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无题(1 / 2)
于顾寒生来讲,程歌苓坐一年牢还是坐三年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她是明星,有了入狱这一条,她这辈子怎么也翻不了身了。
娱乐圈向来是更新换代最快的地方,人间修罗场。
旧人倒了,便会有无数个新人顶上来,久而久之,人们也就忘了。
*
顾寒生给凉纾涂抹祛疤膏。
他没用棉签,洗干净手,将乳白色的药膏从管子里挤在大拇指指腹上。
凉纾低头,目光所及之处,先是他浓密的黑色短发,往前是硬朗的额骨线条跟高挺的鼻梁,眼睑往下,睫毛很长,眼尾弧度微微上挑。
不笑时有些严肃,笑起来时倒格外有魅力。
他动作温柔,指腹擦过那块略凸起的皮肤,所到之处,泛泛阵阵燥热。
跟她自己涂抹伤口时有挺大的区别,痒痒的。
大床上,两人相拥而眠。
凉纾半梦半醒间听到顾寒生问她,“不是给我买了礼物吗,礼物呢?”
她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没睁眼,声线沙哑模糊,“退了。”
几乎是在她话落的瞬间,指尖触碰到她皮肤时还是带着凉意,将她深沉的睡意击退了些。
凉纾抓住他的手指,打开眼皮,“你干什么呀。”
女子嗓音娇柔,带着绵绵的困意跟嗔怪。
比力气,凉纾压根就不是顾寒生的对手,所以自然困不住顾寒生的手指。
他手指作怪,搅得凉纾根本无法入眠,正想发怒时,顾寒生却从背后一下咬在她的肩头。
不是很痛,借着外头倾泻进来的月光,能看到上面落着一排浅浅的牙齿印。
“既然是买给我的东西,做什么又退了?”
说完,似是还不解气,顾寒生就着方才那个齿痕又咬了上去,这次用了好几分力道,怀中人一惊,已经从他怀中翻了个面,睁着水眸望着他。
她将自己肩膀处的睡衣拉好,“后面觉得那衣服根本衬不出顾先生你的气质,就给退了。”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凉纾看。
过了会儿,男人一个翻身,此刻他占据着绝对的位置,双手撑在她耳侧低头静静地看着她。
被子被掀起带来的风拂过凉纾的脸,将脸侧的发丝给吹开,于是那张标致的脸蛋露了出来。
顾寒生喜欢看她这个表情,后来也是没忍住,低头将唇送了上去。
四月中下旬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月事,又将凉纾日渐平静下来的心搅得一团乱。
卧室内的计生用品早就被他扔个了干干净净。
凉纾在承受他的时候心里仍旧是忐忑的,那是一种对于未来的恐惧。
顾寒生看出来了,伸手将她紧紧揪着床单的手指给攥到手心,而后与她十指紧扣。
有汗水落到凉纾唇侧,热度滚烫,像他的体温。
凉纾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咸。
而就是这个动作让顾寒生红了眼,昏暗的房间里,窗外流泻进来一地的月光,所以他能看清楚。
后来的一切就发生得更加自然而然了。
但他很明显是故意的,都奔着她能生个孩子去。
这行为着实恶劣。
可床笫之间,凉纾从来就没有话语权。
很多时候这事发生时,都是顾寒生站主导地位,凉纾只是一条被人扔在案板上的鱼肉,顾寒生是刀俎。
一如今晚的他。
她是弱势方,但今晚她不想任由顾寒生摆布自己,于是眼波流转间,凉纾掐着他的手臂。
他还以为她会对他怎样呢,没想到照旧跟绣花枕头一样。
凉纾眨着眼,眼神有些没焦距,还有些累,其实骨子里的狠劲儿不会比那些强盗土匪差多少。
他就是活脱脱的衣冠禽兽,凉纾想。
后来还是让他如愿了。
要真算起来,那次经历不算太愉快,是在书房。
是个两三个月,接近四月底。
中间隔了整整两三个月。
所以这晚凉纾觉得自己就算是耗尽了身上的力气,也没能让他尽兴。
一切归于平静。
凉纾觉得不太舒服,潮湿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膻味跟熏香,皮肤黏腻,上面都是两人的汗水,偏偏他抱她抱得很紧,零距离。
所以顾寒生今晚一边顾忌着她的身体一边又旁敲侧击地说她应该锻炼身体了。
她想去洗澡,奈何自己没有力气,他又将她捁的死死的。
她伸手拍了下腰上的手,“洗澡去。”
嗓音软得不成样子,给人一种蚀骨酥意,像极细的头发丝儿落到眼睛里却又不能伸手去揉的感觉。
有气息喷薄在凉纾脖颈里,浑身的毛孔都在之前被他打开了,此刻那呼吸更是引得她发抖。
顾寒生说,“再等等。”
说完,将她捁得更紧。
“顾寒生,你简直是坏透了。”凉纾冷静地陈述。
他笑,指尖轻抚着她腹部那道疤痕,动作很轻,带着温柔缱绻。
前一秒她才说他坏,可后一秒却因为他这个动作鼻头一酸。
方才缠绵间,他吻了她腹部的伤疤。
当时她多难为情啊,捂着眼睛不去看,也不阻止他。
顾寒生知道她的心思,终究有些不忍心,倾身上去将她的手指从紧闭的眼皮上方拿下来,唇瓣覆盖在她的唇瓣上。
凉纾眼睛闭着,于是听觉就格外灵敏。
恍惚间,他好似是叹了一口气,“不阻止我吗?那祛疤膏涂在上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虽是这么说着,但他却没放过她,让她跟自己一起。
这下,要毒便一起毒吧。
顾寒生想尽了一切办法让她怀孕,搂着她很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揉揉怀中女人的小腹,又一口亲在她微凉的耳廓上。
“我先去洗澡。”
凉纾拉过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睁眸望着天花板,认命的叹息从口中溢出来。
一切顺其自然吧。
他既然想要孩子那就给他。
凉纾从不怀疑,顾寒生的孩子生来只会是天之骄子。
就算以后她跟顾寒生还有变数,最差的情况不过是她不在,那孩子没了母亲。
可归根究底,痛苦只会是她,而不是这孩子。
因为顾寒生自然会将最好的都给他/她,而这些东西都可以填补缺失的母爱。
既然想通了凉纾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她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孩子只是锦上添花,她更加不会为了孩子去牺牲自己或是让自己委曲求全。
世间夫妻,每每走到绝路到了不得不分开的地步,若有一人不想放手,总会以孩子作为困住对方的理由跟筹码。
于是两个人勉勉强强用孩子当做粘合婚姻这把破碎镜子的胶水,继续过着令自己难受的婚姻生活,终难有再次解脱的一天。
凉纾希望自己有一天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不会被人用孩子作为威胁,也更加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当做筹码去换取一些利益。
……
浴室里,凉纾冲着淋浴。
出来时,顾寒生已经重新换上了新的床褥。
凉纾看了眼一旁的时钟,时针隐隐约约走到凌晨两点的样子,她困了也被折腾得累了,窝在顾寒生怀中没废多少工夫就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间,顾寒生又跟她说,过几天要去参加一个慈善商业晚宴。
凉纾没怎么听清,又因为实在是太困了,她胡乱地应了两声便彻底昏了过去。
但这一觉注定睡得不安稳。
白天的事到了夜里像是鬼魅一样钻进凉纾的脑海中。
凉纾做噩梦了。
梦里,陈羡拿着刀站在离她咫尺的地方,锋利的刀尖闪着寒光,还没接触到人的皮肉就让人感到一阵恐慌。
凉纾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刀,“陈羡,你拿着我的刀做什么?”
没错,那把刀原本是凉纾的。
当年,要不是陆瑾笙出现,那把刀会插进那个试图侵犯她的纨绔少爷脖子上,后来陆瑾笙抢了她这把刀。
陈羡背后一片漆黑,像是深渊。
“阿纾,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凉纾眉头拧紧,盯着陈羡看。
过了会儿,她才问,“你恨我做什么?”
但陈羡根本就没回答,几乎在她刚刚问完这句话,那把刀没有任何犹豫地插入凉纾心脏。
这个梦境到底有多真实呢?
凉纾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在流失,疼痛像是毒药一样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蔓延全身。
她脸色痛苦,陈羡却在笑。
笑得同时她还没忘记将刀又往里推了推,更多的血流出来。
“阿纾,你这些痛不算什么,比不上我。”陈羡淡淡地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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