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真的暗恋过我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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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时候,何文秀搬回了三七巷,许是心里愧疚,一直没给褚云降说。

直到中秋,路老爷子那些战友寄了好些大闸蟹和应季水果来,老太太给路阔拿了不少,虽没明说,但嘀嘀咕咕间是提醒他要去送节礼,两家长辈也该见个面,定个日子结婚了。

那天路阔回来,俩手上提得满满当当,褚云降来给他开门,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问他:“你买什么了?”

路阔进门儿把东西放下:“老太太给拿的,说是给你妈的节礼。”

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明天周末,回去一趟?”

褚云降顿了顿,回了句:“我得问问。”

她跟何文秀上次联系还是闻荣平入狱后,那时候路阔还在医院,何文秀打电话来问她,要不要她过来帮忙带添添。

那会儿褚禾易一直在路家老太太那,她就拒绝了,刚好那时候恰逢闻肖高考。

虽然闻荣平这人是个败类,但闻肖却是一点没遗传他那恶劣基因,长成了个三好积极向上的少年。

闻母在与闻荣平离婚后已经再婚,也不愿意管闻肖,何文秀心软,便留下照顾。

后来闻肖去念大学,褚云降跟何文秀也就没怎么联系过。

吃完晚饭,她给何文秀去了个电话。

响了好久才接,何文秀那头不知在忙什么,有些气喘吁吁的:“喂,茉茉,怎么啦?”

但语气听起来还算明快。

褚云降看了看时间都七点多了,问了声:“您忙什么呢?”

何文秀“嘿嘿”笑了两声:“收拾你爸那两花坛的茉莉呢,好久没管,长得有些密,我给修修枝。”

褚云降闻声愣了愣:“您回三七巷了?”

何文秀在那头默了几秒,才回:“前两天刚搬回来。”说完,顿了顿,“茉茉,当年——是妈妈对不起你。”

褚父去世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何文秀就改了嫁。

这事儿成了母女俩之间摆不上台面来说的隔阂,一直堵到了现在。

褚云降顿了顿,叹了声:“您不用对不起,但凡这些年您过得比爸爸在的时候还美满,我也不会为您感到不值。”

电话那头何文秀又是一阵沉默,衣衫角轻轻摩擦,似是在擦泪。

须臾,“是,是我糊涂。”说完,何文秀整理了下情绪,迟疑了片刻,才接着问:“他,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问的是路阔。

褚云降低低应了声:“嗯。”

好像自很久很久之前开始,何文秀就不习惯叫路阔的名字。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那头又是两声低语。

“明天,明天我们回去看您。”褚云降看了眼坐在沙发上陪褚禾易玩玩具的路阔,低低道。

何文秀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急忙开口:“明天不是中秋?你们不是该回他们家那边?没事儿,明天闻肖也回来,你们改天回就行了。”

褚云降笑了声:“没,已经说好了,明天回三七巷。”

何文秀又是几秒的愣怔,才急忙应:“好,那我明天提前备饭。”

褚云降点了点:“嗯。”

而后又简单说了些话,便收了线,褚云降放下手机,往沙发走过去,路阔见她来,问了声:“明天去?”

她点了点:“嗯,我妈搬回三七巷了。”

路阔亲了亲她的额头,回了声:“好。”

*

翌日,三人上午先是回路宅吃了午饭,下午才出发去三七巷,临走前路老太太又给提了两盒精装的月饼。

给路阔看得头疼,说:“您自个儿吃不完,就硬塞出去是吧?”

听得老太太重重拍了他背一巴掌:“又不是给你的,就你话多!”

一记狠狠的白眼,转头就对褚云降满脸慈爱地笑着说:“小褚啊,这些都是给你妈妈的,等她有空来家吃个饭。”

言下之意褚云降也懂,点头应了声:“好。”

临走前,路阔抱着褚禾易上车,老太太就跟旁边念叨:“懂点规矩,别跟在家里似的一把懒骨头,坐那动都不动的,小褚丫头没有爸爸,妈妈终归是女性,你也要迁就着,那吊儿郎当的臭毛病也给我收一收!”

就这颠来倒去的几句,听得路阔头都要炸了,赶忙应了两声:“知道了知道了。”就匆匆上了车,褚云降安全带还没系好呢,他就已经一脚油门踩出去了。

以他对老太太的了解,这要是不走,还能敲开车窗叨叨一大堆。

看得褚云降都没忍住笑了两声。

他这大少爷的臭毛病也就老太太能治治了。

*

三人到三七巷的时候,何文秀刚买完菜回来,闻肖跟在身后给她提东西,几人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褚禾易最先叫了声:“阿婆!小肖舅舅!”

褚云降跟路阔这才跟着叫了声——

“妈。”

“阿姨。”

不知道为什么,从几年前第一次见何文秀开始,路阔就不太放得开,连叫人都显得僵硬又不自然。

何文秀闻声赶忙应了两声:“哎,哎!进屋吧。”说着就拿出钥匙开了院门。

闻肖跟在身后,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低低唤了声:“姐。”视线在看向路阔时,抿了抿唇,终是没开口。

褚云降点了点头。

男孩子上了大学跟高中时候也不太一样了。

褚禾易这小鬼也会讨人欢喜,跑过去主动牵住了闻肖的手,甜甜的又叫了声:“小肖舅舅。”

俩人不常见,他还能叫得这么亲。

和褚禾易的泰然比起来,闻肖略微有些窘态,但还是应了声,而后又看了路阔跟褚云降一眼,牵着褚禾易进了院子。

路阔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弯唇笑了声。

褚云降不明所以,扭头问他:“你笑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晚上,何文秀做了一桌子的菜,席间好在有褚禾易这个小话唠在,气氛不至于太僵硬。

吃完饭,褚云降去厨房帮何文秀洗碗,客厅就剩下路阔跟闻肖以及褚禾易。

电视里在放中秋晚会,还挺热闹。

褚禾易趴在小桌子上撅着小屁股画画,路阔跟闻肖一人坐沙发一头。

没人讲话,都看着不远处的电视。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路阔忽然低低问了声:“大学在哪念的?”

闻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问他,回了声:“就在淮江。”

“不是参加保送考试了,没考上?”

之前听褚云降提过一嘴。

闻肖闻言怔了怔,急忙道:“不是——”扭头看了路阔一眼,才发现他在垂眸看褚禾易画画,像是就随口一问。

“没去。”

“不想去北京?”

“嗯。”

路阔点了点头,也没再问,正好褚禾易想在画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皱着小眉头过来求助。

路阔笑着接过笔,帮他在页脚写了“褚禾易”三个大字。

厨房里,何文秀看了眼客厅的方向,而后转头看了看褚云降,浅浅弯唇笑了起来。

而后忽地问了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他知道了没?”

但褚云降却听懂了,手上洗盘子的动作顿了顿,垂着眼睫,有些被点开某个小秘密的羞涩,轻轻摇了摇头。

何文秀见状也笑着看了女儿一眼:“都这样了,还不说?”

褚云降忽然有些脸红,低道了声:“都这样了,他也不用知道了。”

何文秀笑了声,长长“哦”了声,像是戏谑又像是打趣。

以前褚父在世的时候,母女俩亲密如蜜友,有时还将褚父赶去客房,俩人晚上一起睡,交心话说了不少。

这会儿倒是又像回到了那时候,在褚云降悄悄说了自己少女心事后,何文秀意味深长地调侃,惹她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褚云降看了母亲一眼,放下手里的盘子:“您自己洗吧,我不帮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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