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裂(1 / 2)
病房内很安静,只有褚禾易输液时,点滴“滴滴答答”的滴落声。
她的神色很平静,抬眸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小人,须臾才缓缓开口:“不是,术后并发症,没有挺过来。”
路阔闻言倏地静默。
他比谁都清楚,褚诵对于褚云降的意义。
甚至,在她的世界里,父亲去世后,唯一支撑她要努力生活下去的信念,就是褚诵。
而当初致使她来到他身边的主要节点,也是褚诵。
也就是她所谓的,有求于他,与等价交换。
那时候,褚诵急剧恶化的病情,将手术不得不抓紧提上日程。
可褚云降多份兼职的薪资,在天价的手术费面前也是杯水车薪。
她想贷款,但大学生的身份,根本没有一家信贷机构会愿意借款给她。
穷途末路,一个在夜场兼职的舍友,给了她一个下下策的提议。
裸贷。
凭借她的姿色,多贷几家肯定是能凑够手术费用的。
可是怎么还呢?
进一步是深渊,退一步又是死穴。
她清楚知道,自己一旦迈出第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可是褚诵怎么办呢?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坠入死亡的边缘。
于是,在那一刻,她选择放弃了自己。
第二天,跟着舍友去了裸贷公司。
一个破破烂烂的群租房内,就包含了整个公司所有的业务链。
带她去拍照的是一个满口烟牙的中年男人,大大的啤酒肚,眼神猥/琐且不怀好意。
拿出相机后,叼着根烟,用像是对牲口的语气,恶劣又低俗地说:“衣服全脱了,站墙角去。”
那天,她平日里轻轻松松就能解开的衬衫扣子,在剧烈的手抖下,迟迟没能解下来。
拿着相机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抖什么,你们这种大学生我见多了,又想虚荣又没钱,但你这姿色算是上上乘了,相信我,能贷不少的!”
说着,就神情鄙陋地要伸手来帮她脱衣服。
那一刻,无尽的屈辱与恐惧,让她狠狠甩开了对方伸过来的手,而后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路边四周镂空的电话亭,她蹲在短窄的遮雨顶下,放声大哭。
雨水将她淋湿了个透,她给褚诵打了个电话。
小小的少年,在电话那头叫她:“姐姐。”
刹那间,她哭到哽咽,匆匆挂了电话。
她想跟他说对不起,想跟他说是姐姐不好,是姐姐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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