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1 / 2)
一路上眼便被蒙了黑布,磕磕绊绊,不知走了多久。被拉到车上,这才得以摘掉黑布,眼睛好大一会儿才适应,只是马车四周被遮挡得严实,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坐我对面,一身藕荷色短衫衣裤,见我摘了黑布,直打量我。
我闭眼苦笑,命运对我,从一个牢狱刚出来,又进了另一个牢狱。女孩打量我半天开口道,“你就是王爷说的那个女人?”
见我疑惑,她开口,带有一些轻蔑,“长得好有什么用?大梁国女人都是中看不中用。”
我更加莫名其妙,不知何处让眼前的女孩对我敌意丛生。
“我们柔然族的女子才是最尊贵最漂亮的。大梁国都女人只配充军。”她仰头看向车顶,自语完了,便不愿再理我。
边境平静近十年,遭受重创的柔然近些年柔然崛起,时不时骚扰大梁边境,有卷土重来之势,只是不知拿什么和大梁抗衡。
想起秋秋,还有梁晋之别离前的话语,“等我来接你”,
眼前又闪过杜兰绝望的眼神,心下纷杂如乱草。
不知到了什么地方,马车停下来,那女孩斜我一眼,只道“到了,”便自行下去。
我亦随之下车。
车上颠簸许久,腿又酸又麻,下车险些站立不稳。我忙扶住马车车轮。
女孩见此,轻蔑一笑,“果然是不中用。”
我有些恼火,前面传来喊声,“阿若,王爷在前面等你。”
“来了!”叫阿若的女孩上前拉住我,“快走。”
我猝不及防,被她拖得踉踉跄跄,裙摆沾满了碎草,差点被拖倒。
“放手!”又一次快被拖倒的时候,我愤然甩开她的手,“有路便好好走!那王爷也不是催命鬼,何以这么急?”
阿若先是不快,后急得直让我闭嘴,“胡说什么,小心掉脑袋。”
一阵得得的马蹄声,我抬头,迎着阳光眯起眼睛,那王爷居高临下,冰冷的声音似寒冬,“谁说我是催命鬼?”
阿若吓得赶紧跪下,眼神瞄向我,声音颤抖,“王爷,不是奴婢。”
我站在那里,只将衣衫整理好,冷冷看向他。
他稍一俯身,用马鞭托起我的下巴。我对上他满是怒色的脸庞,褐色的眼睛冰冷带有杀气,他嘴角一扬,“你不仅不美,连说话也很可恶。大梁女人难道都似你这般不懂温柔?”
我心下恼恨不已,抬手用力拂去那马鞭,鞭梢划过我的下颌,一阵刺痛,想必是划了一道。
“贵为柔然汗国王室,王爷岂不也只会对妇孺动怒?”我仰头笑道。
他眼神剧变,杀机一闪而过,端正身子,将马鞭朝我一指,冷冷道,“天黑将她带入我的帐篷,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说完策马而去。
阿若又急又气,“都是你,王爷生气了,你真是想找死。”
一顿,鄙夷又略带同情地看着我,“走人王爷帐篷的女人,没有几个完整地活着出来。”
我骇然惊道,“难道你家王爷吃人不成?”
“扑哧。”阿若笑出声,正色道,“这些女人有的被王爷赐予将士,有的充作营妓。”末了撇撇嘴,补了一句,“大梁女人只配做这个。”
心下顿时沉了下去,只道荒蛮之族,却不知如此丧心病狂。
天黑时分,来到营帐前,我在前面踟蹰不前,想起他所说,作苦力便是便宜你了,真如阿若所说,若是**生不如死。心下凉凉,只怕此次不能活着见到秋秋了。索性问阿若,“你可知你家王爷为何捉我来?”
阿若亦没有好气,“你不知,我又怎知?既是这样,为何刚才不求王爷?反惹他生气。”
阿若向那守帐的军士一说,那军士进帐禀报,哈腰出来面无比起,道,“进来吧”
“进去吧。”阿若掀起营帐的帘子。
我心下一横,如若真如阿若所说,我必自尽保清白。
进得营帐,烛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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