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无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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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璐顿了顿,“你那个弟弟……这么多年气也该消了,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总不能让阿纾这一辈子都这样,今天第一次见她,那羽绒服包裹着她看起来就好像只剩下一把骨头了,那牛排被她狼吞虎咽地吃下,看的我心头简直很不滋味。”

而此时的陆子安却眉心紧锁,无声的叹气从嘴中溢出。

刚刚在餐厅,趁着沈璐上卫生间的间隙,陆子安问她跟顾寒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凉纾先是笑了笑,随即温淡道,“大哥,我跟他结婚是各取所需,刚好我手里有他要的东西,所以我才能坐上顾太太的位置。”

“能离开吗?顾寒生这人,城府跟心思都极深……”

“我知道,大哥,这件事我有分寸,目前我跟他都挺好的,你不要担心我。”

后来沈璐回来了,陆子安也就不便说什么了。

沈璐此刻淡淡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叹气,“走吧,阿纾的事慢慢来。”

……

回去的路上,凉纾坐的的士。

她报了一遍地名就靠着后座将自己缩在羽绒服里。

司机有些疑惑,从后视镜里抬起头看着她,“小姐,你去哪儿?”

“零号公馆,”凉纾露出两只眼睛看着他,“有什么问题吗?”

司机摇头,“没有。”

她忍了一路,回到零号公馆将外套扔给曲桉就朝楼下的洗手间冲,曲桉在身后焦急地跟上去,“太太,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等走近洗手间,才看到凉纾趴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

曲桉慌了,忙上前来给她顺背,凉纾顾不上说话,依旧在吐,脸色惨白。

“太太,我马上给先生打电话,顺便叫医生……”

“曲桉——”

凉纾扯过一旁干净的毛巾擦了擦嘴,冲了水,无力地叫住曲桉。

“太太,您这出去一趟回来怎么就成这样了?不行,我必须得给先生打个电话。”

“别……别跟他说,别跟他说。”

刚刚说完,她扔了手上的毛巾就又扶着马桶吐,期间曲桉一直陪着她,到最后,凉纾胃里实在是什么东西都没有了这这呕吐的症状才稍微好了些。

曲桉给她接了漱口水过来,凉纾扶着洗手台等待这阵劲儿缓过去。

“太太,咱们还是看看医生吧,您这身体本身就不好,可再不能出什么问题了。”

凉纾接过水漱了口,半睁着眼,“我没事,曲桉,你扶我上楼休息一下就行。”

这事凉纾不让曲桉告诉顾寒生。

这次,她拿出了零号公馆的女主人的气势,看着曲桉,“曲桉,我的身体我自己都知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先生,你出去吧,我自己休息一会儿。”

曲桉迟疑,但最后没法,只好出去了。

楼下,齐真见曲桉从楼上下来,冷冷地哼了一声,“曲桉,别人根本就不领情,再嘘寒问暖也不过是热脸贴了别人的冷屁股。”

曲桉心头本身就不太舒畅,乍一听闻齐真这么说,这次连训她都懒得训了,“齐真,我只等着先生处置你的那天,就算说我管教不利我也认了!”

卧室里。

凉纾并没有好受一些。

她蹲在马桶旁边干呕。

即便是胃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可还是难受。

这架势,是生生的快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的意思。

凉纾碰不得牛排。

不过做的多好吃,多诱人,她也碰不得。

……

到了晚上,她的状况好多了,曲桉后来见她没什么事了,倒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1月12号这日中午,零号公馆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彼时凉纾正在花房里修枝剪叶,冬天越来越冷,室外温度已经零下,但零号公馆的花房却温暖如春。

曲桉进来唤她:“太太,外面有一位女士找您。”

闻言,凉纾一怔,朝落地窗看去,这里看不见正门的铁艺雕花大门,视线里只有一片皑皑的白雪。

“谁呢?”

“她说她叫苏秦。”

苏秦。

姓苏啊。

凉纾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也无法让内心保持平静,她放下剪刀,“先请她进来,泡茶,我随后就到。”

“是。”

门口,曲桉撑着伞出来,她从走进来的女人福身笑了笑,“苏小姐,我们太太请您进来。”

太太两个字刺痛了苏秦的心,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攥紧。

即使内心已经千疮百孔,被肆虐的冷风吹着,但是她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异常,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淡淡的微笑,“麻烦了。”

在知道顾寒生已经结婚的消息时,苏秦内心极度震惊。

震惊之余,还有不相信。

她当场当着助理季沉的面摔碎了一个花瓶摆件,面色发白地看着窗外,“他真的结婚了?怎么可能。”

季沉低头颔首,“顾先生今日行程已经排满了,您大可以去零号公馆做客。”

“你为什么?”苏秦拧眉看着季沉,“你是他的助理,你为何要将这消息透露给我?”

季沉面上不漏声色,态度依旧恭敬,“顾先生的心头好苏言是否还有醒来的机会我们暂且不论,但先生身边的人就算不能您也不能是她。”

讲这话时,季沉脑海中无限循环着那句话:凉纾啊,这女人可千万别碰,最好是提到不要提,被她攀上了这人就完了。

……

苏秦跟随管家曲桉走进零号公馆。

心里却是各种心思都婉转地过了一遍。

她很想走到顾寒生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是一顿骂:“你不是最爱苏言么?苏言出车祸后那半个月,你为了让她能活下来做了多少不可能的事,为什么短短几年,不仅变心了还娶了别的女人。”

她甚至还想说,苏言几乎就要撑不过来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让人觉得就算苏言死了他也不会去找别人。

因为那时候在苏秦眼中,她看到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愤怒暴躁也绝望的顾寒生。

每每看到他因为苏言皱眉,或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时,苏秦就萌生出想冲进他脑中将有关苏言的所有都抓出来的想法,但她不能。

顾寒生是什么人?

只要他不想,被人怎么可能左右他的想法呢。

于是后来苏秦离开了。

而眼下,三年后,在她终于看到一丝希望时,顾寒生几乎又将她给推进深渊。

零号公馆客厅里。

曲桉给苏秦泡了一杯茶。

苏秦看着那冉冉升腾起的白色雾气,手指慢慢攥着,半晌又放开,那茶,她没动一口。

当脚步声响起时,苏秦从沙发里站起身转身看去。

在没见到凉纾前,她在心里想像了无数次“顾太太”的模样。

而当凉纾真的出现在她面前时,苏秦心头的危机感徒然又加重不少。

不施粉黛的顾太太,比她心里想像的浓妆艳抹的样子要难搞的多。

苏秦承认,这女人是惊艳的。

跟她来之前在心里想像的样子有不少的出入。

尤其是她现在穿着最日常的素色长线衫,头发松垮地挽起,有发丝调皮钻进她白皙的脖颈处,看起啦十分慵懒却又让人觉得十分疏离。

这种疏离感让苏秦感到很不适。

她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眸中程度上来讲,这疏离感和顾寒生很像。

而凉纾也在打量苏秦。

她乍然一见到苏秦的脸,就和前段时间景遇结婚时和顾寒生闹绯闻的女子那张脸对上。

不仅对上了,而且分毫不差。

曾经在虞山别墅,凉纾给苏言输血,曾侥幸见到过那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女人一面,跟面前苏秦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凉纾心下便了了。

她走过去,伸出手去,微微笑着,“你好,我是凉纾。”

苏秦也笑着将自己的手递过去,“苏秦。”

凉纾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回头喊曲桉也给自己泡一杯茶过来,她这才又朝苏秦笑了笑,“苏小姐,你很像一个人。”

“你是说?”

“我先生的一位朋友和你挺像。”

苏秦抿着唇笑,“你是说寒生养在虞山别墅那位?”

寒生。

只这个称呼,凉纾就明白了来者不善。

她都已经直言先生了,对方还能面不改色地当着她的面喊出寒生二字。

不简单。

凉纾嘴角的弧度未变,手指交握着,骨节处微微泛白,“你认识?”

苏秦缓缓笑开,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凉纾,坐姿优雅,脸上的妆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气势足了不少。

她红唇张了张,“当然,那是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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