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梦(2 / 2)
他似乎一点都不怕我的光,眯着眼仰起头看着我,我惊呆了,这不是刚才的门卫大叔吗?怎么变成秃子了?他抽着烟,吐出来的眼圈顺着我的光亮将我自己围了起来,不管我怎么吹怎么打都散不开,突然眼圈很有力地把我往前推,一直推到了窗口面前。
我的手电筒闪了几下又恢复了正常,我拿着手电筒照着他的脸,照着他的手,我看见他的手沾满了鲜血,他不停地拿着刀剁着剁着,然后突然对我说道:“想走出去吗?”
我更加觉得这一切就是真的,肯定是有人在捣鬼故意吓唬我,我情绪激动地对他说:“求你了,不管这是真的,还是鬼把戏,求你放过我,让我走好吗?求求你。”
“很简单,你只需要把这个吃了。”他的手从窗口里伸出来,我用手接住一看,竟然是人的耳朵!我一下子扔了出去,然后跪在地上,大声地哭喊着:“求你了,不要这样了,要不然你杀了我吧,让我死。”
他的烟突然抽完了,他把烟头随手一扔然后用脚踩了踩,他拿起一把剁肉的刀,从那么小的窗口里钻了出来,然后站在我的面前,将刀子高高举起,我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
过了几分钟依然没有动静,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此刻蹲在我的面前,这着实又把我吓了一跳,我冒着冷汗,颤抖着不敢说什么。
他开口问我:“我孙女的耳朵好吃吗?”他摊开血手将那两只耳朵放在我的面前。
我将他推到在地,不要命的往出口跑,他提着刀在背后追我,手机快没电了,为了活着,我不得不关掉了手电筒,我在黑暗里面不停奔跑着寻找着出路,终于我看到了食堂的大门,而此刻身后的追赶声也已经消失,我累得气喘吁吁,双手岔在大腿上,低着头喘着出气,就在我抬起头的一瞬间,那个女孩又出现了,她露出微笑,手里依然在给洋娃娃梳辫子,汗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擦了又擦,她依然站在那里,一边梳着洋娃娃的鞭子一边对着我笑。
“哥哥,我的耳朵好吃吗?”她突然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大门右边有个电源按钮,按照以前上学时候的经验,这应该是食堂的灯,这个时候突然又响起了追赶的脚步声,我回过头看见门卫大叔离我越来越近,此刻我毫不犹豫地按了按那个电源按钮。
“你看,他终于醒了,这家伙趴在电脑桌上还能睡着,这不天黑了 ,我一开宿舍灯他准醒,来输了,一人一包烟,赶紧买去。”我抬起很痛很痛的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程安刚刚从电灯开关来回来。
“这个是梦?”我自言自语,突然发现自己浑身湿透,桌子上全是汗水。
“这不是梦,这是未来,我的未来不是梦。”余欢过来拍拍我,发现我浑身湿透。
“你在梦里去大山里穿着衣服泡温泉去了?”余欢戏谑道。
“如果是泡温泉,那就好了。”我无奈地摇摇头,头痛死了。
这场梦最大的后遗症就是持续一个星期,我对任何物品都充满了恐惧感,看见穿着黑色的衣服的人会想起那只大黑猫,看见别人吃鱼会想起满大街的死鱼,看着穿鲜艳裙子的姑娘会想起那个小女孩,看着二秃九的头发会想起门卫大叔,所以我逃了一个星期的课,舍友发现我自从上次在桌子上睡着后醒来行为举止都很奇怪,问我是不是中邪了,还背着我私自去百度怎么样快速辟邪。
他们不仅查了还真的做了,他们买了一颗土豆一块姜,将土豆和姜切开,不剥皮,然后放在一个碗里,把碗放在阳台窗户外面,收集一晚上的露水,第二天早上起来再在碗里撒点盐,然后用手蘸几滴蘸在我的头上转了三圈,我本来是不信邪的,没想到这个做法真的管用,下午的时候我就神清气爽,感觉浑身有了力气,头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我想此刻他们三个正在贴吧宣传自己的辟邪大法,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旧实力余孽抓起来。
“真是一梦毁青春啊。”我把能想起梦里面的大概内容跟沐沐讲了讲,一向很胆小的她此刻却在我面前吹嘘。
“如果我做了这个梦,我一定会在梦里解决他们,因为我现实很怂,现实无法完成的事情刚好有个梦让我创造人生。”说完,她做了一个剪刀手的姿势,然后躺在了我怀里,此刻我们正坐在学校操场的足球场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把沐沐送回了宿舍,我自己也走在了回到宿舍的路上,趁着走路的时间给老妈打了电话问问家里是否一切安好,老妈说让我放心家里都很好,让我照顾好自己,突然想到梦里面老爸老妈被卷进了漩涡里的画面,我竟然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因为即使他们对我再严格再不可理喻,我也无法接受他们离开我的事情。
“你怎么哭了?儿子。”老妈在电话里亲切地问我。
“没事,妈,就是想家了。”我淡淡地回答道。
还没等妈妈开口下一句,老爸就接过电话大吼一声:“一个大男人在外面上学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真丢我们丁家的人!”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电话就挂断了,我有点失落,又有点习惯,也许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我才开始慢慢习惯老爸对我的做法。就在我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余欢跟寡寡,此刻寡寡正在很生气地推了一把,我不敢从他们旁边走过去,怕被余欢看见让他感觉到自己有点丢脸,我索性就躲在自行车停车间偷偷地看着他们。
“寡寡,你能不能别这样?”余欢无奈地说道。
“我怎样了?我是为你好知道不?他疯魔已经不行了,我想让你坐在队长的位置,怎么了,我有错?”寡寡很激动地推了余欢一把,从他们俩旁边经过一堆情侣对他俩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情侣吵架?”寡寡怒吼着,那对情侣吓得赶紧闪开。
果不其然,原来余欢真的跟寡寡在一起了。
“乐队本来就是他的,我们是后来的知道吗?你这样考虑过疯魔的感受吗?”余欢依然冷静地说道。“谁他妈说乐队是他的?乐队是我的,我老爸拿钱买下了致青春,他也签字画押了,没看他现在就跟一条狗一样,天天不好好唱歌,就知道拍我的马屁?”寡寡继续吼道。
“寡寡,你够了,你不就是靠着你老爸有钱吗?你不觉得你这样说话很过分?”余欢突然耐不住性子了,很生气地用手指着她说道。
“你敢指我?余欢,要不是我,你能有吃有喝,比别人过得好?”顾樵冷笑道。
突然啪得一声,余欢打了寡寡,寡寡怒瞪了余欢一眼,大喊了一句:”余欢,你有种!”然后捂着脸就走开了。
余欢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此刻我依然躲在那里,偶尔过来停车的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觉得我像个偷车贼,然后反复锁了一遍车,又反复地检查了一遍,最后瞅了我一眼走了。
余欢终于走了,在他回到了宿舍之后,我也计算好时间差,回到了宿舍,一推开宿舍门,我看见余欢不刷牙不洗脸就跑上床,躺着。
等到大半夜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阵阵啜泣声,我知道,肯定是余欢哭了。
但我此刻不想关心任何其他的事情,我只能默默祈祷失眠的我一旦睡着不要在做那种能够杀死我的怪梦。
在黑夜睁开眼的时候,总会觉得,我的青春如同世界一样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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