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明月通人意(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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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兄弟已经喝大了舌头,借着酒劲搭住了蒋沉的肩膀套起近乎,“哎,老大!从来没听你提过,你的相好是哪位小娘子啊,说给兄弟们记住,以后兄弟们见了叫大嫂!”

兄弟们一片哄笑,“对,大嫂!大嫂!”

蒋沉皱着眉头苦笑,“去去去,几口马尿就喝成这样,哪来的什么大嫂!”

兄弟揽着蒋沉晃悠着耍赖,“老大,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嘘!”

另一位兄弟接过话头,“切!老大能跟咱们一个德兴吗?咱们顶多配跟北曲的大屁股娘们儿滚一滚,还没看出来吗?老大看上的可是蕉芸轩那个舞伎,那个叫什么猫,什么兔的?”

“什么猫啊兔的,人家那是鹿,孟得鹿!”

“对对对,孟得鹿!”

蒋沉脸上一红,“别瞎说,人家是南曲一顶一的舞伎,哪能看得上咱们这下九流的……”

“老大,话可不能这么说,女人心,海底针,你得品,你细品,那妞儿要是真对你没心思,怎么会天天往咱这臭气熏天的班房里跑啊!”

“就是,老大,俗话说好女怕缠郎,人家小娘子都给咱一根杆了,咱们就得跟条赖皮蛇似的,打蛇顺杆儿爬,你得往上爬啊!”

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蒋沉不想听,胸腔里却像钻出头迷路的小野鹿在没头没脑地乱撞,心也跟着不受控地乱了起来。

回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因为一时赌气而错过了孟得鹿的宴请,他突然后悔地想借着酒力猛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哎?老大!你这脖子咋了?让谁给咬了?”

一名兄弟的大呼小叫打断了蒋沉的走神。

抱月离世那晚,孟得鹿为求脱身,在他的脖子上狠咬了一口,虽然事后她送了他祛疤的药膏,但不知处于什么心态,他却一直没有使用,只用一条粗麻领巾掩着伤痕,眼下醉酒的兄弟失手把领巾扯开,那两排深红的牙印便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蒋沉刚要躲避,白镜已经一脚踏上木凳,一把按住了他的脑袋,“老大就是老大!玩得花啊!”

“老大,是谁咬的啊?是猫还是兔啊?”

“是鹿!一头发情的母鹿!”

不堪的想象同时浮上脑海,让狭窄的班房里爆发出热血贲张的坏笑!

兄弟们说出的每个字听到蒋沉耳朵里都烫得像刚从火盆里捞出来的碎石,令他坐立不安,又不好发作扫了大家的兴,只得推说上茅房,逃出了班房。

皓月当空,银河泻影,他心烦意乱,一边顺着月光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用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捞了捞,想掬起一片冰凉的月光扑在脸上,为发烧的两颊降降温。

一只手帕从空而降,落到他的肩头,幽香扑鼻……

他抬头一望,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溜达到了平康坊。

也许是月光也通人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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