大吃一惊,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看向罗岩:“这,这……”

沈九娘见唐寅如此,紧张地上前搀扶,看向那一片颤动的书信,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情。

“冤去缘来,明年春闱,当令天下知伯虎之名!”

“小弟于京师等候,踏春郊外。”

唐寅无法相信,蒙在身上十一年之久的不白之冤,竟然解了!

朝廷将为自己正名!

朝廷将恢复自己举人的身份!

朝廷将允许自己参与明年的春闱!

十一年前,科举舞弊案,自己失去了一切,功名没了,妻子走了,弟弟分家不再往来,连狗都嫌弃自己。

世态炎凉,冷暖自知。

而后游荡江湖,放浪形骸,最终在这桃花庵中,以苦作乐,拮据求活,看似快意,实则辛酸。

原以为,再无入仕之门。

原以为,此生再无功名身。

唐寅眼眶湿润,又看了一遍书信,才对罗岩拱手:“多谢。”

罗岩憨笑。

唐寅让沈九娘准备好笔墨,提笔写道下“春闱后见”三个字,然后交给罗岩:“辛苦。”

罗岩收下,然后从怀中一个小的钱袋丢了过去:“权当特勤局的贺礼,告辞。”

唐寅接过,打开看了看里面的些许碎银,茫然地看着沈九娘,总感觉不对劲,什么时候办差的不要钱,反而给钱了?

沈九娘接过钱袋,转身道:“兴许这是皇帝给夫君准备的,只是夫君当真要去参加春闱?”

唐寅知道自己荒废学问多年,可生活困顿,若不搏一搏,沈九娘病了,自己救不了,改日若女儿病了,自己也救不了!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法接受。

唐寅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粗茶淡饭,严肃地说:“为何不去?唯有入仕,才能让你们母女俩过上好日子,不是吗?”

明年春闱!

还有六个月,时间很紧。

唐寅决定闭门谢客,再次拿起圣贤书。

北京城。

夏皇后听着朱厚照讲的故事,笑道:“远离官场十余年,心灰意冷之下,这位唐伯虎当真会来参与春闱吗?”

朱厚照凝眸,自信地说:“人都有身不由己时,莫要说给他个入仕的机会,就是宁王朱宸濠请他去当幕僚,他也会去……”

夏皇后莞尔:“宁王在南昌,唐伯虎在苏州,如何能请他去当幕僚,陛下说笑。”

说笑吗?

朱厚照没笑。

历史上朱宸濠邀请了唐寅当造反的幕僚,结果唐寅为了保全脱身,玩了一出裸奔的戏码。这是一次丢弃尊严的保全,也是彻底浇灭他心头热血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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