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熔炉(1 / 2)
第八章 熔炉
你以你喜欢的姿态命名你刚刚开始的青春,那股冲劲带着渴望与孤独鲜活于世,我知道我终究不能跟你有个好的认识,在这个巨大的熔炉里,你滚烫的眼泪,刚刚有了情绪。
初二的结束并不是我想要的另一种开始,我是死活都不愿意走出那个怪圈,一个与我不熟的怪圈,怪圈里有着无故消失的林子肖,有着叛逆倔强的傻根,有着谜一样的女孩凌晓和那几个无缘无故跟我讲了关于凌晓一切的女痞子们。从始至终,我都未在这个怪圈里存在过。你知道吗?关于你的生死,我毫不在乎,我也不想知道,我只不过是一场青春年少里从你旁边默默路过的路人,也许你可以叫我路人丁。
那我知道的关于你的这一切,又有什么用?是想让我难过伤心甚至绝望崩溃?可能林子肖或者傻根任何一个人都比我有资格。
一个偌大的熔炉般的夏天裹着一座关于任何人情愫的校园,这个夏天有人选择逃避,有人选择面对。然而,分别总是有的,如果说接受不了的话,那便是突然的离开,永远的杳无音信。
碍于面子,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情是,那几个女痞子之中,有一个是我姨妈的女儿,我的姐姐,她叫董咚咚。由于家庭原因,姨妈毅然选择离婚去了遥远的北方,无人照看她,她就开始慢慢地变得堕落起来,初一的时候她就在我楼下一层,每次下夜自习都能看见她跟着一群抽烟的男生在那里扎堆鬼混,对于她的败坏学风我就不想提了,反正我一直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但是每次一没钱了,她就苦口婆心一样地让我找爸爸借钱给她,每次都借好几十块钱,一直持续到她初二最后跟林子肖一样谜一样的消失了。家里人没人管她,她的失踪也没人着急,甚至贴切的说,没人爱她。我甚至有的时候怀疑姐姐的堕落是否想证明自己还是一个生命存在着,比起我,她实在是太可怜了。
爸爸最终还是管姐姐了,他开始在周边县城里寻找,以爸爸的想法就是如果姐姐没有遇到坏人,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在鬼混或者去打了工。但是她没有钱,应该也跑不远,索性就在附近地区找了个遍,可那天运气不佳,并没有找到。
我暑假就住在了姑姑家,这时候姑姑已经搬到了县城去住,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娃,去一趟县城不容易,便觉得新鲜,而对于我来说,宝城广场的确是我暑假度过美好时光的最好地方。那时候广场舞还没有兴起,耳熟能详的只是路边摊的叫卖声,和表妹一起去爬高高的建筑标志,然后一起套圈、钓鱼、打妖怪、坐碰碰车等等活动都是我的最爱。有人说我都十三四岁了怎么还玩这么幼稚的东西,我笑一笑,农村孩子的童年结束的比较早,而县城的孩子早就在我们还在地上爬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正规教育。我完全没有想过会再次遇到傻根,我一年的同桌。遇见他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一年中最中间的那一天,过完生日的我独自一个人去广场玩,当时正是下午三点,天气热的还没散去,路灯被烈日照耀地闪闪发光,而我就躲在广场旁边的树林里,歇着,尽管很无聊。这时候,傻根突然出现了,我看见了他在疯狂的朝这边跑过来,衣服里揣着一些东西,他用手很紧张的护着,害怕掉出来一样。而他的后边正是一个戴着墨镜的老头子在追着他,一边追着一边喊:“龟孙子勒,还我的血汗钱,我都在桥上跪了一上午了,你给我站住!”听他这么喊我大概知道了,那个戴墨镜的老头子应该是装乞丐骗了路人的钱。
傻根看见我的时候,突然就停住了,我意外的是他没有拉着我一起跑,而是呆呆的站在了我跟前,用欣喜的眼光扫描了我一下,然后随手一甩,衣服里的破碗和里面的钱统统地被甩了一地,破碗也已经摔碎。他激动地抱着我说:“啊,同桌,真巧啊,我以为我再也没机会跟你见面了,太好了,哈哈,走,我带你上网吧去。”说完他就拉着我朝广场附近的网吧走去,留下那个老头子一个人在那里,一边蹲下身子捡钱, 一边骂着。
我问傻根:“虽然人家是骗子,但是这么热的天,也不容易,你何必跟他过不去?难道你真的是缺钱没办法连乞丐的钱都去偷吗?”
我一说完,他就不耐烦的捂住我嘴,让我不要说话,直到走到网吧开了机子坐下来的时候,他气喘吁吁地跟我讲:“我必须管他,他是我爷爷。”
对于他爷爷装乞丐这件事,我是充满了疑问,为什么爸爸在外面好端端地挣钱,傻根的爷爷要装乞丐?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姑姑家吃晚饭,傻根知道了我的生日之后,硬生生地拉着我在广场树林旁边,买了几包辣条,两瓶啤酒,庆祝起来。那是我第一次上网吧,也是第一次喝酒,第一次体验了当坏孩子的乐趣,但我并不觉得我是个坏孩子,傻根也不是。
期间我们聊了好多,有很多问题我也迎刃而解。傻根说:“我压根不知道凌晓的情况如何,我嫉妒林子肖,所以我那天才会胡编,只是后来我也不知道林子肖怎么也走了。我现在不上学了,爸爸在县城买了房子,我当了一段时间的网管后,就开始整天在家躺着。爷爷看我这样堕落,便威胁我如果不好好努力他就去当乞丐,我当时不信,没想到他真的去当乞丐了,而且不嫌丢人的每天坑蒙拐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今天就去捣他的摊子了。”说完,他就呵呵的笑了,他知道爷爷过了今天便不会这么做了,他也知道他该做些什么了。
我替他感到高兴,我劝他回去上学,他说爸爸会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可能要转学了。分别的时候,我也不怕再次见不着他,早早地在网吧我们已经互留了QQ,还是他教我怎么玩的呢。我与他之间掉头过后的彼此渐行渐远地背影,突然被他的一声叫喊停住,他用力的朝我的方向喊去:“我最帅的同桌,前几天我看见你姐姐了,董咚咚,她也说了凌晓已经死了,所以当初我的胡编并不是假话。我恨林子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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