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看热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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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香暖楼。

在这花烛暖帐时分,显得有些热闹。本来这种地方,晚上就该热闹的,可鸡飞狗跳,女子们时不时惊声尖叫,就有些过了。

过往路人都抻长脖子,想一看究竟,但大门关了,自然什么也看不到,不禁更加心痒难搔。

连月大雪,可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作为晋州的首府之城,晋城素来繁华,通商经贸自不必说,风月烟花地也不比越国逊色,在这里,吴侬软语未见得就胜过莺莺翠翠。北地女子身材大多颀长雅秀,与娇小玲珑相比,自然又是另外一番韵味。

五方来宾到晋城,若口袋富足宽裕,那么香暖楼是必然要走上一遭的。所图者,自然是有着晋州第一秀之称的绣水姑娘。

绣水姑娘琴棋雅技,冠盖无双,多少才子学士自承不及多矣,加之清秀可人,兰心雅韵,慕名而来者,把香暖楼的门槛都踏矮了。

这两年,随着绣水姑娘花名远播,香暖楼水涨船高,渐有晋城第一楼赞誉的同时,麻烦也相应增加许多,几乎每日里都有来闹事的。

有些是慕名而来,久候却始终无法窥见绣水姑娘的真正客人,心生不忿,情有可原。但事实摆在那里,绣水姑娘只一个,自然也非人人可见。

对这样的客人,香暖楼大多时候还是克制并愿意补偿的,毕竟来的都是客,除非实在不知轻重,大多不会败兴而去。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专是门来挑事儿的。多是受同行所托,来搅三搅四,破坏声誉,挑起事端,进而影响生意。

也是,你生意好了,别人就差些。你名声大了,就衬的旁人小了。绣水姑娘成名前,晋城四大楼可是平起平坐的,手里的名花,也是各有特色,一枝独秀出来,别家黯淡无色,谁又能不嫉妒?

派人动动手脚,出一口闷气,也就再正常不过,香暖楼对这些人就要不客气地多,劝说不退,直接打出去的比比皆是。

但今日不同,来的是知府家的公子,随同的都是府学的同窗,看着一派学子做派,其实身后各有一份家业,非富即贵。

初来时,也说是为吟风弄月,诗酒风流,但酒酣微热,就借着绣水姑娘迟迟不出,有酒而无琴的由头闹将起来。

开始还讲几分道理,只口舌扯来扯去,但说到兴起,丢杯掷盏,砸着一两个客人,吓着几个姑娘,就再正常不过。

这些人中,晋州第一粮商之子谢友福,是为了他们暗中支持经营的万花楼,也是晋城四大楼之一,被抢了生意,那是直接的竞争对头冤家。

同知公子沈祥,则是为了玉露楼的玉竹姑娘,在绣水姑娘之前,妥妥的四大名花之一,擅丹青,一手花鸟栩栩如生,仿若有灵。两人相好多时,情人给压了风头,他自然不愤。

兵备道常大人次子常戎,倒比上两人光棍些,早早说明是为以前的乳娘讨个说法。而他的乳娘,就是如今故相忘的鸨娘。而故相忘,自然是另一名楼。

知府公子程谦程明非,目的就要单纯的多,他要绣水姑娘,他要做她的入幕之宾。

这些,鸨娘金姐一清二楚。说心里话,既做了这行,再清高,再说什么卖艺不卖身都没用。早早晚晚,都是要做这些人掌中玩物的。

人老珠黄,能攒着家当赎身而去,也算不差。运气好些,做了某家大户的宠妾,也算终身有托。至于其它,还是不要有太多妄念的好。

她为此劝绣水姑娘多次,找个家底殷实的大树靠了,既少是非,也能多攒家当,纵最后被弃之如敝屐,好歹有钱傍身,不至沦落至死。

无论如何,总好过现在这般清高自傲、孤芳自赏……总玩曲高和寡那套,谁能一直忍你让你?

可惜,人家听不进去,一直我行我素。偏偏又只是挂名在她香暖楼,她对人家没多少约束力,逼的紧了,转去别家,损失的还是她。

如此,一边派人去三催四请,一边与这些公子哥对磨,只想着好言好语磨尽他们戾气,息事宁人。

大概也是没了耐心,程谦起来说句话,“金姐,本公子也不为难你,叫那位眼高于顶绣水姑娘下来陪个酒,道个歉,再奏上一曲,这几位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还叫不为难?绣水几时做过这普通丫头的活儿?她但凡做上一回,以后哪还有身价可言?

“哎呦,程公子,老婆子都说好多次了,今儿个绣水姑娘有贵客来访,实在是脱不开身,不是有心怠慢。”金姐也就四十来岁模样,但在这些“爷”面前,只能自称老婆子。“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老婆子让红昭她们一起过来?”

红昭、嫣晓、云浓等几个,以前也是香暖楼的头牌,等闲不出来作陪的,绣水来了,她们身价倒没变,可地位无形中低了许多。

嫣晓立在二楼一扇窗后,听了这话,顿时不悦,“咱们如今也成陪酒丫头了。”

云浓就在她旁边,“本就是贱命贱业,陪与不陪,早晚之事,又能如何?”

另一人却在楼下角落里,挡在众人之后,一把揪住一个小家伙的耳朵,“小丰年,你又偷吃东西,看我不告诉妈妈。”

“红昭姐姐,杏糕可甜,你也尝一口?”狗娃也不求饶,反手把手里点心塞到她嘴边。

杏糕缺了一块,牙印宛然,红昭嫌弃扭头,“咦,脏死了,谁要吃你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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