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重温兄弟情(1 / 1)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会有阴暗的一面,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不想被别人看透的角落,受伤了,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很多时候,束缚我们的是我们内心一些莫名的情感。其实人生来就是孤独的,那些曾经出现在我们生命里,陪伴我们一段时间,又悄悄离去的人,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一种方式存在于你的身边!还有那些曾经美好时光里的美好故事,都在你的记忆里沉淀,像一张老碟片,怀念的时候可以翻出来放映一遍或几遍。
陈子云调回到向阳镇工作后,中午休息时间专门跑到哥哥家,想去看下哥嫂和三个侄女,他自从结婚后,为了生活疲于奔命,又在县城生活,几个周才能回来一次,回来也是匆匆忙忙,连跟大哥坐在一起喝个酒的时间都没有。这次他回来就没有决定离开,他想找大哥喝两杯,重温一下以前的兄弟情。可是当他走到大哥家时,发现门上吊把锁。大中午的,哥嫂难道还从田里没有回来吗?陈子云忽然想到,大哥在汽车路边上不是有个药材厂吗?于是他径自往药材厂的方向走去。
陈子云来到药材厂,发现药材厂的大门上也吊着一把锁,比家里门上的锁还大。陈子云失落地在街上推着柜子卖凉皮的女人跟前,两块钱吃了一碗凉皮,一碗凉皮居然把他的肚皮吃得鼓撑起来。如果在县城,他吃两碗凉皮才能吃饱,一碗凉皮的价格还比这个贵,味道也没有这个好。他一边擦嘴,一边跟卖凉皮的女人说:“你这凉皮太实惠了,一碗把人吃得饱饱的。”
卖凉皮的女人露出善意的笑容说:“好吃再来。”
中午休息时间就这么过去了,陈子云只好回镇政府大院,他准备晚上再去看哥嫂,他觉得晚上就算他们不在,三个侄女也应该在家。他不敢回父亲家里,他怕面对父亲,父亲见了他一定先问孙子和孙女,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老人家。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即使小心翼翼地行驶着家庭这条船,尽量让他在风浪中能平安靠岸。他是将船驶回来了,但船上的人已经物是人非了。
陈子云独自吞咽着嘴里的苦水,他只有将精力都投注在工作上,内心的痛苦才会有所缓减。在工作中陪了一天的笑脸,作为一个新环境中的新人,首先要做的不是巴结好领导,而是跟自己同层的,包括比自己层级低的人搞好关系,别人才肯将表现的机会让给你。在政府部门里工作,与学校工作不一样,在学校,作为一个老师,他只要将自己的书教好,他完全可以不知道校长是谁。如果在政府部门里工作,不知道镇长是谁,估计别人都要怀疑他的智力水平是否正常。
晚上下班,他浑身的肌肉才松弛下来,人到中年大家都是在稳中求发展,而陈子云却选择了重新扬帆,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他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感觉像经历了半生。他健步如飞地来到哥嫂家。何以慰风尘,也只有大哥这杯酒。一路上回想着和大哥小时候在陈家湾捉松鼠,然后又搬到向阳镇,跟大哥一起养猪上学的事情,他很感激,那个时候他活得之所以无忧,是大哥给他遮挡了多少风雨呀!现在他在向阳镇,他想要重新找回跟大哥在一起时那段快乐的日子。可是回头一想,这是多么不现实的事情,以前大家都是孩子,现在大家都已是成年人,彼此都成了家,大家各自谋生,能做到自保就不错了,谁还顾得上感同身受。他一路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没有停,不知不觉来到哥嫂家,家里的大门仍然吊着锁,陈子云突然心中一紧,莫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吊着把锁吧。
陈子云没有急着离开,他向哥嫂家的邻居打听他们的去向,刚敲开门,在邻居家看到了三个侄女。三个侄女看到二大,亲切地迎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将父母的去向交代给了二大。陈子云一听哥嫂带着父亲去静宁看病了,一下子就急了,他向三个侄女问在静宁哪个医院,三个侄女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陈子云已经心急的如起了一把火似的,在熊熊焚烧着。他给三个侄女留下了一点吃饭钱,就着急往医院里赶。可是这个时候,去往静宁的面包车已经停发了,他要乘坐什么工具到静宁呢?他问大侄女春华:“你有家里的钥匙吗?”
春华连忙掏出挂在脖子上的一串钥匙说:“二大,我给你开门。”
春华说着就跑去给二大打开了大门,接着问:“二大,你是不是想骑我爸摩托车?”
陈子云惊喜地看了一眼侄女说:“春华真是长大了,想事比二大还周全。”
春华嘿嘿一笑,领着二大将摩托车推出来,就自觉地将大门锁上了。二大将摩托车打着时,正准备跟春华叮嘱一下,将妹妹们照看好,春华却先开口了:“二大,你路上开慢点,晚上光线不好,我们三个在婶婶家,婶婶对我们挺关照的。”
陈子云再一次吃惊地看着春华,他觉得这个娃说话非常会暖人心,现在啥都懂。他看着春华去了邻居家,自己就骑着摩托车出发了。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医院,但是县城不像大城市,有很多医院,县医院就是最大的医院,于是他骑着摩托车就直奔静宁县医院了。他没有戴头盔,一路上就听风在耳畔呼呼地响。
到了县医院,他的头被风吹得都木了,他很快到咨询窗口查询到了父亲所在的病房,他小跑着来到病房,发现大哥守在病房里,眼睛盯着吊瓶里的水位。大嫂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神疲劳。看到陈子云进来,陈子奇有些惊奇地问:“你咋知道我们在医院?”
陈子云说:“说起来话有点长,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大到底啥病?”
陈子奇看了一眼此刻正熟睡的父亲说:“他酒喝多了,导致胃出血,人都晕死过去了。这才抢救过来,现在脱离危险了,医生说再晚一点来,可能都会有生命危险。”
陈子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大哥,你休息一会儿,这会我照看着,你眼睛都熬红了。”
陈子奇说:“你从城里大老远地跑来,工作的事咋安排的。”
陈子云一边倒热水,一边说:“我现在到向阳镇工作了,今天是第一天到岗。”
陈子奇说:“那你明天还得早走啊,你早点休息会儿,这里有我跟你大嫂,你那工作重要,再加上你刚到岗,不能给人家留下个工作态度不好的印象。我跟你大嫂就种两亩地,反正都是两个人商量着来,还好说话着哩。”
陈子云看着大哥和大嫂,都有点想掉眼泪了,要不是顾忌到自己是个男人,丢人的将眼泪硬憋了回去,否则早扑溯溯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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