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是与这位小姐很有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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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响起一阵谄媚而又恭维地招呼声。

“路总,您这可算是来了!您要是不来,我今儿这两瓶53飞天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开呢!”

气氛一时间被某种虚伪而又功利的氛围笼罩。

但同时也证明了,他们等了一晚上的人的确是位不可得罪的贵客。

可在听到称呼的那一瞬间,褚云降手上拨弦的动作狠狠一顿,眼帘倏地往上抬了抬。

但隔着屏风,视线被一层朦胧的乔其纱挡着,只隐隐勾勒出一圈轮廓,根本看不清。

她蹙了蹙眉,神思在这一刻开始游离,前一秒还冷得如同坠进冰窟的双手,此时掌心都已浸出了层细汗。

须臾,她抿了抿唇,自我暗示道——

应该不会那么巧,整个淮江姓“lu”的又不止一个,更何况又不一定是那个“路”。

想到这,她顺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微微颤抖的手镇定下来,继续稳稳地拨弦。

屏风那头又是一阵响动,似是主客落了座。

紧接着,一道腔调朗润,语气里带着点意味不明的调侃缓缓响起。

“哦?那李总这是在责怪路某来迟咯?”

尾音微微上扬,音质润泽磁性,漫不经心中又透着点令人生畏的威慑。

于是,四下瞬间陷入一片僵硬的静默中。

褚云降也跟着狠狠一愣,在熟悉的音调传入耳鼓的那一刻,某些记忆深谷里的画面犹如涨了潮的海水,一点点漫过脑际,最终将她完全淹没。

腕骨不经意地颤了颤,红润的唇也霎时失了血色。

在晃神中,指尖的义甲忽地重重勾过琴弦,接着——

“嘣——”的一声。

琴弦断了。

原本紧绷的弦丝,失去了外力约束,崩弹到指腹上,瞬间抽打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原本徐徐倾泻的琴音也瞬间停止。

屏风那头,刚被噎了话的李总闻声立刻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眉头深深隆起,声色不悦地道了声:“怎么回事儿?”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了过去。

褚云降静默了片刻,眼睫微微颤了颤,将手缓缓从琴上挪开,缠了义甲的指尖轻轻捏了捏拳,尖锐的玳瑁片陷进掌心的肉里。

刺痛,但却让人清醒。

须臾,她轻缓叹了声,从圆凳上站起。

“抱歉,琴弦断了。”

姑娘的声音宛若山间清泉,明净透彻,隔着朦胧的屏风传来,让原本想发难的人都怔了片刻。

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有着更大的包容性。

可是却无人发现,那抹原本姿态随意地坐在正位上的身影,在听见声音的一刹那,单薄的眼皮缓缓往上掀了掀。

一双深邃的眼瞳淡淡往屏风后看去。

乔其纱质地的屏风,上面绣了幅烟雨行舟图,影绰的纱面里,虚虚勾勒出一个纤瘦曼妙的身影。

褚云降顿了少顷,又是一声叹息后,缓缓拆掉指尖上的义甲,才迈开步子,往屏风前走去。

上好的红木地板,与鞋跟碰撞,声声作响。

几步后,她从屏风后走了出去。

屋内装修古朴又富丽,顶上盏盏宫灯亮如白昼,她的视线浅浅往人群中递过去。

刹那之间,与另一道犀利尖锐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男人一袭深色西服,坐在距她最远的主位上,西服外套的扣子被他解开,露出里面同色系的黑衬衫和领带。

头发剃得略短,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他那本就立挺的五官更加英气逼人。

一身约束力极强的装扮,却都未能敛去他身上那股桀骜不驯的散漫。

身子半倚在椅背上,下巴微抬,两片唇瓣轻抿着,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脸上。

整个人傲气中又带着点鄙睨众生的不屑。

除了气场沉淀得更加沉稳外,那股轻狂劲儿与当年年少时如出一辙。

刚刚在写字楼下距离有些远,加上还有安亭半推半就地挡着,她根本没看清,这会儿倒是看了个真切。

褚云降微微顿了片刻,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都在这一刻开始发颤。

须臾,她垂了垂眼睫,开口再次道歉:“实在抱歉,我需要换根琴弦。”

原本最先嚷嚷起来的李总,此时也是一愣,目光将褚云降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脸上浮上了层不忍责备的情绪。

美人若此,何故生难呐!

李总张了张口,最终还是将嘴闭上了,清了清嗓子,淡淡说了声:“知道了,去吧。”

“不必了。”

几乎在声落的一瞬间,一道沉润的嗓音插了进来。

李总闻声愣了愣,转头看向主位。

一屋子温润的声色,都未能将男人眉宇间的狷狂柔和下来。

他单手扶着桌面,指尖一下下轻敲着,目光先是在褚云降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后缓缓挪至她垂在身侧轻轻颤抖的手上。

接着,微微勾起一边嘴角,语气平缓却又戏谑:“我似是与这位小姐很有缘,一起坐下吃个饭?”

话音刚落,褚云降忽地狠狠一愣,眼神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

一屋子的人也都跟着愣了愣,倒是坐在路阔身旁的李总最先反应过来,神色忖度的两边看了看。

这还不明显嘛,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男人的心思也就那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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