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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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洛多日来匆忙来往于王宫,时常眉间焦虑,思虑沉沉。

我每日便是替乌洛细心整好衣冠,一路走着送他出王府。每次乌洛上马车之前,都会转身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低道,“等我回来。”然后再转身上马车,匆匆赶往王宫。

我则站在王府高高的朱漆大门外,一直到乌洛的马车飞奔过斜阳桥,消失在桥那端。

放眼望去,积雪消融后的天空有着别样的蓝,远山含黛,天际间有淡淡白云流淌。

漠北的风飒飒,依然有着肃杀的气息,偶尔卷起地上残败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走。

我裹紧风帽,抵御住这冬日里的寒风,直到乌洛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我才转身走进王府。

百无聊赖之际,我所能做的唯有每日抚抚琴,写写字,即便心忧亦只能深埋于心底。

一边侍候的芬姚边替我研墨边忍不住提醒道,“王妃,这个字你都反复写了十遍了。”

我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看着雪白的纸上泅开的团团黑墨,自嘲地扔了手中的笔,笔上的残墨溅到自己新做的雪缎长衫广袖上,星星点点如绽放的梅花。不觉失笑,所谓朝中政事,天塌下来亦有人顶,自己凭空烦躁个什么。

阿熙老远匆忙赶来报,“启禀王妃,有人求见。”

芬姚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笔墨,一边瞟着门外的阿熙,“什么人啊,大呼小叫的,越来越没有规矩……”

阿熙听到,吐了吐舌头,忙放缓脚步,进门来先恭敬行礼后道,“王妃,门外有人求见,但是一直不下轿子,只让奴婢前来禀报。”

芬姚已将桌上东西收拾利落,插言道,“什么人这么摆架子,求见王妃还不下轿。”

阿熙已将手中信封双手递与我,“此人说王妃见信便知道了。”

我疑惑接过,拆开,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国师府许久不见的纳兰思思,纳彩珠同父异母的妹妹。

纳兰思思乘坐一顶软轿,虽是公侯人家所乘的那种四人抬小轿,但绝不是国师府的派头。来的如此隐蔽,又不露面,想必是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私密。

我示意芬姚传令下去,命来人将小轿直接抬入我的寝宫。

待小轿在寝宫前停下,鹅黄色的轿帘被掀开,一人蒙着面纱下来,眼神飞快环顾一下四周,便疾步进了中厅。

我方才见信的时候我便暗里思忖,这纳兰思思与纳彩珠虽不是同一母所生,但是姐妹情深,以前偶尔会登门看望姐姐。但早在纳彩珠被囚禁初始,纳兰思思便不见了踪影。听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过,国师府的下人曾说过,纳兰思思小姐每日陪伴母亲,不曾踏出国师府大门半步。初闻心下亦了然,纳兰思思的母亲完颜夫人向来不喜纳彩珠,如今纳彩珠因行刺王妃大罪被囚禁,自然是完颜夫人护子心切,生怕自己的女儿与其扯上不清不白的关系。

只是这次,想来是纳彩珠病重的消息传到纳兰思思的耳中,纳兰思思忍不住了。

想到此,我微笑着看着眼前四处环顾的女子,从露出面纱的那双眸子我便看出此人是纳兰思思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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