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大结局终(2 / 2)
初心脸上马上阴转晴天,回身对板着脸的魏帝道:“父皇,你赶紧下贴子吧,越多越好!”魏帝虽然觉得端王这个法子可行,可看到初心对那百草的热络劲,不悦道:“你就这么稀罕那个什么百草?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如何配得上你?”
初心一点都不急的在魏帝身边坐下,凉凉道:“反正我同父皇说过的,这辈子要么让我嫁百草,要么我就不嫁,就算你绑着我成亲也无用,这天下的男子又有几个打得过我?怕死的自是不敢娶我的……”
魏帝头都要大了,之前确实给她寻过两回驸马,可一见面就被她一身可怕的功夫吓倒了,根本不敢娶她进门,拆屋烧房子事小,断手断脚才是可怕。
魏镜渊想起临走前长歌将初心托付给了他,不由也帮着她说话道:“父皇,皇妹言之有理,试问这天下的男人,若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又有哪一个……配得上她。而若是父皇不同意,她到时擅自离开,羽林卫也拦不住她啊……”初心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大皇兄了,将她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连连点头道:“若是父皇不同意,我今晚就走,像五皇兄一样,再也不回来了。”
魏帝看着眼前的宝贝女儿,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最后咬牙道:“好,下诏!”
如此,在前太子薨逝后,魏皇室终于再次迎来了喜事——皇上要为端阳公主选夫婿了!
世人都知道魏帝对这位端阳公主宠爱异常,所以这次选婿的范围又宽又广,不但给各国发了邀贴,连各州各地的世家名门子弟都收到了朝廷邀贴,只要是适龄又出众的青年,都可以参选端阳公主的选婿……
这么轰动的事,传得五湖四海皆是,连云雾镇这样的边陲小镇上都传得沸沸扬扬。
云雾镇西街头的百草医馆这两天有点不寻常,一向笑脸迎客的少大夫这两日脸黑得难看,看病也是心不在焉,诊脉诊错,抓药抓错,熬药连药罐子都打破,青鸾买罐子都快买不过来了。
无法,青鸾只得去请煜炎出来,镇一镇百草。
煜炎从隔壁的面馆吃完面回来,见百草像霜打的茄子般耸在门口,叹息一声对他道:“你想去就去吧,天天唉声叹气,我都听烦了。”
青鸾听到煜炎让百草走,顿时偷笑不已——如此,医馆里只剩下她和煜炎二人,无人打扰,真真是太好了……
面上,她又担心道:“他回去,岂不将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吗?”
百草举天发誓:“我绝不将这里告诉给初心。”
煜炎道:“你若是决定好,就不用再回来了,留在太医院当差也是好的。”
百草不由又犹豫起来,不舍道:“师父,徒儿想留在你身边尽孝……”青鸾连忙笑道:“你师傅还年轻,不需要你尽孝,你还是赶紧启程回京吧,免得初心被其他人抢走了,到时你哭都没用了……”
百草激动道:“那我……那我去隔壁面馆禀告一声,明早就启程。”
隔壁面馆就是长歌家的。
魏千珩果然还是开起了面馆,而和面的师傅就是胳膊粗力气大的白夜。
白夜劲大和面不错,和出的面条劲道足,有嚼头,只有一样,他掌握不好力道,经常将面盆给弄坏。
为此魏千珩天天耳提面命的告诫他,让他省着点力气,少弄坏面盆,还要扣他的工钱。
白夜很是委屈,心里默默反诘,总比某人经常弄坏木床的好啊。
百草进去面馆找长歌与魏千珩时,面馆正是不忙的时候,魏千珩在柜台后记帐本,长歌则靠在他身边看话本子,看着看着,不觉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百草走过去,先打量了一下长歌的脸色,尔后对魏千珩巴结道:“夫人脸色不错,看来这一胎顺和不辛苦。”
魏千珩嗯一声,扯过毯子给长歌盖上,问百草:“你是来给你师傅送面钱的么?”
百草脸一垮,忍不住腹议道,师傅与他来面馆吃面要钱,可他们去医馆看病却从不给诊费,还要将药替他们煎好送过来,真是太不公平了。
可转念一想,谁让他师傅是妹夫呢……
这一想百草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
等他再想到,或许过不久,他也要成了魏千珩的妹夫,心里这份不甘不满更是烟消云散,马上掏出钱袋子整袋子交到魏千珩手里,对他涎笑道:“这是师傅后面的面钱,我先替他预付了。”魏千珩毫不客气的收下,问他:“你要出远门么?”
百草心一抖,鼓起勇气道:“殿……魏掌柜,我要回京城去……”
从他忐忑不安的进门那刻起,魏千珩就猜到了,不由冷冷道:“那你可知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百草信誓旦旦道:“我知道的,关于这里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我只说我们出京后就分开了,我跟师傅云游四海,没有同你们在一起,连一个云字和雾字都不会提到的……”
魏千珩很不想让百草回去‘自投罗网’,可先前煜炎在这里吃面时就同长歌说起过初心与他的事,长歌已明显表态支持百草与初心在一起,他哪里敢阻拦?!
于是他扔下手里的笔,身子却一动不动的给长歌靠着,对百草叮嘱道:“你记住你方才说的话,谨记不要说漏嘴了。”见魏千珩同意他回京城,百草欢喜不已,连夜收拾好包袱赶回京城去了。
他一走,魏千珩就蹙紧了眉头,思索着要不要再搬家,因为他总感觉百草会将他们全卖了。
可是长歌刚刚怀上身孕不久,不宜奔走劳累,而煜炎的腿伤也刚好不久,同样劳累不得。再加之马上入冬了,边陲小地出入不便,实在不宜再搬家另换地方。
如此,魏千珩只能寄希望于百草能就到做到,不将他们的安家之地说出去。
转眼入冬,云雾镇一切如常,因着大雪封路,云雾山方圆百里的出入之地都封了,魏千珩也放心了。
他早早的囤好过年所需的物什,准备在新家好好的筹过第一个新年,将煜炎与青鸾夫妻也拉到面馆一起过年。
因地处边陲小地,入了冬后进入云雾镇的人就少了,除了本地的住户,连猎户都少见,所以面馆也少了生意,魏千珩于是准备在腊月初就打烊结业,等来年天晴开山了再开业。
冬月末,过了今天,明天就是腊月了。
眼看天色暗下来,白夜与心月开心的开始收拾铺子,准备关门歇业,却不想,面馆的门堪堪关上关扇,就被人重新推开了。
大风大雪里,面馆里走进两个汉子,对白夜道:“烦请下两碗面,我们要带回去给我家主人食用。”
白夜眸光朝着两人的身姿形容一扫,心里一凛。
可是他没动声色的转身入了后厨,向魏千珩禀告。
听到禀告,魏千珩心里一震,尔后眸光染上了一片雾色,轻轻道:“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白夜沉声道:“属下不会看错的,他们站立的样子根本不像寻常的百姓,还有不自禁将手放在腰间刀鞘的位置,还有说话的京音,应该是宫里的羽林军……”
魏千珩默默的听着,心里某个地方轻轻的漾了漾,苦涩笑道:“看来我们还是高估了百草,这么快他就‘招认了’。”
长歌在一旁听到两人谈话,心里已是明白过来,心里也止不住的激荡,上前轻轻问道:“你可要去见一见皇……他们?”
魏千珩朝外看了一眼,云雾镇不大,总共就只有一家客栈,就开在他们面馆对街不远。
深邃的眸光里不觉凝聚了水气,魏千珩心酸笑道:“既然他没有现身,我们就假装不知道罢。”
所谓近乡情怯,长歌理解魏帝与魏千珩心里的感受,父子二人既然当初决然离别,如如今那怕魏帝寻儿到了这里,也没有现身来亲眼看一看他,说明魏帝遵从着当初对魏千珩的承诺,再不打扰他的生活……
而魏千珩得知魏帝千里迢迢冒着大风大雪到了这里,却也狠下心不去相见,也是为了当初说过的话。
在跪求魏帝放他走时,魏千珩曾说过,一出京,他再不是魏皇室的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凡夫俗子,只求此生与长歌孩子平凡度过,再无纷忧……
看着魏千珩眸光里闪动的泪光,长歌上前轻轻拉过他的手道:“我们一起给父亲下碗面罢。”
魏千珩点点头,接过淡竹手里的勺子,长歌也挺着肚子上前帮忙,夫妻二人合力下了两碗最普通的葱花面。
白夜端送出去时,对那两人道:“这是我家掌柜与夫人亲手为你家主子下的面条,还望你家主子喜欢。”两人接过面条连忙趁热带回客栈去了。
客栈的二楼临窗的客房里,一身普通百姓打扮的魏帝接过侍卫手里的葱花面条,怔怔看着,等听到侍卫回禀的话,面容一震,尔后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坐在他对面同样一身百姓装束的魏镜渊,也跟着一起吃起面条来。
魏帝情绪颇为激动,握筷子的手止不住的哆嗦,掩饰般的嘲讽笑道:“果然是他们亲手做的,这面条也太难吃了。”
话虽这样说,可满满一大碗葱花面,魏帝却吃了个精光,连面汤都喝下了。
魏镜渊同样如此。
他看着父皇隐忍的情感,忍不住道:“父皇千里迢迢到了这里,为何又不去看一看他们了?”
魏帝放下筷子,接过随从递过的帕子胡乱抹了把脸,顺势将眼角的泪抹去,硬着嗓子道:“他这么绝情,朕为何还要想着他……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去。”
魏镜渊默默叹息了一声,笑道:“父皇以收取聘礼为由,才辛苦从妹婿那里得来皇弟的下落,又千里迢迢赶来,只为吃他们面馆一碗面吗?”
原来,并不是百草意志不坚定,而是魏帝松口答应让他娶初心,只是在向他讨要聘礼时,表示什么都不要,只要魏千珩一行的下落地址。
百草进退不得,最后为了娶初心,只得如实交待了……
魏帝自己也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从魏千珩离开京城那一刻,他一直想方设法的想得知他的下落,想知道他脱离了皇子的身份,过得好不好。
可如今到了这里,来到了他的家门前,魏帝却不想再走近一步去看看他了——说到底,他不忍心打扰他如今平静的生活。正在此时,楼下的街道上却是传来了孩子天真清脆的笑声,魏帝觉得那笑声很熟悉,猛然推开扇户看去,神情顿时一震。
只见暮色四合的青石街道上,魏千珩背上驮着女儿彤儿,长歌挺着肚子牵着儿子乐儿,一家四口沿着街道往前走去。
彤儿在父亲的肩膀挠着父亲的痒痒,自己反倒哈哈大笑不停,银铃般的笑声飘落在街道上的每个角落。
而乐儿已快长成半大的男子汉了,知道小心的扶着怀了身孕的母亲,还一边逗笑着妹妹,一家四口美好得像山水画里的小桥人家,让人不忍心打扰……
虽然隔着距离看不清魏千珩的形容样子,也不知是瘦了还是胖了,可这一刻的他看在魏帝的眼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陪在魏帝身边的魏镜渊看着楼下温馨又美好的一幕,突然福至心灵,恍悟到了什么,不由对魏帝笑道:“父皇,儿臣知道皇弟是如何劝服你放他离开了!”
魏帝眸光追随着远去的一家四口,淡然道:“说说看!”
魏镜渊道:“父亲当年与无心侠女定情江湖,应该也有过与皇弟一样的夙愿,愿意与无心一辈子一双人的过下去,生儿育女,自由自在,只可惜父皇最后没能达成。”
魏帝眸光微微一动。
“可皇弟比父皇意志坚定,他的所为,也算是完成了父皇的夙愿,所以父皇最后选择支持他,对吗?”
魏帝不置可否,只轻轻喟叹道:“你可是也羡慕他了?”
魏镜渊被魏帝问得微微一愣,尔后苦涩笑道:“父皇有所不知,我从来都是羡慕他的……”
是啊,他是真的很羡慕魏千珩,他想做什么就会去做,愿意舍弃,只为追求他心里最想要的。
最开始的时候,魏帝免不了骂魏千珩没有大志,为了一个女人和孩子,放弃天下和江山,甚至连他都不理解他的举动。
但到了这一刻,他才深深体会,幸福于每个人都不同——而魏千珩的幸福就是长歌。
那么,他的幸福,又在哪里?
魏镜渊心里某个地方被深深触动,他觉得,他也应该努力的寻找他的幸福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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