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赏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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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景明帝气得脸红脖子粗,“将这贱妇给朕拖出去杀了!”

动不得三王子,杀不了庄君谷,他还杀不了白酒儿一个贱女人?

话音落下,外头的侍卫就要进来抓白酒儿。

忽而之间,七皇子谭沉嘉三步并作两步跨出来,走到白酒儿身前红着眼跪下,单薄的身躯坚定地护着白酒儿,“父皇息怒!”

“白三姑娘心思至纯,冒犯了父皇,还请父皇宽宏大量,饶她一命!”

景明帝指着谭沉嘉,看着自己跪在地上的儿子,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你你你……”

有了谭沉嘉开口,末尾的一个男子也站了出来。

江昭不顾大都督岑海信的阻拦,跨了出来,撩着袍子就跪了下去。

“臣江昭,求皇上开恩,放过白三姑娘!”

方才看到金人的三王子出口侮辱白三姑娘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了。

若不是张鸿义站出来,出来破口大骂的就是他了。

江昭话音落下,旁边的另一个男子也站了出来。

“求皇上开恩,放过白三姑娘!”

白酒儿看了眼那人,是与江昭同榜的探花崔熠。也是当时中榜后唯一一个没有来见到她的书生。

本以为是薄情之人,受了恩不报,会与她撇清干系。没想到此时能站出来。

“求皇上开恩,放过白三姑娘!”文良言也站了出来。

眼见曾经的状元郎和探花都站了出来,那一届中榜的书生们许多都受过白酒儿的恩,于是纷纷。

“求皇上开恩,放过白三姑娘!!!”

一排排的书生跪了满殿。

但满朝的大臣暂时还没有站出来的。孟承晚捏紧了手,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此次从河南道归来,可是有好大前途的……工部尚书之位是稳了的。若是此时站出来,帝王忌惮了可怎么办?

在他犹豫的时候,白子德也冲到殿中跪下!

“白酒儿无状,但一心为大周亦为民,三年在外修河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望陛下开恩啊!”

庄君谷也撩开袍子,跪了下来,冷声道,“白酒儿虽为女子,为大周之民亦是殚精竭虑,救过十几万洪涝难民,也倾尽家财为民凿河,不求一丝回报。”

“若是为了金人而杀,他日列国必然以此羞辱大周的天子之威。”

这一下,本来只是替白酒儿求情的,就变成了为为大周有用之人求情,为大周的脸面求情。

杀了白酒儿也好,赐给金人做侍妾也好,都是大周窝囊的表现。

他们作为大周的臣子,也是被人践踏的存在。

这口气憋在心口太恶心了。

孟承晚一撑桌案也站了起来。

“求皇上开恩,绕过白三姑娘!”

一时间,那些无动于衷只看戏的大臣们也面面相觑。

下一刻,卫长书也从案后站了起来,走到了殿中跪下。

白酒儿死不死他不关心,但大周不是金人的属国,不该被金人如此羞辱。

燕云十六州拿回来是所有中原臣子和君主的愿望,但取回来,是为了扬国威,防蛮夷。

若是因此委身蛮夷伏低做小,拿回来也没有意义了。

大周的国威不该丢,他们这些臣子的气节,也不该被辱没。

“求皇上开恩,绕过白三姑娘。”卫长书撩开紫色白鹤长袍,跪了下去。

其中,坐在景明帝另一侧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英王——景明帝的同胞弟弟。

他一直冷眼看着大殿中发生的一切,但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皇帝方才的行为,明显挑起了臣子们的反骨。

这些文人,什么都不多,假惺惺的骨气倒是不少。

但这太合他的心意了。

于是一直没有开口的英王也站了起来,拱手对着景明帝行礼,“请皇兄开恩。”

那些作壁上观的臣子们本来还稳坐不动。

这会儿看到卫长书和英王都下场了,也是也纷纷起了身,求景明帝开恩。

整个大殿中,顷刻间便跪满了臣子。

景明帝看着下面跪得密密麻麻的臣子们,眼中尽显阴狠之色。他摩挲着龙椅上的扶手,只恨不得将这些跪了满殿的人杀光。

竟如此拂他的脸,驳他的圣意!

他们怎么敢?

景明帝咬紧了牙关,额头青筋毕显。

白水儿本以为白酒儿一定会成为三王子的侍妾,不然今日行刺第一个就杀她。

不过成为侍妾,倒也不错。有的是机会磋磨。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满殿的人竟然都会为白酒儿求情。

如此一来,景明帝就算再昏了头,在满殿大臣的施压之下,也不敢发落白酒儿了。

白水儿知道她修了个河道,但就修了个河道而已,竟就笼络了这满朝的文武大臣了?

这些年她在朝中到底做了什么?

白水儿心中憋着一口难以纾解的恶气,明明眼见着白酒儿就要没活路了,又生生被这些人给救回来了。

景明帝满心的戾气无处可发,恨得指甲都嵌进了掌心里。

旁边的高福服侍了景明帝多年,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见此,高福低身,凑近了景明帝。

“皇上息怒,以后总有机会的。”他低声提醒。

以后总有机会的,何必急于这一会儿呢。

这一会儿全部人都在保白酒儿,若是强行发落,只会与所有的臣子为敌。

就算这些臣子招他恨,日后也能慢慢找机会处置。

如今实在不适与所有臣子同时对上。

景明帝也知道这一点,在高福的安抚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浊气和怒意。

再开口时,咬着牙恢复了沉稳。

“罢了罢了,不过一个女子。”他压着声音,叹息一声,“何至于此。”

“朕不杀她,你们也回去坐好吧。”景明帝略显疲惫地说道。

所有人见景明帝松了口,也不再逼迫他。但旁边的三王子怎么会放过?

白家三姑娘那模样,方才魂都差点儿给她勾没。

他岂能放过?

反正这些人逼的是大周的皇帝,又没有逼他。

“不行!”三王子说道,“大周的读书人不是都说君无戏言吗?既然皇上你将这白酒儿送给了我,怎能反悔?”

不行,今天这女人,他必须要。

只是三王子话音落下,整个大殿刚起身的大臣都转头怒目喷火瞪向三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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